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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三蛋正在聽取上一週的宣傳效果報告。
“到目前爲止,直接填表確認自己移民意向,並且來我們公司參加了面對面甄別的,大約五千人。表明有興趣的有三萬多人,和我們預期差不多。”
“東坡企業聯合那邊的情況呢?”三蛋打斷了負責人的報告,扭頭詢問負責監視對手的人。
後者馬上回答道:“根據我們對東坡企業聯合下屬的零售機構、餐飲連鎖店的人流量調查,我們估計他們的宣傳光在上海市內就覆蓋了五十萬人次,而東坡企業聯合內部的協力者們報告說,截止昨天,有超過兩萬人實際登記確認自己的移民意向,並且領取了補貼。這兩天我們發現市面上一些適合移民使用的物資銷售量明顯上升,網絡上移民和重慶這兩個關鍵詞也成爲搜索熱詞。”
三蛋咂嘴。
“是我們的四倍啊,如果算上從東坡企業聯合直接控制的開拓地強制移民過去的人,這一下子就會形成強有力的人口優勢。”
“我們這邊有個有利因素。”最開始被三蛋打斷的那位宣傳負責人說,“我們這邊來登記確認移民意向的,都是年輕的男女,而且年輕天選者的比例很高。”
“這個嘛……”三蛋剛開了個頭,她桌面上的紅色電話機響了起來。
“抱歉”說着她拿起電話。
聆聽了幾秒之後,她疑惑的問那邊:“牡丹?確認是叫這個名字嗎?好,知道了。什麼時候來的通訊?剛剛?那女人是什麼時候抵達重慶的?也是剛剛?好,好,我明白了。這邊馬上安排人去查一下。”
掛上電話之後,三蛋掃了眼會議室裡的衆人,問:“你們誰聽說過一個叫牡丹的女性奪魂師?”
衆人面面相覷,大部分人搖頭,只有坐在角落裡的傢伙默不作聲。
三蛋注意到了那傢伙,便問道:“怎麼,你不表態,意思是花姐那邊有她的情報唄?”
“當然,不過花姐那邊有很好幾個綽號或者代號叫牡丹的奪魂師的情報,其中一個還是男人。不知道您問的是哪一個?”
“我們這邊的通訊專員正在進行記憶速寫,很快能提供那個牡丹的畫像。”
“奪魂師很多都精通化妝術,畫像不一定準確。您手下的十命貓又就是最典型的例子。我認爲您應該提供那個‘牡丹’的技能描述,另外,奪魂師比一般的天選者要怪癖一些,往往會有一些奇怪的肢體動作,最好把那些都提供給我們。”
三蛋二話不說拿起紅色電話:“是我,立刻聯絡重慶那邊,要他們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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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航瞄了眼“牡丹”的手,她正來回逗弄着她那件豔麗的紅色長裙腰部的蕾絲花邊。
在對方注意到之前,他把注意力又放回了牡丹的頸部以上。
“牡丹女士,我向你道歉,我的妹子有點敏感。”他說着伸手把怒氣衝衝的呂曉寒往後拉。呂曉寒一開始不動彈,似乎非得和上來就對自己腦袋動手腳的奪魂師分個高低。
但是她很快放棄了堅持,乖乖的推後。徐遠野馬上上前拽住她,給萬航一個“我來看着她”的眼神。
萬航繼續對牡丹說:“但是,我認爲上來就對我的部下使用技能,這是一種挑釁行爲,我的妹子是被挑釁之後纔出現過激反應的。我希望武漢方面的全權代表大人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武漢全權代表——準確的說是江大橋的全權代表——剛打算說話,牡丹搶先開口了:“這是我的職業習慣,奪魂師戰鬥力不行,所以隨時都要試探潛在的敵人,掌握他們的弱點,不然怎麼死都不知道。如果這冒犯到您了,那我向您致以最誠摯的歉意。作爲懲罰,我可以陪您共度良宵,您一下子就會忘記這些青澀的小妮子的,我保證。”
萬航聳了聳肩:“抱歉,我們廣東人比較喜歡清淡的,你作爲一道菜醬油下得有點多,我都不用湊近了聞,就能聞到一陣陣老抽的味道。我們廣東只有在做燙生菜的時候會下這麼多醬油。”
牡丹眯着眼看着萬航,居然微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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佰千愁也在看着萬航。
——這個傢伙嘴皮子倒是很利索嘛,不過也就是嘴皮子利索這一個優點了。
——不過,以我對牡丹的瞭解,她肯定嘴上說着關了能力,實際上根本什麼都沒做。
奪魂師的很多技能釋放之後會常駐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奪魂師都不會放出光相,所以外人很難判斷奪魂師是否取消了能力。
消除已經施加在身上的奪魂類能力的時候會短時間的放出光相,所以很多奪魂師會讓自己的光相閃一下,給人一種“我已經取消了能力”的錯覺,實際上光相閃現的時候她根本沒做別的事情,就是單純的把光相放出來而已。
——越想越覺得,牡丹這會兒肯定沒有取消技能。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得給萬航點個贊。最起碼他沒有被牡丹擁有的高級奪魂師技能干擾自己的思維。
——不過這也是一個位於領導着位置的人應該具備的基本素養而已。
佰千愁看了眼蘇文茂,心想你看這個也抗住了牡丹的技能。
——話說回來,這種試探,差不多就得了。
於是佰千愁說:“夠了,牡丹。你已經受僱於了江大橋委員長,我早就跟你說了,把你那些江湖習氣改一改,別動不動就要睡人家,也別看到恩愛的小情侶就想橫刀奪愛。”
牡丹閉上了嘴,往後站了站,微微垂下腦袋,目光看着地面。
佰千愁向萬航笑了笑:“抱歉啊,她不久之前還是在那些上不了檯面的地方混,被收編的時間比您覺醒的時間還短,不懂規矩。這樣吧,待會宴會上,我自罰一瓶酒,您看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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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航原本也不指望自己這邊強硬一點對方就做什麼補償,得到個口頭的道歉不錯了。
強硬只是爲了表達己方的態度,現在這個態度已經傳達到了,那就沒必要做更多的糾纏。
雖說對方還不懷好意的諷刺了他萬航一下,說他覺醒時間短,暗示——幾乎是明示了——他不懂上流社會的規矩,但是,這種程度的諷刺,對萬航來說不痛不癢。
想想看在上海的時候他被各種冷嘲熱諷招呼了多久。
所以萬航也笑了笑說:“您其實是惦記上我這兒的好酒了吧?來,這邊請,宴會我們已經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