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陳氏兩兄妹趕車的車伕,不過是青洋城內一靠着趕馬駕車手藝生活的普通百姓罷了。當他見得陳書茗從身前不遠處巨坑中扶出呂岩,特別是見到呂岩那一身血污的時候,早就把他唬得面‘色’煞白,差點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當他聽得陳書茗竟讓自己扶着這少年進入車廂的時候,早就嚇得他失了三魂七魄,僅是下意識的幫助陳書茗扶住呂岩到了馬車上,而當他回過神來,看到自己雙手上也粘着殷紅血漬的時候,直接雙‘腿’一軟,“嘭”的一聲癱坐在了地上。
因爲痛心呂岩傷勢,微微失神的陳書茗見得車伕癱坐在了地上,剛剛擡到馬車上的呂岩,身體劇烈顫抖了一下,自他面上更是出現了痛苦之‘色’,不由得讓陳書茗雙眉緊皺起來。不過她也心知車伕爲何會如此,自然也不會過多怪罪於他。
雙手運起自身真氣,硬是讓呂岩的身子扶住,陳書茗這時也深深嘆了口氣,搖頭對車伕說道,“你也一夜沒睡了,一路上諸多勞累,還是趁着這段時間,好好的休息一下吧。這裡的事兒就不用你‘操’心了,你下去吧!”
“是...是....”
苦笑着連連應了兩聲,車伕心道他現在哪裡還有休息的心思,慌忙的站起身子,趕快遠離了陳書茗與呂岩幾分,就像避瘟神似的離開了。而陳書茗見得車伕如此動作之後,也是沒在多想,直接打開車廂扶着呂岩走了過去。
陳書冬本來也是因重傷在車廂之中休息,當他聽得車廂大‘門’被打開的時候,陳書冬就已經掙扎着坐起了身子。說實話現在陳書冬也是沒有半點休息的意思,只不過他所擔憂的事情與車伕不同,是怕那已被呂岩擊殺的瀋陽沈平二人,再攜着青峰‘門’弟子找他麻煩。
就在陳書冬剛剛坐起身子的時候,他忽然一眼見到,陳書茗竟扶着一個滿身血污泥漬的少年走了進來,不由得讓他瞪大了眼睛,驚奇的望向那位少年,手指着陳書茗扶着那人,皺着眉頭問道,“妹子,這是什麼人?!”
“哥哥...”
聽得自己哥哥問話,陳書茗鼻尖一酸,眼圈不禁再次紅了起來,哽咽了許久都沒有說出什麼話來。而陳書冬見得陳書茗這樣,心裡更是擔憂,剛想掙扎起來,誰知道卻再次牽動了傷勢,不禁發出了“噗通”的一聲響,再次倒在了車廂內。
但此時他卻沒有半點關心自己體內的傷勢,而是連忙焦急問道,“妹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你怎麼又哭起來了!”說着,陳書冬又看向了她扶進來的少年,再次發問道,“而且,妹子,這到底是什麼人!”
狠狠‘抽’了下鼻子,讓自己不要落下淚來,陳書茗強忍着眼中淚水,聲音顫抖的說道,“哥...哥哥...這是呂岩!”說道這裡,陳書茗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淚水,滴滴淚珠再次噼裡啪啦的掉落下來,打落在了車廂上。
“啊?!”
當聽得陳書茗說自己扶着的那人竟然是呂岩時,陳書冬的眼中就滿是震驚神‘色’,甚至都忘記勸慰一下自己妹子,不要再繼續哭下去。因爲震驚愣在那裡許久,過了好一會陳書冬纔回過神來,詫異的大聲道,“怎麼可能!這人是呂兄?!”
“嗯....”
輕輕的點了點頭,陳書茗現在哭泣得不成樣子,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眼淚止不住的從眼角處流淌而出。嗚嗚哭泣了一會兒,陳書茗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馬上停住了啼哭,對着陳書冬說道,“哥哥,剛纔我出去的時候本是要問馬車爲何停下的...誰知...”
“誰知我竟見呂岩倒在路上,傷成了這副模樣!”
“哥哥,你說,呂岩的傷勢莫非是瀋陽沈平兩個狗賊‘弄’的不成!”
聽完陳書茗說出自己的猜測之後,陳書冬這時也恢復了冷靜,輕輕閉上眼睛沉思了起來。而當他思量許久之後,心道呂岩的傷勢十有八九是瀋陽沈平‘弄’出來了,心裡也不禁有些悔恨,爲何當初只顧自己,卻忘了提醒自己恩人。
不過陳書冬知道,現在悔恨也不頂用了,馬上焦急對陳書茗說道,“妹子,現在不是想那麼多的時候,還是趕快看看呂兄身上傷勢吧!我見他傷的這般重,不僅是受了相當嚴重的內傷,就連外傷也如此慘烈,咱們還是趕快想想辦法吧!”
“嗯!”
馬上重重的點了點回應陳書冬一聲,隨後陳書茗馬上讓呂岩平躺下來,這時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防,立刻爲呂岩包紮起了身上傷勢。不過在她見到呂岩身上的慘烈傷痕,特別是那傷口血污上,還粘着泥土雜草與破裂衣物的時候,她的心不由得更痛了幾分。
“呂岩...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就這麼死的!”
