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院校園 日 外
花園裡周鵬飛在畫板前作畫,傅娟站在一邊觀看,馬豔紅手舉紅紗巾擺造型。
周鵬飛異常專注。
馬豔紅有些疲憊,試着活動身體。
周鵬飛:別動!
馬豔紅趕緊又把姿勢拿好,抱怨道:怎麼還沒好,我都站不住了。
周鵬飛:那你休息一會吧。
馬豔紅一下放鬆下來。活動着筋骨,過來查看。
畫板上只有個人物體態的輪廓。
馬豔紅斥責地:周鵬飛,你行不行?這麼半天就畫這麼點,都看不出來是我。
周鵬飛:這是先打個輪廓,面部細節下次才能畫到。
馬豔紅:那什麼時候能畫完?
周鵬飛:快的話,三四天。
馬豔紅:啊!這還是快,那要慢呢?
周鵬飛:慢了十來天。
馬豔紅:這麼久?是你不行吧,我看人家一會兒就畫完了。
周鵬飛:這是畫素描又不是畫速寫。聽說江教授有一幅畫,整整畫了三年。
馬豔紅:就那個畫象的老頭啊?我就是說他畫的不行吧……
周鵬飛突然示意讓她噤聲:瞧,又碰上他了。
遠處江教授推自行車,車後座一箇中年婦女。
馬豔紅:他推的誰啊?
周鵬飛:他老婆,聽說是出了名的醋罈子。
江教授走近。
馬豔紅忽然熱情的迎上去:江教授,您這是去哪啊?
江教授裝作沒看見,繼續前行。後座上的女人則緊盯着馬豔紅看。
傅娟和周鵬飛不知馬豔紅何爲,面面相覷。
馬豔紅追上去:教授,你不認識我啦?剛纔我們不是還討論您的畫呢嗎?
後座上的女人,眼睛緊緊盯着馬豔紅。
江教授掩飾地:哦,同學,畫的事我們上課再討論。
馬豔紅:您忘了,我不是你們學校的學生。這位是您愛人嗎?
江教授直冒汗:哦……哦……我們去趟醫院。
馬豔紅:哦,生病了啊,我幫您吧。
後座女人的眼睛顯出敵視的目光。
江教授窘極了:不用……不用……回見。
馬豔紅忍着笑:那回見啦!……回見!
江教授逃似的離開,遠遠傳來後座女人的聲音:回什麼見啊?……還想見呢……
馬豔紅忍不住大笑起來。
傅娟:你這丫頭,玩笑開大了。
馬豔紅:誰叫他那麼能裝。
周鵬飛:今天可夠他喝一壺的,瞧他老婆那眼神,快把你吃了。
馬豔紅:我纔不怕呢。喜歡吃醋咱給她管夠。
傅娟:你可真夠損的。
馬豔紅:傅娟你替我站一會兒吧,我可站不住了。
傅娟:你是模特,我怎麼能替你。
馬豔紅:反正也沒畫臉。看不出是誰。求你啦!
傅娟:能行嗎?
周鵬飛:能行,能行。
傅娟無奈,她不好意思擺姿勢。
馬豔紅指導她:傅娟,你得把手舉過頭頂,讓紅紗飄起來。
傅娟:我可擺不出來,要不還是你來吧。
周鵬飛忙道:你就站着就好,不用擺姿勢。
馬豔紅:嘿!周鵬飛,你欺負人是吧,怎麼到她就這麼輕鬆。
周鵬飛:人家不是替你嗎,要不你來?
馬豔紅:好好,你們隨意。不讓我站就行。我去買汽水了。
馬豔紅走了。
周鵬飛對着傅娟畫了起來。
馬路上 日 外
燕尾頭和小鬍子坐在馬路牙子上抽菸,旁邊放着一個單卡錄音機,裡面放着費翔的專輯。
傅彪騎車馱着一袋面駛來。
燕尾頭衝他招手:彪子,彪子。
傅彪把車騎過來紮好:強哥。
燕尾頭:幹什麼呢?
