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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航拿過魚竿,把林董扔過來的繩子換上,然後用比較像文明人的方式打開罐頭,肉磕到地上,用繩子綁好。
萬航可是釣魚的行家,畢竟現在的廣州整個就浮在水面上,而且下面的海里各種魚,釣魚能提供免費的肉類呢,還是天然的。不過廣東海里的魚都精了,一小時釣上來一條就不錯了。
像剛剛林董那樣,剛下鉤就有魚咬鉤,在廣州怎麼都不可能。
萬航用行家的姿態甩杆,肉遠遠的落到了水裡。
就在萬航打算扎穩腳步,準備鬥魚龍的瞬間,杆子上傳來巨力,萬航下意識的就鬆手了——不鬆手人會飛出去,在廣州釣魚有時候會釣到一些兇狠的魚類,不鬆手下水就死了。
當然現在萬航不會下水就死了,但是習慣要改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身後的林董發出誇張到極點的爆笑,還有他笑到拍腿的聲音,讓萬航想回頭懟他一拳。
萬航在江邊找了跟樹枝——雖然江岸這一塊萬航他們來的第一天就用火燒過了,但能當魚竿的棍還是挺多的。繩子什麼的倒是沒有了,萬航一回頭,林董就自告奮勇:“我去拿繩子,你等着!”
片刻之後,林董拿來新的繩子,萬航做好了釣竿,綁上魚餌,然後變身成鬆狼,用嘴叼着釣竿往江心甩。
“你這可不行!你這是作弊!你變的鬆狼這麼大,體重那麼高,當然不可能被拉進水裡去嘛!”林董不服氣的喊着。
這時候呂曉寒騎着她的翼龍帥氣的落地——她這幾天似乎特別喜歡騎着龍出現。
“你們在幹嘛?”她奇怪的問。
“看不就知道了,釣魚啊。”林董兩手一攤,說道。
林董說話的同時,徐遠野和錢多多也出現了,很多剛下夜班的人也聚集了過來看熱鬧。
萬航這邊,剛把杆拋下去,就感受到了拉力,不過這次他既沒有鬆杆,也沒有像林董那樣被拽下去。他咬着杆,用力一甩脖子——雖然發力的點不同,但是老釣手面對這種情況,還是相當的遊刃有餘。
加上他變的鬆狼力量實在強大,於是一條魚龍被整個拽出了水面,啪的一下拍到了岸邊。
魚龍發動了控水的能力,江裡的水打上岸,要把它衝回水裡。
萬航扔掉釣竿,直接上前用爪子按住魚龍,魚龍則拼命甩尾掙扎反抗。
林董:“呃,現在你們看的是荒獸搏鬥大賽第一場,鬆狼對魚龍!”
萬航使勁按着魚龍,突然他覺得這樣做好像沒什麼意義,魚龍會覺得自己被鬆狼擊敗的,於是他變回了人形,雙手合抱魚龍的尾巴,大吼一聲把魚龍整個舉起來,甩到離江水更遠的地方。魚龍撞倒了好幾臺古代卸貨用機械的殘骸,激起大量的煙塵。
林董:“現在,歡迎你們收看貝爾格里爾斯·萬的荒野求生!他能否徒手戰勝強大的魚龍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從語調看,林董現在開心得一逼。
萬航縱身一躍,跳到了還在掙扎的魚龍身上,他俯瞰着魚龍的眼睛,越來越覺得林董這個主意不靠譜,打贏了就能馴服魚龍,哪兒有這麼划算的事情。
就在這時候,魚龍忽然身體一個打挺,高高的飛了起來,江水在控水術的作用下從江中升起,在空中形成了一條坡道,下落的魚龍就這麼順着這個坡道滑進了江水中。
萬航死死的抓着魚龍的背鰭,也跟着一起落水了。
作爲一個廣州人,而且是廣州舊城水淹之後的現代廣州人,萬航水性相當的好,現在他又有天選者的體能,閉氣什麼的不在話下。下水之後,萬航依然死死的抓着背鰭,任憑魚龍是潛到水下在滿是泥漿和沉船的江底上打滾,還是急速上浮縱身躍出江面,萬航都沒有鬆手。
魚龍反覆的潛入水底又極速上浮衝出水面,似乎是想用急劇的外部壓力變化來摧毀萬航的抵抗意志。
但是萬航的問鼎森羅有再生能力,他的鼓膜在這個過程中破了一次又一次,都順利再生。
至於反覆增壓減壓造成的腦殼痛,萬航可不會因爲這點疼痛就鬆手。
反正待會上岸了隨便變個什麼東西再變回來,腦殼就不會痛了。
反覆的壓力變化,讓萬航七孔流血,滿臉都是血和江水、污泥混在一起形成的骯髒“迷彩”,然而他依然沒有鬆手。
終於,魚龍停止了掙扎,從水中緩緩浮起,只有背鰭露出水面,萬航雙腳站在魚龍背上,就像站在陸地上一樣穩當,彷彿他腳下只是淺灘。
萬航一開始懷疑這是荒獸的計策,三蛋說過,有些荒獸非常狡猾。
但是等了一會兒,魚龍都很安靜,他這才鬆開了背鰭。
魚龍依然沒有反抗,只是安靜的在水中飄着,輕輕的擺動尾巴對抗江水往下游奔騰的衝力,維持在江中的位置。
萬航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駕馭了一條魚龍,於是他向着江岸,張開雙臂,用手臂擺出了v字形。這好像是古代英格利斯語中,勝利的簡寫。
聚集在江岸上的圍觀者們發出了熱烈的歡呼。
林董甚至直接衝進江水裡,向萬航這邊游過來——反正他剛剛落水已經渾身溼透了。萬航把林董拉上魚龍的背脊。
“我就說了,這樣準行!你看,和我說的一樣吧?”
