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很強大的敵人！周青一個人坐在冥想室，慢慢地收起了自己的預言術，雖然不是專門的念能遙感人員，但是以超階天擇者的實力，在知道方位的情況下捕捉那麼一批特殊的卡洛斯念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尤其是這個王星，根本無法把握它的巨大念場，感知它的時候就象身處大海之中想窺測海的形狀一樣不可思議……難怪軍方那些人會頭痛，這種東西的確難以對付，即使是從純意念文明角度來考慮……不過，那些隕石的念場有些奇怪哎？周青突然想起了點什麼……
“閣下，凱爾菲斯議長和麥可大長老來訪，在會客室等您。”通話器裡傳來了聲音，打斷了周青的思緒，微微閉上眼睛，可以看到會客室裡暴跳如雷的凱爾菲斯在破口大罵：“這個殘廢想什麼呢！這種關鍵時刻，居然將我們唯一控制的艦隊給交了出去，本來我的計劃萬無一失，這下子全都無法實施了，可惡！沒有艦隊，根本沒法和軍隊鬥，我早應該把控制權弄到議會這邊來，那個殘廢縮手縮腳的越來越靠不住了！”
“議長先生，治安部隊歸政事執政官統轄，執政官的事情什麼輪到議長來干涉了？”冷冰冰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凱爾菲斯纔想起超階天擇者的各種能力，不禁一身冷汗……“我……我剛纔沒有說什麼冒犯他的話吧？”轉過頭來向唯一的聽衆麥可長老問道。
“……”麥可長老只能一臉苦笑地看着這個外強中乾的議長閣下，無語……
……
“老師，我有一個方程需要您的幫助……”沙星天文學院，一位年輕的研究員敲響了自己導師辦公室的門。
“哦？又是你啊？”天文院的哈里教授對這個學生實在是有點頭痛，平常的各種奇思妙想總會把自己的研究組攪的雞犬不寧，上一次居然走運首次觀測到了卡洛斯空間跳躍的超能量爆發，雖然那次觀測的結果被以儀器故障爲由否決了，但是，拉爾夫淪陷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那根本不是故障！
“是的，這個是我推算的卡洛斯空間跳躍的方程式，但是，有幾個參數沒法算出來，我想您能不能幫我看看……”年輕的研究員並沒有被教授的語氣所影響到。
“等一下，等一下，羅斯卡，你說這是什麼？卡洛斯空間跳躍的方程式？”哈里打斷了年輕人的話，“你知道卡洛斯空間跳躍是怎麼回事嗎？那是你的領域嗎？你自己的課題怎麼樣了？”
“恩，課題的事情我正在做……”羅斯卡有些心虛，但是馬上又恢復了熱情，“卡洛斯應該是通過一種超高能量聚集進行空間跳躍的，它應該是提高局部空間的能量強度……”
“等一下，羅斯卡，你說的是‘應該’？你就通過‘應該’得出這個……方程的……？”再次打斷年輕人的話，教授看了看手中的方程問道，“你觀測過卡洛斯跳躍前後的空間位置變化和能量變化嗎？沒有吧，據我所知，現在沙星沒有人完整地觀測到過卡洛斯的空間跳躍，也就是說，根本沒有任何的實體數據……”說到這裡，教授擡頭看了一眼羅斯卡，“那麼，你的方程怎麼得出來的？”
“我……我自己想的……”羅斯卡低聲回答道。
“想的？！”哈里快要崩潰了，“你自己想的？你……你以爲你做的是什麼？一個天文方程還是一本幻想小說？你知道什麼是科學嗎？一個憑空想出來的天文方程？”
“是空間方程……”羅斯卡糾正道。
“好吧，就算是空間方程！”哈里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那又怎麼樣呢？一個沒有任何實體數據支持的空間方程有什麼用！這種東西隨便找一個懂天體數學的人都能編出一堆來！羅斯卡，想象力豐富是好事，但是，我想這種事情不能太過頭，我們做的是科學研究，我們得出的結果應該是事實性的東西……”
“……可是……您不看一眼這個方程嗎？它真的很經典，既簡潔又精確，絕對是數學美的典範啊……”羅卡斯辯解道，臉上露出一絲迷醉的神情。
“數學美？！”哈里徹底崩潰了，“你用數學美作爲推導這個方程的依據？”
“是的，”羅斯卡認真地點頭道，“古往今來，科學界所有的經典方程都是非常簡潔精確的，越是正確的東西越發現他無論在事實和數學美上都是無懈可擊的，繁雜醜陋的方程後來紛紛被證明是錯誤的，所以，可以認爲在科學上，‘真’和‘美’是共存的，但凡‘真’的東西必然是‘美’的！那麼，既然我們缺乏卡洛斯的實體數據，爲什麼不從‘美’的角度去反推‘真’呢？”
“你……”看着侃侃而談興致越發高昂的羅斯卡，哈里幾乎要瘋了——我怎麼收了這樣一個學生，“好的，我有時間會看的……”無可奈何，最終，導師選擇了妥協……
