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走後,普蘭關上門,獨自在書房審閱哈維的新作《黑暗紀元》,小說文稿裡面還保存有一份約五萬字的小說大綱。
普蘭自己也是一位讀者,自然不希望小說看都沒看就被劇透,先將小說大綱放到一邊專心看完約五十多萬字的小說稿,這一看就是從早上到深夜,如往日觀看《基督山伯爵》小說沉迷其中。閱讀的時候普蘭興奮意識到《黑暗紀元》是一種全新類型的小說,小說內容比《基督山伯爵》更爲精彩與吸引人。
英雄詩史
這是他對《黑暗紀元》的第一印象,然而小說內容卻是完全虛構,精彩緊湊的劇情,深刻的人物刻畫,新奇的創意與常人聞所未聞的設定,戰鬥的劇情搭配精美插畫在他的腦海裡面徐徐展開一卷恢弘的史詩,極大刺激普蘭的閱讀慾望。
“黑暗魔君索倫從深淵中甦醒,以天賦宗師安納塔的身份矇騙伊瑞詹的領主,鑄就十九枚至尊魔戒,索倫暗中鑄就了至尊魔戒,好控制其他魔戒,索倫目的爲統治大陸,奴役獸族對所有種族發出宣戰。索倫率領軍隊入侵了伊莉雅德,精靈的故鄉······”
如果說《基督山伯爵》是基於傳統文學劍走偏鋒的一種創新,那麼《黑暗紀元》就是完全的離經叛道。
“缺少了什麼···到底是什麼什麼造成這種強烈的違和感。”
看完之後,普蘭苦苦沉思,回憶《黑暗紀元》的每一個劇情,他想要找出《黑暗紀元》與傳統小說的區別。他起身從自己的書櫃分別拿起一本傳統小說、《基督山伯爵》,將三本小說並排放在自己面前打開,一頁一頁的翻閱,他的思緒遊離於三本小說之外,尋找着三者的異同。
不用多久,身爲審稿人的敏銳嗅覺告訴了他答案,《黑暗紀元》與其他小說最大的差別。
“《黑暗紀元》裡面找不到屬於作者的思想!”他悚然起立,急忙又將《黑暗紀元》從頭翻閱,重溫所有的內容。
“難怪沒有明確的主要角色,不對!並非沒有屬於作者的思想!如果沒有作者的思想!那麼文學也不能稱之爲文學,沒有作者思想的小說與雜亂排序的字母有何區別!?”
“藏得很深,作者對小說,對人物的看法全部體現在劇情的激烈碰撞之中,這一切又是經過精密構築得出的結果,作者扮演着客觀身份,將一切線索以邏輯排序,推演劇情變化。”
普蘭找到了《黑暗紀元》會給他一種英雄詩史般感覺的原因,小說內容每一處細節都是經過認真的考量,好比蜘蛛織網,一段一段的劇情與細節構築成這本小說。
“這才距離《基督山伯爵》出版多少天···”
普蘭發出一聲由衷的感嘆,這樣的小說在歷史上並不是沒有出現過,但遠不及《黑暗紀元》那麼恢弘完整,具有特色,而且那些小說通常都是經過作者數年乃至數十年沉澱才能寫的出來,像是打磨雕像,用時間的沉澱換來了最爲精美的藝術品。
他內心泛起強烈的預感,也是小說告訴他的事情,《黑暗紀元》遠遠不可能那麼簡單,如此精密的小說結構不可能只是爲了區區五十萬字內容。
五十萬字,比《基督山伯爵》上半部更多,還是遠遠不能讓普蘭滿足。
普蘭取出了《黑暗紀元》的大綱文稿,裡面有哈維所構思出來關於《黑暗紀元》小說的全部。
正如他所想,哈維交給他的五十萬字文稿也不過是《黑暗紀元》大綱的冰山一角,大綱裡面詳細規劃出小說上半部的全部發展,光是有名有姓出場角色就不下於百位,又有數十位有着具體的設定。
不單單是劇情大綱,囊括人物、地理知識、文化乃至於存在於小說裡面新奇的語言體系,這一切都讓普蘭感到不可思議,難道哈維是真的見識過那樣的世界,否則又怎麼可能寫出擁有這樣真實度的小說。
《黑暗紀元》是哈維參考《魔戒》與《魔獸世界》小說創作,兩者相輔相成,本來就是經過大量時間沉澱而來的精華,又經過哈維篩選,小說質量不能說超越《魔戒》,比肩卻是尚可,設定層面更爲豐富多彩。
《基督山伯爵》小說給普蘭最大的教訓就是讓他知道如何去識別小說的潛在價值。
他創辦的出版社還在走鋼絲階段,唯有與《基督山伯爵》小說一樣影響力的作品才能讓他的出版社走出困境,普蘭有預感,《黑暗紀元》獨特的故事性會讓小說的影響力不遜色於《基督山伯爵》,何況這本小說還是出自於現在哈維之手,條件比《基督山伯爵》出版時的默默無聞好太多。
他強壓下心頭的興奮小憩片刻,第二天早上他被躍躍欲試的衝勁喚醒,他拿着《黑暗紀元》的小說與大綱回到自己創辦的出版社,一間只有不到十人的公司,此前所負責的內容基本都是《基督山伯爵》在埃爾羅伊市的出版相關。
公司氣氛死氣沉沉,職員們或在看着文件,或者發呆,偶爾翻書聲成爲出版社唯一的動靜,也因爲和沒有什麼工作有關,出版社沒破產是全憑《基督山伯爵》在埃爾羅伊市出版相關工作吊着,而《基督山伯爵》出版市場接近飽滿,也沒他們什麼事。
這次回到自己經營的出版社,即便一夜未眠,普蘭還是精力十足,他推開門環顧狹小的開放辦公室語氣高昂而肅穆宣佈:“通知所有職員在十點前去會議室,這次會議非常重要,決定我們出版社的存亡···應該說是在這機遇中能跳多遠,全部職員都不得缺席。”
出版社職員們訝然無語,還是第一次看到普蘭這副充滿幹勁的模樣。
“伊夫林先生,你知道普蘭先生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嗎?昨天也是急急忙忙就離開了公司。”
曾經爲倫納德出版社的審稿人伊夫林看着報紙悠悠搖頭:“不清楚,你們也聽到他剛纔說的話了,可能是拿到了不錯的小說投稿吧。”
距離十點還有一段時間,職員們興致勃勃討論起來。
“有點像,難道是艾德里安先生的投稿?”
“說什麼蠢話,艾德里安先生還在拍着《基督山伯爵》幻影的事,我可期待那新奇的玩意,應該是和前幾次一樣,與市外的出版社有了合作項目。”
“前幾次可沒看到普蘭先生高興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