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大都督一臉的悶悶不樂。難道霏琳娜就是傳說中的醉花公主?可貌似自己並沒有把握住貼靠她的最佳機會。此時的他,又對形勢進行了新的判定:霏琳娜公主絕非偶然出現,自己也許只有最後一個機會能抱上這條大腿,那就是折桂分區決賽。
按照計分規則,目試第一題都是五分、第二題十分、第三題十五分,周宇的成績是二十五分。十一名參賽選手賽完後共有兩人得分爲三十分,有三人同爲二十五分。由於周宇應答的題庫爲霏琳娜公主親自出題,所以加了難度係數。他也自然以第三名的成績力壓同分的兩人,躋身三強。
這是一個十分幸運的成績,因爲會試只取前三名。分區決賽冠軍將從三人中產生。比賽在伊萊克城的中心廣場舉辦,與會試不同的是,決賽公開面向所有人,以確保冠軍寶座最具有說服力。
周宇哪裡會放棄這個撈金的大好時機。他故技重施,又開了外圍。囑咐班布爾和瑪夏等人把手頭所有的兩麻袋金砂全部作爲籌碼,玩起了梭哈。並不是他對奪魁多有信心,而是既然自己選擇了孤注一擲,索性就做徹底一些。
“副指揮使大人,都搞定了。一共簽了賭單一百多份,要是輸了咱們可就得跑路了,賠不起啊!”瑪夏還是哭喪着一張老臉。
“你就不能盼我點兒好事吧?要是贏了呢?吃香喝辣沒有你是咋的?”周宇白了他一眼。
“一會兒就是決賽了,你到底有幾成把握?”妮卡緊張地盯着場上緊鑼密鼓佈置着的軍士們。
“說實話,一成也沒有。”大都督攤了攤手。
“啊?你。。。”妮卡又揚起手做打狀。
“把握是沒有,不過我這個人你懂的。我絕對不會放過任何機會,只要拼盡全力就算輸了,也不後悔。你說是不是?”
“嗯。。。”妮卡低下頭思考着他的話,這人雖然有些不着調,但在正經時候說出來的話還是很值得玩味的。
決賽的主考官由克津擔任,胖頭陀直接被開路了。也是,如此盛大的決賽再加上醉花城公主親臨,怎麼也得出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纔對得起伊萊克的面子。周宇向**臺上望去,以霏琳娜爲圓心,兩旁各坐着五六人,想來應該是伊萊克的城主、將軍、貴族和祭司代表。
“我、我說大哥,這臺上的人都是?”周宇站在準備區,張開雙臂問着正在搜身的胖頭陀。
“公主左手邊的是伊萊克城主蘇威和他的兒子蘇拉錫,右手邊的是城防總兵和大祭司。”胖頭陀一邊沒好氣地回答他,一邊上下其手。周宇十分理解賽前的安防手段,距離這些要員如此之近,要是攜帶個手榴彈、散彈槍什麼的,極有可能近距離將他們一鍋端。
一陣歌舞表演之後,克津宣佈決賽正式開始。大都督還沉浸在那些蜂腰肥臀少女們大膽的歌舞表演中,突然卻清了場,有些不愉快。這些啦啦隊員不錯啊,等比賽結束後拐走幾個給老薛暖牀也不錯的。
“請三位候選人入場!”克津中氣十足地喊道,接着全場歡呼雷動。一年一度的分區決賽正式開始,場外圍着裡三層外三層的觀衆,他們都把手裡的東西拋向空中,以迴應城主舅父大人的開場白。
一時間漫天的雜物遮天蔽日,什麼手套靴子、楊桃雞腿,周宇好像還看到中間夾雜着棍棒板磚,慶祝歸慶祝你們也不怕砸死是不是?
“目試第一名,達石人孔甲!”
“目試第二名,仙北人萊多!”
“目試第三名,西嵐人法克米!”
一陣震耳欲聾的鼓聲後,周宇走在三人列的最後一位,跟着孔甲和萊多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上廣場,站在舞臺中央。滿眼的黑點全是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一股強烈的取勝慾望油然而生。
這就是站在斯臺普斯球館的感覺嗎?讓人有些迷醉。不,還差得遠呢,充其量就是季後賽西區決賽而已,要打到真正的總決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第一場比賽,開始!”
