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巫越族從隱居之地重返京城想重新振新巫越族的威望,從展巫越族那神般存在的傳說。只可惜還未崛起,在幾年前又突然消失,就像出現時一般,讓人摸不着頭腦!百姓飯後閒時談論了一段時間,注意力便被楚國和白泯國的聯姻吸引了去。
話說這楚國是與白泯國相鄰三國中國力最弱一國,至今未被他國吞併是因爲楚國有個厲害監國皇叔。楚國先皇一心追求仙道,食用過多所謂仙丹的結果便是她早早的去向天神報了道,當然她到底有沒有留在那虛幻的仙界那就不得而知。
鐵衣遵桂太后君旨意一路暗中查詢卜尋意等人的消息,等她查到寶梵寺時,正巧趕上越明君派人來報平安。信中簡單說明卜尋意因爲受傷暫時要呆在華西鎮養傷,衆人莫擔心,傷好後速回。這簡單一封信卻更像平地驚雷,卜尋意明明是在無底洞消失怎麼跑到邊境華西鎮去了?而且必須呆在華西鎮養傷足以說明傷勢不輕,立時大家都決定要立刻動身去華西鎮。
桂太后君整日在皇宮中等候消息,心情難免陰晴不定,嚇得伺候的奴才們皆小心翼翼,就怕一個不好惹怒了這個不知道喜怒的主子。陳桂雅在等待多日後終於收到鐵衣的密報,看過消息後細長的眼尾一挑,風情萬種中帶着冷厲,他的雙眼注視着點燃的密信,眸光在燭火下幽暗不明。百轉千回,他快速的下了決定,一定要去邊境一趟。他深思之後便去了女皇工作時常呆的勤政殿,兩人一番深談後他便帶着一些護衛便裝出了宮。第二日女皇口諭桂太后君身體抱恙,需要靜養,衆人莫擾。
越明君不能親自照顧卜尋意,卻還是讓人給她送來了許多藥物、補品,只要有空便也會快馬趕到華西鎮來看望她。卜尋意勸阻他不需這般辛苦,只要讓人捎個信過來便好,自己有什麼事也會託人帶信過去,可他卻執意如此,本來他還想把她帶去邊境軍營就近照顧,可實乃卜尋意突然冒出身份不明,所以只好放棄這打算。
一步步用盡心機走來,情感大概是計算之外的收穫,她是個御去笑容,感情淡漠的人。她靠着門框坐在門階上看遠處的青山氤氳,霧氣蒸騰,看錦秋歡快的笑臉,是這個女孩最先發現的自己呢,若不是她,只怕就算穿回來,那也是屍體一具了吧。這般淳樸的美好實乃她長這麼大第一次感受。嘴角綻開的笑靨如那三月的花,意態平穩,神情柔和,這般純粹的歡喜,讓她心底一陣柔軟。
她的神情,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他人的眼中。他抑制不住激動的走向她,她看着突然出現的人神情也是一怔,不過很快徐徐笑了起來。“真的是你。”陳桂雅雙眸染上薄霧,用力的把她攬入懷內。卜尋意感覺到脖子一陣溫熱,想推開他的手無奈的垂下,爲什麼每個人看見她都這麼激動?她倒是從不知道自己真這般重要!
“陳桂雅,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她其實也不想破壞氣氛,可是他這麼一直抱着自己哭,感覺蠻怪異的。就連在門外忙活的錦華都頻頻回頭看她,眼神…太深邃,瞧不出啥意思,不過想來這個男人對自己也不會是什麼好評價。錦秋扯扯她衣襬,睜着閃亮的大眼,好奇道:“姐姐,這個哥哥又是誰?”