七天之後,在青州境內的一處平靜的森林處,突然發出了“轟”的一聲巨響。這響聲不僅回‘蕩’在森林中許久都沒有消去,更是不知道震驚了多少森林中的鳥蟲動物,讓它們紛紛受驚逃離了自己所在的地上,自天空中更是可以見到,無數鳥兒因震驚同時飛向了天空。
“七天了!七天了!”
“整整七天都沒治療好身上的傷勢!”
“呂岩,讓老天爺保佑你千萬不要死吧!”
“再當我見到你的時候,我要把你碎屍萬段,殘殺致死!”
“呼....呼....”
深呼了兩口氣,在這處森林中療傷整整七天的馬楠,在這時才平復下了自己心中的憤怒,再次看向了自己左肩傷口處。那是呂岩使用天樞劍,用袖裡劍術刺出的傷口,也正是這個對於修士很不起眼的傷勢,竟然讓馬楠整整七天都沒有恢復好,所以纔會如此憤怒。
平復下了心中的憤怒之後,馬楠的目光落在這個傷口上,眼中不由得出現了凝重之意。她現在已經猜到,呂岩手中的那把利劍,必定不是什麼凡器,若不是這樣,眼下這毫不起眼的傷勢,又如何難得住金丹之境的馬楠。
“看來這傷勢,也只有回去找斌哥幫我治療了!”
心裡如此暗道一聲,馬楠又是恨恨的望向了青峰‘門’內‘門’駐地方向,咬着牙說道,“先是青峰‘門’的崔健,讓我傷得如此嚴重,現在又輪到了青峰‘門’的呂岩!”
“而且那呂岩!”
“那呂岩還毀我法寶!這個仇!我一定要報回來的!”
“若有一天我再來青州,我必定要將你青峰‘門’滿‘門’屠盡!‘雞’犬不留!”
“以報我毀寶,受傷之仇!”
話說到這裡,馬楠忽又是冷哼一聲,緊接着她直接運起體內真氣,化作了一道碧光轉瞬間消失在了天空中。而她所前往的方向,正是金州象甲‘門’所在的方向,顯然是去找自己相好齊斌,爲自己治療好身上所受的傷勢。
但馬楠的這一去只不過是暫時而已,因爲總有一天,她回再回到青州的!
而在馬楠離開了青州境內,前往金州象甲‘門’所在的時候,在青關路上一輛馬車正緩慢的行駛在其中。馬車上的車伕一臉的謹慎,用馬鞭掌控着四匹駿馬,讓它們行走的緩慢一些,生怕馬車產生任何顛簸,違背了僱主的吩咐。
這輛馬車之中,此時正有一男兩‘女’,其中一男一‘女’正是陳書茗,陳書冬兩兄妹。而那重傷躺在馬車中,臉上偶爾‘露’出痛苦神‘色’的俊美少年,正是與馬楠‘交’手中從高中墜落,重傷倒在青關路上,被陳書茗救起呂岩了。
此時呂岩身上滿是白‘色’紗布,自那一片白‘色’中,滲透着絲絲紅‘色’,正是從呂岩身上流出的鮮血所染紅。他的臉上雖然因失血過多,依然蒼白得可怕,不過相較於剛剛被陳書茗救起的時候,他的面‘色’已經恢復了許多了。
七天的時間,陳書冬陳書冬兩兄妹,一直照看着重傷的呂岩。但此時他們畢竟還在前往青莊城的路上,沒有太多的醫療用具,療傷的‘藥’品更是極度缺乏,就算是呂岩身上的紗布,都是當初陳書茗爲自己哥哥準備的,現在用在呂岩身上的。
一臉擔憂望着呂岩的方向,當見得呂岩臉上那痛苦神‘色’的時候,陳書茗不由得微微嘆了口氣。而當陳書冬見到自己妹子如此擔憂的時候,面上也‘露’出了不忍之‘色’,開口勸慰陳書茗道,“妹子,你已經幾天沒有閤眼了,還是休息下吧!”
“不用了,哥哥,我不累!”
陳書茗擡起頭,臉上強擠出一抹微笑,回答陳書冬道,但當陳書冬見得陳書茗的眼中滿是血絲,顯然是因爲勞累過度所導致,他哪裡能放下心來。就當他要開口再次勸慰陳書茗幾句的時候,忽然一聲響動不禁讓他止住了話語。
而當見到這一絲響動的時候,就連疲憊的陳書茗面上,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因爲在這個時候,她與陳書冬一同發現,已經暈‘迷’在那裡整整七天的呂岩,已經緩緩的睜開了自己緊閉的雙眼,竟然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
眼見着呂岩醒了過來,陳書冬的眼中突然迸發出一股喜‘色’,‘激’動的望向了陳書茗的方向,而陳書茗在這時,更是流出了喜悅的淚水,眼前一片模糊,甚至看不清眼煙的景象。而在這時,緩緩睜開雙眼的呂岩,口中也發出了極小,並極虛弱的聲音...
“這是...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