下午不到三點，飛機降落在上京機場，兩架護航的戰鬥機在機場上空盤旋一圈也是直衝雲霄消失在天際。
“陸總工，戰鬥機護航的感覺不錯吧。”
走進機場，中科院化學院前來接機的餘副院長看到陸毅幾人，有些羨慕不已的開玩笑道。
“要不過幾天餘院長你們跟我回羊城，也親自體驗一番？”
“那算了，羊城那地方現在還跟火爐一樣，我還是在上京舒坦一點，老骨頭經不起折騰啊。”
餘院長連忙搖頭，或許是過勞肥，他身材有點偏胖怕熱，現在去羊城可是個不小的折磨。
陸毅聽到才47歲的餘院長在自己面前就自稱老骨頭，笑了笑也沒繼續在這話題上接話，一羣人向機場外面的停車場走去。
從他的目光角度，隱約可以看到在自己周圍不時出現一些重複的身影，人數似乎比之前更多了。
機場內此時很多旅客都被剛纔戰鬥機那不一樣的發動機聲音吸引了注意，大家都不明白上京國際機場怎麼突然跑來兩架戰鬥機，只有一些認出陸毅專機降落的旅客隱隱感覺到什麼。
這些旅客目光在機場內四處張望搜尋着什麼，然後正好看到專用通道那邊，一邊聊天一邊走出來的陸毅等人。
那個項目要成功了？
心中不由升起一個震撼的念頭，個別嗅覺比較靈敏的人更是第一時間拿出手機打開證券APP，趁股市還沒有收盤連忙把能源相關的股票清倉了，隨後又咬咬牙全倉買進新能源汽車，也就是電動汽車相關的股票。
可控核聚變突破，能源板塊的股票必定受到重挫。
雖然實際上石油最主要的作用不是做能源，而是化工原材料，可控核聚變突破還動搖不了石油的根本，但這抵不住莊家藉此消息進行收割。
另外可控核聚變突破必定會引起電價大幅度下跌，這對電動汽車來說是一個爆炸性利好，股票必定會乘風上漲。
“實驗室的積木沒出現問題吧，看你們昨天發來的最新報表，說這兩天就能完成。”
來到停車場坐到車上，陸毅向餘院長詢問超導石墨烯導線的工業模具的最新情況。
第一內壁材料如無意外已經解決，示範堆最後一塊拼圖完成，但在那之前如果超導石墨烯導線能夠完成，讓這副拼圖變得更加完美那是再好不過了。
“不是這兩天，是今天！”
餘院長搖搖頭，說道：“昨晚你那位研究員發現了一種更高效的堆疊方法，把鍺單原子層的堆疊速度提高了百分之76，我過來的時候那邊已經在進行最後的拼接，可能我們回去研究所就已經完成了。
強將手下無弱兵啊，聽說那人還是陸總工你在清大挖的，當初我們去清大招聘的時候怎麼就沒發現。”
“其實高校內大多數科研人才還沒來得及發現，他們就會走出社會然後失去天賦，要是我們能有足夠的資源和條件給他們，我相信我們的科研人才翻個幾番都沒問題。”
提及這個問題，陸毅還算深有感觸。
他曾把中大逛了遍，也在清大北大逛過幾圈，很多學生在本科階段天賦就已經開始展現，要是能有足夠資源和充分的條件，這些人未來在科研上未必不能發揮出強大的潛力。
但可惜，現實受限，這些展現天賦的學生幾年後就會走向社會，最終在生活的洗禮下，在社會現實這大染缸中失去了原本的天賦。
這就跟張晴林夢胡楓以及一直蝸居在生物實驗室的周穎一樣。
一個家裡催找工作要收入，一個長得漂亮卻又心思單純會被人吃的渣都不剩，一個人情世故不是很通，一個在國內沒有發揮的空間，他們要是沒有陸毅提供環境和條件，現實所迫，幾年後十之八九也會失去現在的天賦潛力。
這時代，科研已經不是拿只筆，拿幾本草稿本就能完成的了。
能在這時代出頭的研究員，單科研上面的天賦潛力還不行，你還得需要其他方面的東西。
能熬，能堅持，能保護自己，還要懂人情交際，要能忍受一些骯髒的東西，最重要的是要有錢，不管這錢是別人投資的經費還是自己是土豪。
爲什麼漂亮女科學家少，甚至帥氣的男科學家都少，在這誰掌握經費誰就是爸爸的時代，別人都是你爸爸了，而且還很可能是鬼父，你又這麼漂亮帥氣......
“很難，現在經濟纔是世界的主題，有資源更多也會往民生和經濟上傾斜，再則人屬於情緒化生物，有天賦不代表就有出路。”
餘院長聽出陸毅話中潛在的意思，嘆了口氣後搖頭。
這是制度問題，更是人性難題。
在他20年的科研人生裡，曾經比他有天賦有能力的同學都被科研界淘汰了，只有他一步步往上爬，掌握的科研資源越來越多，給出的科研成果也越來越多，不出意外今年還能順利轉職獲得院士稱號。
而他那些同學？有些下海經商，磨礪奮鬥半輩子，成功了身家上億十億，沒成功的依舊忙碌在生活中。
有的回學校教書，天天吃着粉筆灰，被一些混子學生氣的怒火衝頂也依舊要忍着，也有的已經徹底失去了聯繫。
這些同學有好有差，可不管是誰，論身家有比他厚的，但論社會地位，沒誰能比得上他。
至於身家差距？他的生老病死國家會安排好，兒子女兒的未來前途也用自己的人脈安排妥了，手上的幾個材料專利也足以讓後輩三代生活無憂。
就算這給後輩留的一切都被不肖子孫敗光了，那他這輩子爲國家做的貢獻就算他死了，直屬後兩代也會得到政策照顧，生活不會太窘迫。
這樣身家差距還重要嗎？不重要了。
爲什麼會這樣？不爲什麼。
或許在當年他天賦和能力比不上那些被淘汰的同學，但他當年心思更靈活，能讓上司領導覺得舒心，僅此而已。
You were the shadow to my life......
那是一條神奇的天路，把人間的溫暖送到邊疆......
車距離中科院化學院還有幾分鐘的路程，突然陸毅的手機和餘院長的手機幾乎不分先後的響了起來。
一首經典的《Faded》和一首更經典的《天路》。
“可能是好事。”餘院長拿出手機看着陸毅手中同樣顯示來電界面的手機，不由露出笑容。
“我覺得也是。”陸毅看到來電之人，伸手劃過屏幕接通電話：“喂，胡哥......”
“老闆，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經過實際試驗，利用化學氣相沉積法在兩個5毫米模具孔洞中沉澱石墨烯，生產的石墨烯導線具有完全通透的超導特性！”
電話剛接通，胡楓疲倦卻又抑制不住激動的聲音就喊了出來，搭了兩個月的積木，終於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