卜尋意不動聲色的打量了眼四周,除了遠處有個淡灰色身影屹立守着,倒沒見其它陌生人,斂了心神,笑着安撫陳桂雅,“有什麼話我們進屋說吧。”經過多年的成長陳桂雅早已不是當年那容易羞澀的男子,可想到自己今日的衝動行爲也難免有點不好意思,特別是旁邊還有一孩子好奇的盯着自己看。
“聽說你受傷了,嚴不嚴重?”陳桂雅擔憂的詢問,眼神在她身上搜索傷口。
“沒什麼要緊的,如今只要好好養着便是,在過十天半月的也就差不多了。”她輕描淡寫的帶過。“倒是你,怎麼突然跑來了這裡?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陳桂雅揚脣十分孩子氣的一笑,神情有點得意,“當年你消失沒有多久,那童靈影便也失去了蹤影,前段時間鐵衣得到了他的消息,我想他出現了,那你也一定會出現所以我派他跟着童靈影,沒想到果然得到你的消息,不過卻是你受傷的消息,我十分擔心便立刻趕了過來!”說到後面他的神情略顯委屈,聲音低不可聞問道,“當年你突然消失,我曾派人去打探過你的消息,可所有有關你的消息都被百里家的公子封鎖住了,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裡?你爲什麼不告而別,你心裡可曾有過我?”
這麼一大串的問題讓卜尋意如何回答,她嘴角噙着笑,眼神卻十分認真,“當年的不告而別並非是我的本意,只是有些東西不受控制,我很抱歉讓你替我擔心。桂雅,當年我找上你聯手的時候,你可還記得,我當時告訴你的,我所做的一切是因爲我在等一個人,那人是我的夫君。”
陳桂雅手指無力的輕顫,低着頭看不到神情,久久讓她以爲他會轉身離去的時候,他擡起頭,淺笑道,“我一直知道的,但是那人一直沒有出現不是嗎?”
她內心嘆息一聲,“他出現了,而且你還見過他的。桂雅,很抱歉,我一直沒有告訴過你我的真實姓名,我叫卜尋意。我曾取名若惜,是若相惜的意思,當年我們因爲一些意外所以分別。”
陳桂雅不可置信的看着卜尋意,“卜尋意,卜尋意?南榮喚之的妻子,那個掉下陡崖不知道生死的女人?”他退後一步,伸手撫摸卜尋意的臉頰,“這些都不是真的對不對?十年前你便說你有夫君,十年前的南榮喚之不過是個小娃兒,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叫卜尋意如何解釋?他可能像越明君那般相信那些奇怪的事情,又可能像越明君那般無條件的把她放在首位,不把她當成妖孽接受她?
穿越或者是機緣,但這機緣的渺小性,只會讓人視爲妖孽的存在,特別是這幾年楚國對求仙問道的追求越演越烈都直接影響到了白泯國,她的異能最後會造成什麼下場真不好說。
陳桂雅蹙着眉頭,眼睛一閉,一口血便從嘴裡噴了出來,卜尋意一驚,立刻抱住他下滑的身子。“鐵衣,鐵衣。”她大聲呼喚。門外一身寒氣挺立堅守的男子立刻閃身出現在小屋外,“主上,有什麼事?”
鐵衣是當年卜尋意訓練出來一批人中的之一,她把他分配給了陳桂雅做暗衛,第一眼她並沒有認出他來,但是陳桂雅一提起鐵衣她便猜到站在門外的男子應該就是他。“鐵衣,他這是怎麼了?”卜尋意皺着眉頭擔憂問道,動作輕柔的把暈過去的陳桂雅放到牀上。
鐵衣平淡道,“回報主上,主子自從得知你的消息後便馬不停蹄的往邊境趕,中途還要應付女皇派遣同行的人,一路上心力交瘁卻不願意停下多休息一會,今日裡剛把那些人打發了便立刻趕到華西鎮來見主上。想來應該是疲勞過度,一時又受了刺激,所以…”
不見波瀾的幾句平淡話語,卜尋意卻知道中間有多少危險,語氣難免加重,“忘了當年我如何教育你們嗎?不可魯莽行事,不可魯莽行事,你這暗衛是如何做的?你把主子的安全置於何地?”她神情凜然,“陳桂雅是以何藉口來的邊境,女皇那是如何安排?”
鐵衣直視卜尋意,輕抿着脣,冷漠道,“主上又把我們置於何地?當年一聲不響突然消失,你可知道會造成什麼後果?”主上既然還活着,爲什麼不回去找他們?這是鐵衣心裡的疑問,也是隱隱的痛。
這可真是冤枉死她了,她是一直在找機會穿越回來,可是她也不想就那麼莫名其妙的穿回來。不過如此看來,當年知道真實情況的幾人應該都選擇了閉口不言。是啊,說了又誰信呢?