周宇站在原地,仔細聽了一遍規則。只見克津從桌子上打開一個木桶,裡面放着三張黃紙。紙這種東西在無主之地是稀罕之物,非城主和皇家所不能擁有,此番拿出來作爲考試道具可見霏琳娜公主對比賽的重視。
比賽規則是,三人各取一張紙,不使用工具輔助誰能把它扔得更遠。這是特麼什麼規則?基本就是沒有規則,周宇心裡嘀咕了一會兒,有了方案。
第一名孔甲當仁不讓地先發出場。他拿起一張紙,正反面反覆看了看,走到白線前。因爲紙張入手實在太輕,這莽漢料到使用蠻力投擲的話絕對效果不佳,一時有些抓耳撓腮。看到一個虎背熊腰大漢滿臉通紅、有勁兒使不出來的樣子,全場鬨堂大笑。
孔甲怒視了一圈後,回頭對**臺鞠了一躬。眼看着半柱香的時間就要到了,他一拍大腿,把紙拋向空中。正在所有人都疑惑他要如何操作時,只見他深吸了一口氣,用盡全力吹向那飄在空中的黃紙。
“呼!呼!呼!”原來他是想借助吹氣來把紙送遠。起初,還是奏效的。紙張在空中吃力,張滿了向遠端飄去,孔甲一看有門兒喜上眉梢,又加力吹了過去。誰想到,那黃紙螺旋着下降,前飄五步卻後退三步,把他急的直揪頭髮。再彎腰去吹的時候,已然跟不上紙張下落的速度,借不上力了。
黃紙落地,馬上有工作人員上去測量,用的是一根麻繩,比量從白線到紙落的距離,周宇一打眼看去,充其量兩米。他想笑,但卻懾於對對手的尊敬,憋了回去。心裡嘀咕着,這是誰想到的辦法,真個是以巧取勝、四兩撥千斤的法門。不會是那個霏琳娜公主吧,如果要真的是她,那她可就不是選天牧狩大賽候選人呢,而是選文武雙全駙馬的架勢吧!
第二個出場的是萊多,這是一個相貌英俊的少年,在哪兒都是白馬王子型的,身材勻稱、五官清秀,舉手投足都露着一股子自信和典雅。此人一出場,跟孔甲不同,全場的少女尖叫聲一片,周宇回頭看了一眼**臺。就連霏琳娜公主都嬌軀微顫了一下,顯然是對此人十分關注。也不知道這小子什麼背景,長得俊俏就是有市場哈!這年頭,很少有人喜歡哥這種劉青雲、任達華範兒的了。
萊多走到木桌前取了一張黃紙,信步跨到白線前。從他堅毅篤定的眼神裡,周宇看出他早有準備,應該是在剛纔孔甲表演的時候做好了打算。只見他把紙在手心上掂了掂,隨後竟然用力雙手把它團了起來,用力的捏、用力的壓,擠成了一個紙團。
窩糙?有點兒意思哈,周宇免不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這個小子,心裡突然對他萌生了一絲敬佩。你丫不僅有點兒心思還有點膽量呢!
全場鴉雀無聲,緊接着卻又馬上爆發出低沉的轟聲,所有人都在交頭接耳、品頭論足,顯然對他這種破壞性的行爲有些議論。
“我抗議!我抗議!”站在旁邊觀戰的孔甲大聲跳着腳吼道。
“抗議什麼?”克津皺着眉頭問他。
“他、他破壞了道具。”孔甲怒不可遏地說。是了,如此一來,紙就不是紙了,完全破壞掉了原來的面目。
克津也覺得有些不妥,沒有答話直接轉身向**臺去了。只見他深深鞠了一躬,然後在霏琳娜和蘇威之間低頭說着什麼。三人交頭接耳了一番,克津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比賽規則爲禁止使用工具輔助,並未要求禁止破壞紙張。抗議無效,比賽繼續!”克津中氣十足地喊道。一句話把此事定了性,不違反規則。全場譁然,孔甲跟斗敗了的公雞似的灰溜溜地退回了原地,滿臉的沮喪。
萊多臉上露出了微不可查的不屑表情,轉而恢復瞭如水般的平靜。他把紙團攥在手心,騎馬射箭似的打好馬步,弓背揚手把紙團丟了出去。這種阻力之下,紙團飛的很遠後才落地,遠遠超過了剛纔孔甲的水平。
紙團落在地上又向前滾了幾下,停住了。早有工作人員衝上去拎着麻繩測量,萊多則微笑着向四個方向微微鞠躬,舉起雙臂接受着潮水一般的掌聲和稱讚。大都督盤算了一下,大概有十米左右的樣子。
屌什麼屌啊?長得帥了不起嗎?老子最恨比自己長得帥的人了,周宇心裡暗罵了一句。不過就算是他,也對這精於鼓動現場氣氛的少年刮目相看。
“我說、我說孔兄啊!”周宇在後面捅了一臉苦瓜的孔甲一肘。
“幹嘛?”孔甲沒好氣地回他,這一局肯定落敗的他怎麼能提起興致?