“可是，老師，卡洛斯入侵迫在眉睫，剛纔新聞裡說沙星周圍都發現了卡洛斯隕石羣，防衛艦隊已經出動了……我想，現在沒有什麼事情比這個更重要了吧！”年輕的學生反而不依不饒起來。
看着年輕人熱切的目光，哈里教授發現自己的妥協帶來的並不是和平……除了想象力太豐富之外，這個羅斯卡的確具備科學工作者的執着精神……
“我服了你了……”哈里教授拿起了那個方程，新的想法涌上心頭：找個破綻，與現存事實矛盾的地方，把這個頭痛的傢伙打發走完了，應該花不了多長時間，一個依據數學美推導出來的方程，呵呵，藝術品嗎……
……
與此同時，冰原星外圍，遠征艦隊開戰以來的首次出擊是在代理指揮官伍茲上將的指揮下發動的，不出江雨所料，攻擊冰原星的15個羣幾乎是清一色的簡單撞擊型，它們以固定的節律向冰原星撲擊，既不猛烈也不鬆懈，一看就知道是在耗時間。老將伍茲也不着急，穩紮穩打地一羣羣消滅對手，有冰原星的要塞炮羣負責掩護行星，遠征艦隊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發揮自己犀利的攻擊力。
“怎麼樣？”江雨的顯示屏上是念能部總長李星和科技部總長羅賓遜的影象。
“已經出現的卡洛斯隕石羣都在監視之中了，但是還是沒有搜尋到他們從哪裡跳過來的！”李星迴答道，“我們已經把搜索圈擴展到仙女星系外層空間了。”
“我這邊沒有什麼實質性進展，根本沒有數據供我們分析，我們甚至連一次掌握到起點和終點的空間跳躍都沒有見過，巧媳婦還難爲無米之炊，您不能指望我們在這種情況下有突破性進展……”羅賓遜說道。
“恩，我知道，很難爲兩位，但是，請一定想想辦法，哪怕是給一點線索也好，卡洛斯目前展示的空間能力超過了我們所瞭解的任何空間能力的範疇，連降臨帝國也比不上，難道不是每種空間移動都應該有自己的侷限性的嗎？”江雨皺眉道。
“恩……是的，”羅賓遜回答道，“第二空間的侷限性是沒有時間感，我們在第二空間的活動完全依靠電腦程序，這使得我們的第二空間長程跳躍很受侷限，必須不斷地回到正常空間來檢查我們的電腦和其他機械的運作情況，給乘員補充營養，越是大規模的集團跳躍這方面的協調問題越多，所以，結果導致了這種空間跳躍無法隨心所欲。”
“這只是針對我們人類罷了，降臨帝國就沒這方面的問題了！”李星說道。
“並不是這樣的，即使是降臨帝國，第二空間的光速下限和進入第二空間需要的加速躍距，還有第二空間跳躍瞬間不能受干擾的問題都不可避免地影響這個空間的使用。降臨帝國的機器人自身運轉是以電信號進行的，也就是光速，他們在第二空間雖然有時間感，但是肯定會存在時間感滯後，要想做複雜的事情也必須不斷返回正常空間協同，所以，他們的長程跳躍也不能隨心所欲，只是比人類要好很多罷了；而第二空間躍距取決於發動機性能，降臨帝國可能會縮短它，但是永遠不可能消除它；最後，通過第二空間跳躍，物體實際上是脫離正常空間的，那麼，它重新返回正常空間就有很多危險和侷限性了……”
“恩，這一點我們的意念空間倒是方便很多，意念空間不象超光速空間是平行空間，它是重疊空間，我們既在第一空間也在第四空間，空間跳躍的時候我們也沒有脫離過正常空間，就向我走進一間房子一樣簡單，不會存在跳躍瞬間危險的問題。”李星接茬道，“但是，不可否認，必須有念場才能引導空間跳躍是無法彌補的巨大缺陷，當我們想去沒有念場存在的地方的時候，就必須先用別的空間把念場座標送過去……”
“第三空間就更不必說了，黑洞白洞的固定位置侷限使得這種移動的自由度在所有空間移動方式中最低！”江雨說道，“那麼，卡洛斯的侷限性究竟是什麼？他可以直接封殺平民艦羣的第二空間跳躍說明在精度方面絕對沒有問題，而且，是點對點跳躍，肯定不存在象第二空間一樣的躍距問題；他每次都是直接出現的，所以也沒有第四空間那樣的座標問題……空間？能量？物質？到底是什麼限制條件？”江雨的臉色越發地陰沉了。
“會不會……”羅賓遜有些猶豫地插言道，“他真的可以隨心所欲不受任何限制啊？”
“決不可能！”江雨斬釘截鐵地答道，“如果他真的隨心所欲，就不會這麼小心翼翼地發動進攻了，甚至爲了減輕決戰壓力要誘殺衆神艦隊，更不會把自己的跳躍方式瞞的這麼死，從來不肯在我們的面前展示，他肯定有弱點，所以才雪藏的！”頓了一下，江雨繼續道，“不過，蒙羅星系離荒漠星系這麼遠，他無論能否殲滅衆神，想進攻沙星，就必須當着我們的面跳一次，他賭的就是那時候我們即使知道了也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