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蠢了!好吧,我的承認這本小說的確敢於突破傳統,是一部非常優秀的小說,尤其是前部分劇情引人入勝,社會環境的描寫可圈可點,但之後的發展實在是太過糟糕。”普蘭找來了莫特利就發了一頓牢騷。
“糟糕?我認爲那纔是這部小說的精華,況且這部小說還沒寫完啊,投稿的作者說過幾天會將第二部送來,以第一部的小說劇情結構,我可以保證這位作者和他作品所擁有的才華。”莫特利皺眉有些疑惑看着普蘭。
注意到到莫特利眉宇間的疑慮,普蘭認爲莫特利這是對他的結論不滿,想了想換個委婉的說法:“好吧,質量的確達到了出版的及格線,就交給你們安排。不過這部小說怎麼也比不上《基督山伯爵》啊,至於結局,或許哪天作者送來了結局我再看纔是明智的選擇。”
“普蘭,你該不會沒有看完這部小說吧。”
普蘭一怔,苦笑一下大大方方承認道:“我不太適合看這類悲情小說,所以看到紳士和莫德結婚的那一段就無法忍受下去,比起來我還是喜歡艾德里安先生的作品。”
莫特利臉色轉陰,毫不客氣批評:“我的朋友,你真是越來越沒有審稿人的樣子,算了,畢竟現在你是出版社的老闆,不用糾結審稿人的目光,至於這部小說你都沒看完爲什麼要那麼着急下結論?”
“我已經看完了,就是接受不了結局的發展。”
莫特利一字一頓無比肯定說:“不,你沒有,我敢說你絕對沒有翻到最後一頁。”
普蘭抱怨道:“爲什麼要在這種雞皮蒜毛的小地方爭執,那幾頁的內容量又能發展出什麼新的劇情!?”
莫特利臉色越來越黑:“很好,現在就請你翻翻看。”
見莫特利態度如此強硬,普蘭也不好說什麼,幾頁的小說還能改變這部小說給他的印象不成?聯想到之前編輯部怪異的氣氛,很有可能都是因爲這部作品,難道是他自己真的錯過了什麼?
普蘭內心隱隱有些期待又有些不服氣在莫特利眼皮底下翻開《荊棘之城》第一部的最後一頁,看完了小說的結局。
正如他所想,紳士的妻子被送進了瘋人院裡面,之後紳士就可以得到莫德的全部家產···
什麼!?
普蘭豁然從自己的椅子上跳了起來,捧着小說原稿反覆觀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認沒有眼花!怎麼回事!?這劇情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是蘇被送進瘋人院裡面。
莫特利見他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嘴角一勾:“普蘭,這下你明白了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答案几天之後就會揭曉,你自己耐心看下去。”莫特利轉身退出辦公室,順便幫普蘭把門該關上。
普蘭腦袋亂糟糟一片,這劇情發展太快,簡直就像是剛剛飛到半空中在下一秒就徑直摔成肉泥,毫無道理可言,爲什麼會是蘇被瘋人院的工作人員抓走?普蘭急忙往回翻閱,回想小說的全部內容,一切都理所當然的發展並沒有感覺什麼不妥之處。
不,紳士在和瘋人院工作人員交談的時候的確提及過他的妻子有幻想症,將自己幻想成是另外一個人,普蘭看到這裡的時候還以爲是紳士隨便捏造一個理由將莫德送進去,現在看完完全就是一個陷阱,讓蘇代替莫德成爲“莫德”的陷阱!
也就是說劇情並不是無跡可尋!也不是作者自暴自棄寫出來。
直到揭開真相,普蘭又恍然想起了莫德這位純真大小姐在小說裡面一些微妙的描寫。
普蘭滿臉錯愕,自己竟然被一部小說給“欺騙”了!?
······
之後的數日,普蘭陷入了茶飯不思的境地,滿腦子都在想着《荊棘之城》的後續劇情發展,他已經將第一部看了好幾遍,完美無暇的風格與奇特的劇情構築,遵循着如蛛網般有序的結構發展,內容漫長、黑暗、扭曲又令人滿足。
他始終無法猜測到接下來的劇情發展,普蘭隱約找到了莫德身上的異常之處,包括小時後莫德的遭遇,莫德那位愛書如命的舅舅,一切都顯得並不平凡,但在作者沒有解開謎底之前一切都被大霧籠罩,無法窺其全貌。
普蘭對《荊棘之城》結局的念想甚至超過了對《黑暗紀元》的想法,只因劇情的轉折實在是太過巧妙。
很快,《荊棘之城》的第二部投稿到了出版社的辦公室···
依舊是第一人稱寫法,這次的女主角變成了莫德。
“小說還能這樣寫!?”普蘭對這種新奇的寫法感到不可思議,第一部的劇情與第一部相同,卻是以莫德的視覺去挖掘一切,包括這個陰謀的始末。
莫德的舅舅的確愛書如命,甚至命令莫德只有穿上手套才能觸碰他的藏書,然而那些藏書竟然都是被人們所不齒的下流書籍,莫德只是她舅舅的一個玩物,她爲了逃脫這個囚禁自己的牢籠才選擇與紳士合作,找一個替身送入瘋人院裡面擺脫舅舅的糾纏。
從一開始,這個陰謀都是針對蘇。
看書的時候,普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荊棘之城》所塑造的劇情緊張氛圍讓他難以呼吸,劇情節奏把控非常巧妙,劇情的曲折幾乎是一波接着一波過來,抽絲剝繭一樣揭開整個陰謀的真像,唯一的溫情就是蘇與莫德之間那似是而非的真愛。
蘇愛上了莫德,莫德愛蘇嗎?
第二部並沒有公佈答案,不過普蘭卻已經找到了結論,如果莫德不喜歡蘇,那麼對下流文化有着充分了解的她爲什麼會詢問蘇有關於新婚之夜的知識?爲什麼僞裝成純真無知的模樣?
從一開始,莫德就是一隻披着兔子皮的大灰狼。
“精彩絕倫!這作者絕對是堪比哈維·艾德里安個天才!那麼優秀的小說,說什麼都要出版!”一口氣看下來,普蘭拍案叫絕!終於明白了莫特利的顧慮,這部小說簡直就是再挑戰人們的道德底線。
普蘭堅信,人們對文學藝術的欣賞會遮掩小說本身微不足道的道德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