傅彪:這不是我爸讓我去糧店,買了袋麪粉。
小鬍子:你他媽行啊,買麪粉。快成家庭婦男了,哈哈……
大家一通笑。
傅彪頗尷尬:我家老爺子……我……
燕尾頭:笑什麼?彪子夠爺們。你們在傢什麼也不幹,好意思的。
小鬍子:強哥,咱哥們能幹這個,咱要幹大事。
燕尾頭:狗屁。幹什麼大事,除了遊手好閒還能幹什麼?
小鬍子:強哥你怎麼了?
燕尾頭黯然:沒事。走吧彪子。
傅彪討好地:強哥,我回家一會兒給你們拿冰棍。
小鬍子:快去,快回,你要涮我們,我可抽你。
傅彪:放心吧,冰棍管夠。
說完歪歪扭扭的騎上車走遠。
小院 日 外
傅彪推車進院,邊進邊喊:姐,姐……
李青青跑出來:彪子回來了。你看看,你爸也真是,這麼小的孩子就讓幹這麼重的活,別把孩子累壞了。
李青青把面袋子拎下來,往廚房送:今晚給你燉豆腐吃啊!
傅彪擦着汗:姨,我姐呢?
李青青:出去了,坐了個大電驢子。可別跟你爸說。
傅彪:知道了,那是摩托車。
飛快的跑進屋裡。
傅家客廳 日 內
傅彪興沖沖的找到飯盒,拿起來覺得不對,打開一看是空的。他又找另一個飯盒,也是空的。
李青青走進:這翻騰什麼呢?
傅彪:我姐沒給我帶回冰棍嗎?
李青青猶豫了一下:啊……沒有嗎?
傅彪:沒有啊!
李青青:那就……就沒有吧……
傅彪大急:她怎麼能今天沒帶呢?
李青青慌忙:彪子,想吃冰棍啦,來姨給你五分錢自己買去。
傅彪:這那夠啊?
李青青:給一毛,買兩根。
傅彪:不夠!
李青青:啊!還不夠,這可不能吃多了,小心竄稀。這孩子。
說着放下一毛錢,進廚房了。
傅彪看着桌上的一毛錢眼發直。
美院校園 日 外
三人坐在臺階上喝汽水。
馬豔紅:這大學校園就是不一樣。
周鵬飛:哪兒不一樣?
馬豔紅:不知道,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傅娟你覺得呢?
傅娟:我覺得像是……心靈的世外桃源吧。特別踏實,安靜……
馬豔紅:傅娟我覺得你真的應該上大學,我就不行了,太靜了我會瘋的。
小院楊家 日
張瑞卿收拾家看着掛在衣櫥裡的羽絨服,心裡一陣溫暖。回頭看看,楊如賓正在整理資料。
張瑞卿走近慢慢抱住了楊如賓。
楊如賓:我給傅娟整理點高考資料,這孩子挺有上進心的。你怎麼啦?
張瑞卿:我捨不得你和立信。
楊如賓停下手中的活:怎麼又猶豫了?要不咱就不去了,不過羽絨服可不退了。
張瑞卿:你爲什總是寵着我,對我這麼好?
楊如賓:因爲你對我好啊!爲了我,你和你媽斷絕了關係……我是個孤兒,這輩子沒人對我這麼好過,所以你嫁給我的那天,我就發誓一輩子寵你。
張瑞卿淚眼婆娑:老楊,我想走之前,咱們一起去看看我媽。我知道這樣委屈你……
楊如賓:別說了……我去。
張瑞卿緊緊抱着他。
楊如賓:就不知道,你媽會不會見咱們。
張瑞卿:不知道爲什麼,我這次要走,心裡總是慌慌地……就像要永別似的……
楊如賓:瞎說什麼呢!
張瑞卿:我就是不放心你和立信,瑞雯答應來照顧你們。
楊如賓:誰也不用照顧我們,我可以照顧好立信的,你就放心走吧,一年其實也很快。好了,我把這些資料整理完,一會還要去夜校。
張瑞卿:等我走了,你就別去夜校了,別讓自己那麼累。
楊如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