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廣陽榮剛剛從吳廣寒那裡獲得自由的時刻。
“陽哥,”因爲月之民當中姓廣的太多了,所以廣陽榮的跟班廣採錨一般都喊他陽哥,“我們真的要去搞事嗎?不好吧?”
“放心,稍微搞點事情不會怎麼樣的。”廣陽榮一副不以爲意的口吻。
“可是……”
“你要記住,我們最大的優勢是我們是月之民。”說着廣陽榮回頭看了眼廣採錨,擡起手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多動動腦子,這個身份可以利用的方法多得是呢,有時候根本不用搞事,也能得到很多好處。”
“你是說,用身份壓他們?”
“對啊,綠海人大部分都很識相的。”廣陽榮兩手一攤,“剛剛隊長叫我回去跟店裡小妹道歉,我根本沒道歉,反而還多吃了不少豆腐呢,人家小妹,可是很識相的。青樓裡面,識相的肯定更多。不過你們記住了啊,不管事情怎麼發展,都別動武,尤其是別用技能。用了技能別的不說,隊長肯定削我們。”
廣陽榮話音剛落,另外幾人就連連點頭。
廣採錨說:“說起來,這重慶衛戍司令,好像很強的樣子。”
“那可是非常強。”廣陽榮說着往旁邊吐了口痰,“綠海人走的可都是和隊長那樣的大少爺一路的覺醒道路,抽中好技能之後可比我們這些雜兵要強多了,所以記住了,在綠海不要單獨和綠海的天選者起衝突,要多用月之民的身份,懂嗎?萬航這種級別的傢伙,就算我們四個一起上,他也能從容逃走,一對一就憑我們的能力,那就是找死啊。”
“有那麼強麼,荒獸這東西,不是我們在火星對抗的裝甲獸的劣化版本麼……”
“閉嘴,你個傻子,你肯定只看了概括,沒看具體戰例的情報。所以你現在是大頭兵,我是中士。聽着,我認爲問鼎森羅變化的荒獸,很可能會隨着萬航本人等級的提升變強,而且最新的戰例表明,萬航已經能融合不同荒獸的特性,甚至對變形的荒獸進行局部改進了。而且看那傢伙至今爲止的戰例就知道,他恐怕比我們還要見慣生死,那種傢伙,還是留給同樣擁有編號指定技能的隊長去對付吧,我戰鬥中碰上他,如果是友軍就抱大腿,是敵軍扭頭就跑。”
廣陽榮說着再次往旁邊吐了口痰。
“將來萬航應徵加入月軍了,說不定直接就是校官階層,我們這些士官還是有點自知之明比較好。扯遠了,總之今晚誰也不許用技能,對方用技能了我們就溜,明天再回來和他們算賬。”
“明白了,中士。”其他三人一起回答,就連和廣陽榮從小一起長大的廣採錨也用了軍銜來稱呼摯友。
這時候,武漢人開的金風細雨樓就在千面不遠了。
“走,快活去。月幣準備好,玩玩了不給錢的話,副隊長又要跟我們唸經了,月軍地面勤務守則,我聽得耳朵都出繭子了。”
說完,廣陽榮動作粗魯的推開金風細雨樓b門,進去以後他忽然愣住了,左右打量了一番才問迎上來的小二:“這特麼不是青樓啊?”
“啊,那個要從c門進去,我們這裡是個正經地方,客官幾位啊?”
廣陽榮轉身就走。
“客官慢走啊。”小二忙不迭的對廣陽榮的背影說道,看起來一點都不畏懼廣陽榮的月之民身份。
“中士,那小二看起來一點都不怕我們啊。”
“可能武漢人沒認出來我們是月之民。”
“不,中士,這怎麼說也不太可能吧,我們在武漢的影響力再弱,也不會弱到讓武漢人都認不得月軍的軍徽吧?”
廣陽榮瞪了說話人一眼,隨後一門心思的向前走。
c門並不遠,這一次廣陽榮推門進去後,大聲喊道:“你們老鴇呢?叫她出來,就說月之民的軍爺來了!”
一時間,寬敞的一樓鴉雀無聲,連一些明顯剛從上海過來的客人都閉上了嘴,和小姐們一起看着廣陽榮一行。這時候一名發福的中年婦女出現在二樓樓梯頂端:“喲,是月軍的軍爺啊,軍爺能蒞臨本店,真是讓本店蓬蓽生輝呀!”
說完她扭頭瞪了眼身邊的姑娘:“愣着幹什麼?快去招待軍爺啊!來,把現在還沒被翻牌子的姑娘都叫出來,給軍爺看着挑。”
姑娘馬上跑走了,老鴇笑眯眯的走下樓梯,迎向廣陽榮一行:“軍爺,三樓請,剛好有一間大包間空着,地方大,能玩得盡興啊。”
廣陽榮點點頭:“要最大的包間。”
“那就換到五樓去,有個大到可以讓我們所有姑娘都在裡面跳舞的包間呢。您看如何呀?”
“好,就這個了。”廣陽榮看了眼已經出現在二樓,排成行的姑娘們,大手一揮,“全部的姑娘都上去,給我們跳舞。”
“啊哈哈哈,軍爺好興致啊,”老鴇陪笑道,“可是這樣一來其他客人來了我們就沒有姑娘可以賠了呀。”
“嗯?還有比我們更重要的客人?”廣陽榮壓低聲音,讓自己的聲線透出威脅的氣息。
“這個嘛……您看,城裡現在月之民也挺多的,說不準還有其他的大人們會來呢?”
