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還擔心我們的子彈不夠用了,現在側有現成的武器!”東亞黑幫頭目克羅那走上前去,一個纏滿了蜘蛛網宛如木乃伊的海盜骨架上,抓住對方握着的長刀,咯啦一聲,連帶着骨頭一把拉了下來,頓時蕩起一團白灰。
陳琛旭吞了口口水的當兒,克羅那就將手中的長刀遞了過來,“吶,小子,拿着武器,保護你身邊的小妞吧!”
陳琛旭眼睛都快要駑大了,剛剛從死人骨頭上扯下來的刀,刀尖點在他的肩膀上面,上面還有一些宛如白骨灰塵一樣的東西,光光是想到這些塵埃在幾百年前都是屬於一個活人的,而現在則成了死人之物,陳琛旭的心頭就傳出一陣莫名其妙的寒意,手卻不敢去接,“那個...這可是死人的東西...”
一隻皓白的手從他身邊伸出,米菲將長髮盤在腦後,接過克羅那遞過來古老的戰刀,“讓我來吧。”
克羅那看着米兼的眉毛揚了揚,“你這個小妞有趣...”
米菲接過了戰刀,卻讓陳琛旭心頭一陣懊悔,他從沒有覺得自己如此的不是男人,現在竟然要讓一個女人來保護自己,這完全是身爲一個男人的恥辱。
米菲對克羅那輕輕一笑,帶着一些挑釁的目光,但是卻無比動人的說道,“千萬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人女人,在中世紀,女人曾經被當成是戰爭的主力培養,就算是最健壯的男人,也無法與其抗衡。”
克羅那舌頭一舔,“我只知道曾經有女人,美的讓兩個國家滅亡,現在看起來,傳說並非誇張。”
米菲眉毛揚了揚,“你可以試試,我雖然不能夠讓一個國家滅亡,但是卻可以輕易讓你滅亡。”米菲身爲特工,本身就經常和這些黑幫組織打交道,所以在如何於這些人周旋的處事之中,她有着自己的一套。
克羅那無比憧憬的笑謔道,“那我真的想要試試了...”
只是陳琛旭看着印象之中不同的米菲,微微的思索了良久,旋兒走上前去,從白骨的手中扯下了匕首,轉過身來,認真的看着米菲說,“沒有人會傷害到你,我保證。”
米菲微微的一笑,點了點頭,那副笑容和對克羅那又不一樣,直接哐噹一聲,讓陳琛旭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然後他又匆匆忙忙的撿了起來。
尤利和琳歐迪塔也分別從另外兩具白骨的手中,扯下了兩柄長劍,兩個人單單從此刻看上去,非常的相配,尤利金髮碧眼,宛如無數好萊塢電影裡面傳奇般的主角,琳歐迪塔樣貌動人,像是神話之中存在的女神,兩人一人一隻長列,且從劍身上看上去,這還是一柄情侶劍,看得出那兩具骷髏,身前是一對非常恩愛的海盜男女。
尤利彈了彈劍身,笑着轉過頭來,“我們又要並肩戰鬥了,往往想起從前我們一起練劍的日子,有時候我就覺得有一種深刻而難以忘懷。”
琳歐迪塔長睫毛跳動,眼睛看向尤利,“在你豐富多彩的內心世界裡面,也會對某一段日子特別的記憶麼?尤利,你不覺得說出來,沒有人相信麼?在你那種淡漠的人生觀裡面,我很難相信有什麼事情能夠引起你的注意,畢竟就連我,都無法牽動你的心。你想告訴我你其實很懷念我們在一起的日子,請恕我覺得你很虛僞...”
尤利臉上現出難過的神情,碧眼深藍得宛如大海的深處,“無論你相不相信,那段日子,確實讓我如此的難忘。”
“夠了。”琳歐迪塔搖搖頭,“至少我再見到你的時候,你是準備和另外一個女子發生一段美好的日子,我見到了事實,這就足夠了!”
尤利彷彿一下子卡了殼,雙目之中有種不被理解的哀傷,“算了如果你那樣認爲的話,就是那樣了好吧...”
