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垠的大海,一眼望只能看到半弧形的水天交接之景,海面波光粼粼,偶爾幾個激烈的海浪隨烈風蕩起,海鷗的叫聲在天空響起甚是安逸。
無論地球還是哈維所處的世界海洋都是組成星球表面最重要的板塊,這個世界海洋約佔星球表面的五分之三面積,廣袤的海域引起人類無限遐想,海洋的奧秘始終未被人探索。深海更是人類避之不及的恐怖地區,哈維所處的世界即便是再富有經驗的航海家都不敢貿然駛入真正的深海領域,那裡是屬於古老海洋生物的地盤,動輒出現比一座島嶼更大的深海怪物。
歷經接近一個月時間的返航,異種海妖羣終於帶着莉莉回到了海妖之島。
一個保留着原始風貌的巨大島嶼,從天空俯瞰大半島嶼被茂密的原始森林覆蓋,突兀尖銳的礁石羣環繞全島又被一些迷霧遮住難以探查具體情況,礁石上坐着一位位嫵媚漂亮的女性正在梳洗秀髮,她的的柳腰以下統一爲怪異的魚尾。
礁石羣中除了海妖還有各種沉沒的帆船,規模與風格各不相同,有結構簡易的商船也有一些裝飾奢華的古老貴族船隻,看得出來是有些年頭。
異種海妖羣爬上礁石登錄孤島,只見她們的魚尾分泌出白色的粘液並且逐漸分裂,鱗片收縮消失,不一會寬大的魚尾變成白生生的修長玉腿,她們似乎也習慣了在地面上行走。
那一位容貌與莉莉有七八分相似的海妖抱着莉莉進入孤島,穿越了原始森林後來到一座城鎮裡面,城鎮建築有着中世紀風格,多爲石頭堆砌,卻能看出一些人類的審美與使用痕跡,顯然這些建築並不是海妖建造的。
陸陸續續的人羣從房子裡面走出來,跪倒在街道兩邊瑟瑟發抖等待異種海妖過去,或許不應該稱呼他們爲人類。
他們衣着破爛,擁有不同國家和時代的風格,同時他們身體還保留着大部分海洋生物獨有的特徵,一些人皮膚變成了光滑的章魚膚質,腦袋變成章魚,下巴則是一束束蠕動的章魚觸鬚。一些人皮膚覆蓋一層光滑的魚鱗,手腳長出了蹼,還有身體完全變成了怪物,背部骨刺突出,頭部和魚類一樣,死魚眼不見絲毫光芒。
莉莉經過的時候,他們全部伏跪在地含糊不清咕噥着什麼。
很快,莉莉被帶到了島嶼的中心,一個浸沒在水裡比足球場更大的圓形深井,深井是由奇異的石質材料構成,表面光滑平整,環繞在深井周圍的魔法陣圖案又似一個巨大的眼睛。深井很大,連直射的陽光都無法觸其底部,如同一扇通完深淵之門。
其他異種海妖停在井口,只有首領與莉莉兩人跳入井裡,體質特殊的莉莉觸碰到井水都不由自主打了個寒蟬。
井很深,潛游許久直到再也看不到一絲光芒,海妖銳利的眼睛得以看到一個出口,亮起的一抹光芒是這深淵唯一的曙光。
“嘩啦~”
世界倒轉,突破井底的莉莉她們來到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個深淵。
遙遠的天際尚有一縷光芒,憑藉若隱若失的微光整個深淵世界展露冰山一角,莉莉她們還站在與入口處一模一樣的井口周圍,然而這個比足球場還要大的井口在這個深淵世界不值一提,周圍都是蠕動穿行的巨大觸鬚,縱橫數十公里,體型之巨大隻需要輕輕抽動就能將一座海島給擊碎。
井口邊上,是一個肉瘤與觸鬚的組合物,微光尚不能照出肉瘤的全貌,表面和一顆心臟那般緩緩跳動,沉悶有力的聲音讓那位海妖首領臉色變得蒼白一片,類人的身軀迅速出現海妖的特徵。
莉莉對這場景似乎習以爲常,小腦袋泡在水裡咕嚕咕嚕吐着氣泡仰望眼前的龐然巨物。
肉瘤內部浮現一抹猩紅,一根觸鬚伸出摸了摸莉莉的小腦袋。
莉莉一會兒似在抱怨,一會兒又咯咯的笑個不停,揮舞着雙手和眼前這只不可名狀怪物交流起來,旁邊的首領海妖早就癱軟在水裡喘着粗氣,只是待在這種地方對她的肉體和靈魂就是一種折磨。
“呼~呼~~啊···”
她艱難想要撐起身體,視線模糊注視眼前的場景,她所看到的是與旁人完全不同的場景。
莉莉的確是海妖與人類的混血,但有一點她沒和哈維解釋,莉莉是眼前古老存在用她的血和人類的血製作出來的產物。
眼前的存在早已經被人忘記了名字,也無法進行任何交流,她找遍整個海妖之島才找到關於眼前存在的零星信息,原本是海妖供奉的神,親手創造出了海妖物種並賦予歌之語言,關於這位存在有一個正式的稱謂——淒涼深淵,孕育無窮深海生物,被稱爲海洋之神的偉大存在。
交流了一會,觸手接過莉莉遞過來的幾枚幻術水晶,把玩着,幻術水晶開始播放哈維記錄下來的現代歌曲,觸鬚似乎有點驚訝,聆聽許久纔給回莉莉。
觸鬚繼續延伸點在井水上,冰寒透徹的井水染上了一抹黑色,繼而沸騰擴散成一灘墨汁,墨汁裡面又翻滾着諸多眼睛與觸鬚,隨後那一灘墨汁在井水裡面坍塌,流向不知名的深處。好一會,觸鬚顫動,墨汁污染的範圍更大了,墨汁坍塌的地方呈現出另外一個世界的風景。
人類的世界,一個邊陲王國,埃爾羅伊市,哈維居住的宅邸。
淒涼深淵在尋找哈維的蹤跡,然而無論觸鬚延伸到什麼地方始終找不到莉莉描繪的人類,它很驚訝,甚至震驚,莉莉的描述沒有錯它卻找不到莉莉描繪的人類,毫無疑問又能找到那位人類存在的痕跡,光怪陸離的視覺停在了一個衣櫃面前,翻滾的諸多眼睛漸漸閉上,井水重新歸於清澈。
它猶豫了,應不應該繼續搜索那位人類的信息,可它不想放過這次難得的機會。
觸鬚和莉莉交流了一會,莉莉鼓着小臉揮動雙臂氣鼓鼓嚷着什麼,觸鬚溫柔拍了拍她的腦袋收了回去,一切重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