“那他們來了,我就把姑娘們分他們一半嘛。走!”最後一個字,廣陽榮是對同伴們說的,說完他首先邁開腳步,大踏步的向着樓梯前進,順手把擋在跟前的老鴇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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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呂曉寒在二樓老鴇的房間裡,拉住了要出門的秦楚漢:“你幹嘛?”
“我去看看來的是哪個月之民。”秦楚漢回頭看着呂曉寒,“印象中接風宴的月之民沒有這麼粗魯的,我去確認一下,也許是假冒的呢?”
“你別這樣,上海女性天選者的公認的常識,除了大型的公開活動比如祭典什麼的,平時別沒事在月之民眼皮子底下晃悠。”
“爲什麼?”秦楚漢認真的問。
呂曉寒咂嘴,伸出手一把捏住秦楚漢的右胸。
——混蛋,這傢伙果然很豐滿,不對,不是說這個時候。
她質問秦楚漢:“被月之民這樣做你怎麼辦?”
“扁他啊。”秦楚漢立刻回答。
“扁……他們是月之民!你直接扁麼?”
“不然呢?發動技能嗎?”秦楚漢眨巴眨巴眼睛,“我覺得上來直接用技能不太好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對方是月之民,月之民啊,你怎麼隨便扁呢?”呂曉寒被秦楚漢弄得有些急躁,語速也變快了。
“爲什麼不能隨便扁,我是天選者,他們也是天選者,何況是他們先動手非禮我,扁了有什麼問題?”
“會引起很多麻煩的!”
“我知道啊。”秦楚漢歪了歪頭。
“你知道還……”
“那我問你,”秦楚漢伸出手,往呂曉寒胸口一蓋,五指都掐緊呂曉寒的脂肪裡了,“你被月之民這麼做了,會怎麼樣嘛?”
呂曉寒愣住了。
秦楚漢看着她繼續說:“應對不當會引起很多麻煩事哦。”
呂曉寒抿着雙脣。
“而且今後萬航可能會嫌棄你,說你已經被玷污了……”
“我會扁他啦!”
“扁萬航嗎?”
“扁月之民啦!”說完呂曉寒猛的捂住嘴巴,然後望向房間的大門,祈禱外面的月之民沒有聽到。
秦楚漢一副得意的表情:“看吧,你也會扁啊。”
說完她鬆開呂曉寒的胸,轉身打開門,走出房間。
呂曉寒趕忙跟了出去。
她一出門就看見幾個月之民軍裝打扮的人剛走上二樓,她馬上就想起來在月之民觀察團的情報上看過這幾個人的臉。
呂曉寒伸手打算把秦楚漢拉回去,告訴她這幾個人確實是貨真價實的月之民,沒想到那幾個月之民中走在隊伍最後面的行動比她更快,一雙爪子就伸向秦楚漢:“姑娘,你來遲了,要懲罰一下呀。”
秦楚漢一擡手揮開對方還沒碰到她的爪子,然後反手一巴掌甩對方臉上。
這一巴掌力道之大,把對方臉整個打歪過去,看起來好像脖子都直接扭斷了一樣。
不過畢竟是天選者,身體比較結實,普通人估計牙齒都飛出來了。
被打的人估計蒙圈了,他身邊的月之民馬上指着秦楚漢的鼻子:“你居然敢對我們動手!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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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陽榮皺着眉頭。
——媽個雞,這幫大頭兵,果然沒有認真看情報資料!
他廣陽榮雖然不認識頭一個跑出來的栗子色頭髮大波妹,跟着出來的那個波妹他還是有印象的——那是萬航的情人,姓呂的大小姐。
那麼很容易推測出,栗子色頭髮的大波妹也是萬航的女人的可能性非常高。
就算不是,也是個舉足輕重的大小姐。
他一把抓住部下指着栗子色頭髮大波妹的手指,輕輕往上一掰,痛得部下哇哇叫。
廣陽榮等了三秒,才放開部下的手指。
“中士,爲什麼啊?”
“你瞎眼了麼,這姑娘可是天選者。”
“天選者又怎麼樣,在上海的時候……”這時候,這大頭兵終於反應過來,意識到這不是能隨便動的天選者。
“呃,中士,我錯了,小姐,對不起!”
就在這時候,一樓有人冷笑道:“喲,想不到啊,月之民這麼幹脆的就對我們綠海的天選者低頭啦。”
廣陽榮一瞬間想衝下樓去掐死這個沒事找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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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吉訶德坐在樓下,笑嘻嘻的看着樓上的月之民們。
——果然中途改主意,決定來這金風細雨樓看看是對的。
他倒不是想挑起地月矛盾什麼的,只不過把混亂中他可以收集更多的情報。反正他有自信無論何時都能拋棄這個身份金蟬脫殼,然後再悄悄取代個別的什麼人潛伏下來。
堂吉訶德繼續說:“我還以爲,月之民都是鼻子翹在天上,根本不把我們綠海人當回事的傢伙呢,看來我誤會你們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