琳歐迪塔再不想去理他,跟上李三思的身後。
衆人在這條四處都是白骨的死亡阮道之中穿梭,前方突然現出燈火的光亮,火光跳動着,顯然前方已經有人點燃了用來照明的火油。
衆人齊刷刷的警惕了起來,四大黑幫頭目一手握槍,一手持刀,阿薩斯的刺客雖然一句話不說,但是從他們浮現出來的殺意就可以知道,他們在等待最後出手的那一刻。
蘇紫軒和王梓被傑迪掠着,度過長長的死亡隧道,四處都是白骨和絕望的味道,在這樣的精神壓力之下,蘇紫軒緊抿着嘴脣,一句話也不說,傑迪則單手扶着王梓的胳膊,拉着兩人走出隨道,像是來到了一座山谷之中,面前是一片的添黑,背後是冰冷潮溼的岩石,然而卻有了風,給人一種振奮的感覺。
他們是在地下行走,所以如果有風,代表着有出口和流通的空氣,對於他們的求生本能來說,可以說是另一個的突破。
傑迪掏出打火機,點燃了旁邊盛放着火油的凹槽,頓時一片火光,沿着凹槽蔓延出去,宛如一條火蛇,沿着山壁快速的環繞了一圈,所到之處,火光將一切染得通亮。
他們所在的山谷頓時明亮了起來,一個金燦燦龐大的物體,出現在三人的眼前。
王梓,蘇紫軒,就算是從不會爲任何事情動容的傑迪,臉上也掩飾不住驚異的神色。
他們所在的是一個山壁上,而山壁之外,則屹立着一艘巨大的船休,讓人驚訝的不是在這樣的環境中突然出現的船,而是這艘船的表面,在火光的映照下,是一片金燦燦的輝煌,這一艘船,竟然全是黃金打造,船休艦島上面的海盜旗破爛的飄揚和好幾個世紀,終於在這一刻,拖着碎裂的軀體,展示在衆人的面前。
“龐大的構造,巨大的寶藏,的確是讓人驚歎的設計...”傑迪對面前的這一幕,發出由衷的讚歎,然後轉向王梓和蘇紫軒,“走吧,我們上船去,看看這堆寶藏的主人,爲我們留下了什麼。”
“這是亨利·摩根的寶藏。”蘇紫軒說道,“寶藏上面殘留着亨利·摩根的詛咒,觸碰寶藏的人,將永遠的留在這裡,陪伴亨利·摩根的亡魂。”
“詛咒?”傑迪轉過頭來,嗤然一笑,“笑話,一個可以控制命運的神,會擔心詛咒這種問題麼?亨利·摩根要是敢在我的身上施下詛咒,那麼他就要考慮自己的亡魂是否安寧的問題了!”
第462章 亨利·摩根的寶藏(下)
王梓蘇紫軒兩人被傑迪沿着山壁的橋道,帶到了和海盜船相連的一條橋道上面。
“看得出來爲了打造這座黃金海盜船,付出了多大的人力,傳聞海盜王亨利摩根在打造寶藏之時,也造就了他的墳墓,他帶着五千海盜進入寶藏,最終那裡也成爲了他們的埋骨之地,由此看來,傳言並不誇張。”王梓被蘇紫軒攙扶着,走在通往海盜船的橋面上,四下裡面望去,地上躺着無數的屍骨,這些屍骨因爲年代久遠,已經化成了風乾的白骨,四下裡面耷拉着,人數衆多,可以知道爲了修建這艘黃金海盜船,這些人竹出了多大的代價。
踏上黃金海盜船,甲板全部鋪上了一層黃金,在周圍凹槽火油之中,這些黃金散發出一種彤紅色的光澤,蘇紫軒三人都被這麼龐大的一艘黃金船給震撼住了,和黃金郵輪相比,這纔是真正的黃金之船,這纔是海盜王亨利·摩根,所留下的寶藏。
黃金船上有很多的骸骨,有些骸骨坐在舷繩上,彷彿還保持着生前那種無憂無慮看着大海的瀟灑自在,有的骸骨三個一羣的坐在甲板地面,面前有一堆已經化成風捲的撲克牌,彷彿重現了當時熱烈打牌的氣氛。
有的人則手持着長劍,坐在艦島的陽臺邊緣,手中掘着酒壺,在朝着山壁眺望着,彷彿眺望的地方,是他們夢想交織,藍天白雲的大海。
有骨頭雙臂交合,躺在甲板上,宛如正在安睡,有一羣人手提着陶瓷酒缸,一衆人聚攏在一堆,宛如歡快的歌唱。
這些屍骨表現出來的情況,彷彿在這艘船完工的最後時刻,這些伴隨着亨利摩根的海盜們,將所有的食品和酒水,一起歡呼慶祝,然後集體葬身在這邊既不屬於大海,卻又屬於大海的潮汐島內部。
爲什麼看到這些屍骨,明明覺得一種風化了百年的悲傷,卻又感受得到他們身前的美好。
喀喇!一聲,傑迪踩碎了橫躺在地上的一個骷髏腦袋,白色的粉塵飛揚起來,在他的皮鞋邊上排徊,傑迪微微一笑,“這些海盜真的很愚蠢,他們寧願集體餓死在這裡,也不出到外面去,不過,從一個側面上來說,誰說海盜自私自利,至少在現在看來,他們對自己首領的感情,就宛如聖徒對基督的崇拜,寧願自己餓死,也不願意去往外面求生。”
傑迪負手一嘆,“生存的慾望大於一切,然而信仰的力量,有的時候卻大過生存的慾望...人類...究竟是這麼矛盾的生物啊...”