卜尋意深深看鐵衣一眼,揮手示意他隨自己來,有些東西沒法解釋,她也不打算解釋。把他領到一塊空地上,她動作奇怪的一掌擊出,鐵衣的反應也不弱,身子一側就踢出一腳,卜尋意擡腿便反踢回去,鐵衣一個騰空躍起,跳到卜尋意身後拳化成掌衝她後心拍去,她重心往下移詭異的移動身體,手肘用力的往後頂去。“停,停,停,你們倆快住手,卜姑娘你這一鬧傷口非裂開不可,若讓軍師大人知道了,這可少不得又是一頓訓。”蘇瑞急衝衝跑過來攔住倆個打得不亦樂乎的人。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遠處一匹白馬正向此處奔來,這個距離只怕越明君是看見她動手了。她無奈的聳聳肩膀,“鐵衣,你還是先去照顧陳桂雅吧,其它事情我們稍後在談。”
鐵衣掃了眼她蒼白的臉色,略顯懊惱的皺了皺眉頭,“這些年主子過得不太好,但是卻也歷練出來了,他既然出了皇宮自是想好了萬全的法子,主上不用擔心。”剛剛一時衝動忘了主上有傷,他真是該死,“主上好好保重自己身體纔是。”他眼神掠過越明君冷漠的走了回去。
越明君冷厲的掃了鐵衣一眼,走向卜尋意動作輕柔的把她抱起,“告訴你多次要愛惜自己一些,你這般行事讓人怎麼放心?傷口可是裂開了?實在疼的厲害就彆強忍着。”蘇瑞曾有次笑着道,“卜姑娘真乃非一般人也,記得我替她動手術把身上腐爛掉的肉挖去時,她疼醒了過來,卻一聲疼都沒有喊,只是一雙眼睛明亮冰冷的盯着她,直到手術做完,她才又暈了過去。當時她就想着這姑娘真是堅毅。”越明君知道卜尋意並不輕易信人,當時在那種陌生的環境下,她怎麼可能放鬆自己安心養傷,定是時刻警惕着,那般疼痛用清醒的意志去感受,想來真是疼入骨髓,他真恨自己沒有早一點找到她,讓她受了許多苦。
卜尋意的傷口確實又裂開了,所以她才乖乖閉嘴不說話,她怕她才一開口疼痛的輕呼便會溢出來。
越明君知道陳桂雅卻從未見過,如今在此處相見他反應也很淡然,只是眼神掃過卜尋意時隱隱帶上了擔憂。蘇瑞等人不知道陳桂雅的身份,但也猜測陳桂雅身份定是不凡,但有一個軍師大人在前,她也覺得什麼身份尊貴的人來找卜尋意都是理所當然。
越明君重新幫卜尋意包紮好傷口,吃過晚飯殷勤叮囑蘇瑞多注意她後,便策馬趕回了邊境。“尋意,好生照顧自己,莫在讓人擔心。”當他看到陳桂雅時便也知道了邊境最近出現的問題定也跟這個人有關,如今看來他不得不插手幫助一下,要不然卜尋意牽連進來,只怕麻煩更大。
當年的很多事情越明君都是耳聞,如今親眼瞧見,只怕很多事情都不是當年自己知道的那般輕描淡寫,這諸多糾葛在卜尋意出現後只怕很快也會浮現水面,他必須抓緊時間把一切佈置好!
越明君的擔憂卜尋意也想到了,陳桂雅能找到自己,只怕其他有心人也能找到自己。當今女皇可不是傻子,她真的一點都沒有關注到自己嗎?當年那一面之緣,希望不要引起禍端纔好。卜尋意回首看見站在自己身後神情黯然的陳桂雅,想起當年兩人促膝而談,心下柔軟便向他伸出了手,“進屋吧,別站在外面吹風。”他神情一亮,一如當年看見突然出現於他寢宮中的她時那般驚喜。她好笑的搖搖頭,還以爲再相見時,會看見一個全然不同的他。
卜尋意的憑空出現就意味着風雲再起,她還想再一如當年在幕後操作,只怕是不能如她所願了……錦繡江山,美人多嬌,天命何歸,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