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經過短暫的類似昏迷的感覺後,聞曼一的意識出現在新世界的第一感受就是頭疼,她單手把自己撐起來,另一隻手頗顯暴戾地捶着自己的頭。
疼你媽呢!?疼!
聞曼一勉強撐着這股好似被人用細刀插進頭裡攪拌腦花的疼痛感往前走了幾步,她所在的位置像是一間房間,不是她的那種房間,而是初級往上階層的人類所擁有的房間。
寬敞、明亮以及配備衛生間。
但正是因爲它寬敞,所以無法一眼就掃完,聞曼一隻得走着看,尋找有什麼有用的信息。
隊員跟着隊長進入他的新世界,頭疼是必須忍受的,只不過不知道它要持續多久,還有她的記憶……
他們的出現更像是偷渡,連接背景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必須儘快趕到隊長身邊,從他那裡獲取信息。
看了一圈,頭痛稍減的聞曼一吐出一口濁氣,屋內沒有任何異常,就像是一個普通人的房間,如果要從她取代的這個人身上找到信息。
那麼,她可能要花更多的時間。
想了想,聞曼一決定出去跟隊員們匯合,她還沒見過僱主隊長,只能跟着隊員們了。
走之前,聞曼一抄起桌上擱着的鏡子,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臉。
隨後沉思着點了點頭,果然啊,偷渡的人幾乎只是借用人類的身份,而不是可以擁有她的記憶、身體等等,所以鏡子裡的聞曼一依然是聞曼一。
推開房門,外面是一個客廳,已經打定主意先匯合的聞曼一沒有停留,直接出了門,剛來到樓道里,另一個房門也“咿呀”地打開了。
兩人對視,聞曼一認出他就是之前發話的大哥,按道理來講,大家今年都應該是十八歲,但是這位大哥有點過於着急了,說是二十八,她也是信的。
聞曼一也就心裡吐槽一下,她也是有情商的人,這種話怎麼好當着人家面就說了?不是傷人家心嗎?
“大哥你好,之前來得匆忙,還沒來得及跟你做自我介紹……”
聞曼一露出了八顆牙齒的微笑,說到一半肩膀就被人“襲擊”了,她驚恐地回頭,入目一張鬆弛衰老的臉龐。
“曼曼丫頭,你是發燒燒糊塗了吧?你鄰居二叔是你叔啊,怎麼喊上哥哥了?”
老婆婆像是被割了聲帶一樣沙啞的聲音響起,然而看錶情卻顯得慈祥。
聞曼一心裡咯噔一下,她雖然後腦勺沒有長眼睛,但是多年的習慣反射也不至於讓她被人拍了肩膀才知道有人來了。
這樣不對勁,她的身體內在還是保留了前人的習慣,例如對親近的人沒有防備。
眼前這位老人家,應該就是她口中的“曼曼”很熟悉的奶奶輩的人,也就是她應該熟悉的人。
還不等她說什麼,她的隊員就表現出了非常強的適應性,他走上前來攙扶着老婆婆,嘴上說着:“媽,別擔心,曼曼跟我鬧着玩呢。”
媽?!聞曼一頗有些驚悚地看着這位隊員,從他的神色中讀出了原因,他可能比她要醒得早,並且已經和新世界的人有了接觸了。
“誒,那就好,那就好,曼丫頭來奶奶家坐坐,讓你二叔等會兒給你蒸一條魚吃。”
曼丫頭果斷地點頭,笑嘻嘻地扶着奶奶的另一邊重新進了屋。
看來之前這位早熟隊員開門也只是爲了接這位奶奶吧。
也不知道從這位奶奶身上,她能打聽到些什麼。
這種抓瞎的新世界,實在是令人迷茫。
老人家着實沒什麼警惕心,聞曼一裝着可愛的笑容輕而易舉地知道了自己的名字、身份以及一些親屬關係。
李曼,十八歲,剛高考完,父母健在但在前幾天出門旅遊了,放她自己一個人在家獨立。
早熟隊員的身份說是她二叔,其實不是親戚,只是他的名字叫張二狗,所以她喊二叔而已。
張家就只有母子倆相依爲命。
李曼父母離開前,拜託了張奶奶幫忙照
看一下她。兩家關係還算親近。
更多的消息就沒有了,聞曼一隻好寄希望於等會兒吃完飯能和隊員聊一聊,早點確定這個新世界的危險是什麼,他們要做什麼才能完成僱主的要求。
誰知道,吃飯的時候,張奶奶卻突然說起了一個事情。
“二狗啊,曼丫頭,這些天晚上可都別出門了,聽說啊,今天在旁邊小區發生了一起命案,有一戶人家一家六口全被人砍了,只活了一個還剩上半身的女娃子。真是造孽喲。”
張奶奶說話的時候,拿着筷子的手都在顫抖,可見她心內的害怕。
張二狗一棍子打不出幾聲響,還得聞曼一來安慰,“奶奶別怕,要真有壞人,曼曼保護你。”
女孩軟軟體貼的聲音安撫了老奶奶,但是張奶奶卻一下子板起了臉,她厲聲開口,原本就沙啞的聲音,更顯驚悚,
“你個丫頭能保護什麼?!要真有怪傢伙來,你就趕緊跟着你二叔跑,可別跟在奶奶我身邊。”
奶奶她跑不動了,沒得連累這些年輕人。
老人總是喜歡想多些,未雨綢繆的張奶奶心裡面直想,要真的那挨千刀的人跑到他們這兒來了,拼了她這條老命,總也得把兩個孩子送走啊。
聞曼一噤了聲,自以爲懂人情世故的她還在琢磨,爲什麼自己的馬屁拍錯了位置,琢磨不透,她就只好悶聲吃飯,心裡卻把那個殺人犯當做了第一危險嫌疑對象。
無論是那種死局,都是從細節裡捕捉信息的。
吃過飯,張奶奶進屋午休去了,臨睡之前囑託張二狗,讓他必須親自把曼丫頭送進屋子裡,這麼幾步路,聞曼一是不知道有什麼好送的,但是正好她要和他聊聊,所以也沒拒絕。
張二狗沉默地跟着聞曼一進了她的房子裡,在聞曼一沉默着不知道該喊什麼的時候,適時出聲,“我叫張二。”
嗯,很好記。聞曼一始終都記得拉近關係的第一步就是在稱謂上親近起來。
她立刻笑着接上:“那真的是緣分啊,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