面對着這些骷髏瀰漫出來延續了幾百年的憂傷,蘇紫軒眼睛有些泛紅,不過卻依然笑着對傑迪說道,“所以你知道了吧,想要掌控人的命運,是很難的,就像是人無論生活多少年,最終都逃不開生老病死的命運,就像是桃樹會生長成爲桃樹,冬季會枯萎,夏季會蓬盛,就像是日升日落,就像是草長鶯飛,樹木枯榮。”
傑迪悠然嘆道,“我雖然不能夠改變人類的生老病死,然而我卻可以讓別人提前生老病死,我可以讓一個人提前感知死亡,我也能夠讓人,擁有他從前不敢想象的地位和財富,我可以左右他們的人生,甚至於,我可以左右無數人的人生,我控制一個地區的經濟,我讓無數人水生火熱,我也可以輕易的將觸手伸及到一個國家,影響它政策的制定和規劃。我手指頭輕鬆的晃動,就讓無數人隨之起舞,這就是我控制命運的能力。”
“然而你除了這些毀滅的力量,你還能夠控制自己的生老病死麼?你真的把命運掌握在手中了麼,亦或者,你怎麼知道不是有更高一層的命運在掌控着你,迫使你必須的走上這一步,迫使你必須用掌控別人命運的方法,來椅就自身的命運?”
傑迪微微一震,雙目閃過難明的神色,“是啊...我怎麼證明我真正的掌控了命運...我怎麼知道,聖者組織的重建,是更高層命運對自己的安排...”
傑迪喃喃的說道,似乎在努力的思索着什麼,走向旁邊的甲板地面,坐了下來,彷彿是正在思考着天上星辰和數學難題的五歲小孩。
王梓顯然因爲腳上的傷勢,不得不靠着桅杆休息,兩人掃開倚着桅杆的一副骷髏骨架,坐在一起,不住的喘息。
“那裡寫着字!”廣大的石壁上面,刻出了一些飄逸的鷹文,蘇紫軒定下身來,就看到了在火光下的字體。
那串鷹文翻譯過來,原文是:“這是我們一生的事業。”最後的落款是“亨利·摩根”
王梓和蘇紫軒看向周圍,沒有見到這艘黃金海盜船,根本就無法想象亨利摩根究竟有多少的財富,這艘黃金海盜船的屹立,連帶着周圍無數的骸骨,彷彿見證了一個輝煌的大海盜歷史,這就是曾經的輝煌,這一些生死與共的戰友,他們在大海洋上奮鬥了一生,這艘黃金海盜船,並不僅僅是亨利·摩根的財富,更是和他們一起奮鬥的夥伴們留下的財富,這是他們海盜事業的巔峰,也是他們縱橫大海最後所獲得的一切。
所以亨利摩根說這艘船並不是他的財富,而是他們一干海盜們,一起完成創造的事業。
亨利·摩根的死去,代表了海盜從巔峰時代開始衰落,那是另一個時代的開始。
此刻在這堆骸骨之中,彷彿有着無數的惘悵和遺憾,在幾百年之後,訴說着一些什麼。
“紫軒,我突然有一些享受起這一刻來了。”王梓彷彿記不住了腳上的疼痛,擡起頭來,雖然模樣有些狼狽,但是卻微笑着說道。
“嗯?”蘇紫軒疑惑的看着王梓,兩個人從剛剛開始,都一直在傑迪的掌控之下,現在才爭厄到了喘息的機會。
“因爲之後這一刻,我才覺得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王梓輕輕的一笑,“我從來沒有這麼一刻的擔心失去你,我的記憶裡面存在了你很多的片段,你每一個場景,我都認爲那些關於蘇格蘭夏天和海邊的回憶,都是無比美麗的,我曾經一個人去過那些地方,我才發現,原來那一切如果沒有你,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王梓...”蘇紫軒微微一怔,旋兒清淺一笑,“你沒有失去我啊...你看,我現在不是還在你的身邊麼?”
王梓眼神野淡了下去,“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是屬於李三思的...”
“紫軒!你沒事吧!,一陣遼闊到足以傳遍整個山澗的呼喊聲,從通道口遠遠的傳來。傑迪募然睜開眼睛,望向山道那邊,李三思和一干衆人,出現在通道口的位置,李三思也顯然發現了他們,忍不住驚喜和激動的呼喊着,聲音都帶着顫抖。
王梓雙目一灰,旋兒露出笑容,對蘇紫軒說道,“你看...你無論走到哪裡,他都能夠把你找到...我有的時候,真的很嫉妒你們...”
“至少作爲朋友,你永遠都不會失去我...”蘇紫軒站起身來,漫長的逃亡,對於分隔而時刻擔心着對方安危的兩個人來說,實在太久了,蘇紫軒一直忍住的堅強,在這一刻也堅持不住,眼淚滑落下來,對山壁通道拼命的喊道,“大笨蛋!我沒事!我還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