“這小子什麼來路?”周宇用眼神指了指前面。
“唉,我說你小子是不是腦子壞掉了?人家是仙北領主家的大公子,未來的領主繼承人。咱們倆啊,這次就是擡轎子的。我看,這冠軍早就內定了。”孔甲拋來一個不怪社會黑怪你太天真的表情。此時的輕蔑又掩蓋住了剛纔的失落,看來他找到一塊墊腳石就行的心理活動還是蠻強烈的。
“噢、噢,難怪呢。原來是公子哥!”周宇點了點頭。回過神來看到萊多轉身衝着**臺方向,估計主要是衝着霏琳娜公主彎腰鞠了一躬,然後微笑着看着遠端那靜若處子的公主。
霏琳娜目光宛如流水,沒有驚喜也沒有惱怒,十分平靜地回給他一個淡淡的笑容。切,你小子估計也是吃不着天鵝肉吧?俺們是癩蛤蟆,你也充其量是個青蛙,要想變成王子等下輩子吧。
周宇往手上啐了一口吐沫,用力搓揉着走了上去。全場觀衆看到一個舉止不羈、戴着面具的人出場比賽,鬨堂大笑。彷彿齊聲在喊下去吧、下去吧!
下去?老子還換蘇偉呢!周宇翻了個白眼,回給所有人一箇中指。反正你們丫也不知道啥意思。他故作爲難的樣子,拿起最後一張紙站在白線前面。
霏琳娜對此人還是有些印象的,不僅因爲他識別出了自己出的那道題,更因爲他銀色面具下極不相稱的醜陋面孔。看到他出場,公主緊了緊披風,專注起來。
周宇把紙在手裡前後翻看了兩遍,上下其手窸窸窣窣地摺疊起來,不消片刻便侍弄出一個稀奇古怪的東西,看上去疊成了一隻鳥,仔細看又似乎不是。所有人都長大了嘴巴,看他表演。
他折了一隻紙飛機。只見他調好角度,斜刺裡向空中一投,那紙飛機如離弦利箭一般激射而出,在空中破風飛去,畫出一條美麗的拋物線。周宇投射後的手型還舉在空中,眼睛緊盯着紙飛機,好像剛投完三分球一般。
好久不玩了,不知道工夫退步了沒有。紙飛機上升力道逐漸減弱,轉而下降。但是仍然保持着前衝的速度,眼看着就要落地卻依舊貼着地面滑行了幾米後才緩緩停下。
靜,安靜的很。不用測量,飛了紙團的兩倍距離。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到,此時全場的觀衆不再鬨笑,俱都盯着**臺和這戴着面具的男子。孔甲捂着嘴笑出了聲,估計他等着看公子哥難堪得機會天載難逢。萊多的表情先是不可思議,然後轉爲憤恨,但始終沒有正眼看大都督一眼。
克津連忙拿着三根繩子跑到**臺,周宇納悶你一個四五十歲的人了怎麼能跑這麼快?
“第一場,西嵐人法克米勝!”克津雄厚的嗓音公佈着第一賽的成績,有人歡喜有人愁,還有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老孔甲。
大都督也禮貌地回給觀衆們一個勝利的手勢,還笑容燦爛地揮舞着雙手。此時,哪裡還能看到那人海中一個女扮男裝的人正焦急地擦着額頭上的香汗。你個不知死的人吶,還有心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