萬航抹了抹臉上的污漬,往林董身上一抹,奚落道:“你哪隻眼睛看到和你說的一樣了,我可是博鬥了半天才讓它安穩下來!”
“怎麼不一樣,我的中心思想是,你只要用力量征服它,讓它服氣,就可以成爲它的主人!懂吧?古代人也是這樣馴服野馬的,看過荒野大鏢客不?那些西部牛仔,抓了烈馬都是這樣馴的,有時候爲了馴服一匹強壯的野馬,會有好幾個人受傷甚至死掉呢。”
萬航用不信服的目光看着林董。
不過,這確實是個馴服魚龍的途徑,讓鍛體師們挨個嘗試下好了。
這樣想着,萬航拍了拍魚龍的背鰭,指着岸邊,又拍了拍背鰭——他也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效果。
不過,魚龍轉向了,晃動着身體,遊向岸邊。
萬航上岸的時候,很多人上來和他擊掌,每個人眼中都帶着敬意。
這種感覺,其實還不錯。
這時候徐遠野跳出來,拉着萬航:“我要騎魚龍,你也馴服一個讓我騎一下。”
“它就停在岸邊啊,你去嘛。”萬航拍了拍徐遠野的肩膀,姑娘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撒丫子跑過去,直接跳到了萬航馴服的魚龍背上。
下一刻徐遠野的尖叫闖進所有人的耳朵。
魚龍翻了個身,把她甩進了水裡。
幾十秒後,徐遠野渾身溼漉漉的爬上岸,咳嗽了一下吐了一大口水,然後用手從在嘴巴里摳出一小條水草扔地上。
她埋怨的看着萬航。
萬航兩手一攤,聳了聳肩:“人家不願意我也沒辦法呀,你可以學我,抓着背鰭被他折騰個十幾二十分鐘。”
“我是格物師!”徐遠野說完,氣呼呼的向建築羣走去。
萬航扭頭對林董說:“你昨天帶來的人裡鍛體師多,你去安排,讓他們開始馴龍。”
“明白!包在我身上!我覺得你還是去安慰下遠野吧。”
“好麻煩……”萬航撓了撓頭,“越來越覺得三蛋好了,不用安慰不用哄,當哥們對待就行了,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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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航處理好身上的污漬,換了一條褲頭披上衣服去找徐遠野,結果發現妹子已經自己恢復了平常心,正在興致勃勃的翻看探索隊收集來的古代書籍和記憶體。
“那個……”
“嗯?”徐遠野看了眼萬航,“啊,我沒事的,剛剛是有些生氣,但是一看到這麼多書和資料就不生氣了。以後我生氣鬧彆扭了,記得給我罕見的書和資料就行了。”
萬航心想:這難道是在暗示,要我趕快去找罕見的書和資料?
然而徐遠野的臉上絲毫看不出這樣的端倪。
她一邊擺弄着手裡的機械,一邊對萬航說:“我剛剛發現了這段古代的影像,你來看看,可棒了。”
萬航不知道徐遠野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找了個座位坐下,將信將疑的看着屏幕。
徐遠野敲了下手裡的鍵盤,屏幕上出現畫面,並且開始播放。
悠揚的音樂聲中,標題出現了。
“舌尖上的……”萬航念出標題,“這是什麼?”
“可能是古代的菜譜,我找到的這個介紹的是重慶火鍋!這可是很珍貴的資料,我只在古代的文獻和電影裡看過火鍋,連味道都靠想象,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我在上海吃過的那些號稱火鍋的,我一直覺得不地道!現在這個影片,證實了我的猜想,我們一直做火鍋的做法就是錯的!是以訛傳訛的結果!”
萬航已經在咽口水了。
他是廣東銀吶。
他連徐遠野那張漂亮的臉都不看了,專心的看着屏幕上的畫面。有個慈祥的聲音開始講解:
五味使中國菜的味道千變萬化,也爲中國人在況味和回味他們各自不同的人生境遇時,提供了一種特殊的表達方式。在廚房裡,五味的最佳存在方式,並不是讓其中有某一味顯得格外突出,而是五味的調和以及平衡,不僅是中國曆代廚師和中醫不斷尋求的完美狀態,也是中國在爲人處世、甚至在治國經世上所追求的理想境界。
……
開場白,讓萬航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這段時間,自己製作的美食給人們帶來的影響,萬航看得清清楚楚,所以現在他覺得這段旁白講解說得太對了,一點也不認爲它誇大其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