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章 招爾爲皇 問鼎記無彈窗 星月書吧無彈窗 網
墨淵道:“你倒是想得開得很。”
邵書桓沒有答話,不想得開,還能夠怎麼樣?在怎麼糟糕,也沒有他睜開眼睛,發現突然出現在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更離譜,在經歷了那樣的痛苦掙扎與彷徨過後,他自信,他可以面對任何的絕境,哪怕是從容的面對死亡……
“我瞧着你這副模樣就討厭!”墨淵見他如此,陡然狠狠的一腳踢在他身上,邵書桓只是悶哼了一聲,道:“我也一樣討厭你。”
“把門關上,走!”墨淵大聲喝道。
當下便有人答應着,走過來關上車門,將邵書桓關在裡面,邵書桓閉上眼睛,這馬車雖然都是鐵質,卻比普通的馬車要小得多,勉強能夠容納得下一個人,而他手腳上還都被鐐銬鎖住,門一旦關上,就僅僅剩下透氣孔還有一絲微弱的光……
天要黑了,很快,就會陷入一片黑暗中。
邵書桓閉上眼睛,人在這樣狹隘的環境中呆得久了,早晚得瘋掉。
“將軍,陛下吩咐過,不能傷了他。”等着馬車門關上,衆人也都翻身上馬,押送邵書桓向南夏京城常安城走去,其中一個副將忍不住低聲對墨淵道。
“不能傷他?”墨淵哼了一聲,不以爲然的笑道,“憑什麼?他在周國就算是皇子,在這裡,也不過是質子身份,好就好,不好——就把他腦袋砍下來,給周國皇帝送過去。”
那副將聽了,也不便說什麼,墨淵又道:“父皇抓他的目的,不也是爲着打擊周國?”
“這個,聖心難測,臣下不敢妄議。”那副將只是尷尬的笑笑。
邵書桓在馬車內。一路顛簸。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疲憊和飢餓交替。終於昏睡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着他再次想來地時候。眼前卻是大亮。不似原本那種狹隘陰翳。邵書桓倒是呆了呆。幾乎疑是身在夢中。忙着起身。用力地揉了揉眼睛。陡然發現。原本鎖住他手腳地鐐銬。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解開了。
他心中大感奇怪。就算到了常安城。他也應該身處大牢。枷鎖在身。怎麼會這裡?一邊想着。一邊忍不住打量周圍。卻見着這是一處佈置極爲精緻地房間。期間種種擺設。甚至比景陽宮中甚有過之。一道珍珠簾子。透着柔和地珠光。將房間隔成裡外兩間。外面沉香木几上。放着一隻小巧地鼎爐。燃着不知道什麼地香料。味道卻是清幽地緊。
向東。卻是一大排地窗戶。如今正值大熱天氣。所有地窗戶全部打開。隱約可見外面地精緻。遠處似乎有着山嵐。近處卻是大片湖泊。種植着蓮藕。如今正是旺季。清風過處。帶來荷花地清幽香氣。
邵書桓看了看。而他自己。正躺在一張小巧精緻地填漆牀上。懸着銀紅色灑花帳子。身下地玉竹蓆子。瑪瑙枕頭……
“這囚犯地待遇。倒還不錯!”邵書桓四處看了看。不禁哭笑不得。當即起身。卻發現原本他穿了半個多月地衣服也被換去。如今身上穿着一襲銀白色織錦長袍。寬大地袍子一直拖到地上。
邵書桓搖搖頭,起身下來,見牀榻下放着一雙同樣是銀白色的鞋子,當即穿了,走了兩步,還好,甚是合腳,他心中好奇,走到外面,想要找個人問問,這是什麼地方?他是被人救了,還是南夏人好客,對待階下囚都的如此禮遇?
不料出去後,他才發現,此時居然是正午時分,偌大的房間內,居然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在隔壁的几案上,放着一張他熟悉地琴,卻正是他強行要來的,邵赦的那把古琴。
邵書桓滿頭霧水,緩步向外走去,等着走到外面,他又是大感奇怪,這地方……看着好生眼熟,怎麼看都非常類似晴瑤別院地佈局,但是,不管是湖泊還是對面的山嵐,花草樹木,這裡都絕對不是晴瑤別院能夠比的。
單單東面的湖泊,就不知道比晴瑤別院大了多少,只是同樣的,也有着竹橋可通對面山嵐。
邵書桓信步走上竹橋,緩步向着對面走去,卻看到蓮藕深處,常有水禽嬉戲,什麼鴛鴦、鷗鷺等等,也叫不出那些名字。
順着竹橋向前走的幾步,湖中心果然建立着涼亭,但出乎他的意料,涼亭內居然有着一人,背向他而坐,穿着一身很普通的黑色長袍,端坐靜靜的品茶。
“你醒了?”那人似乎是聽到腳步聲,也不回頭,問道。
同樣很普通地中年男子說話的口音,邵書桓站住腳步,問道:“敢問先生,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我家!”那人轉過身上,淡淡的笑道。
邵書桓見着他轉過身來,不由自主的留神打量他的容貌,四方臉,劍眉,丹鳳眼,相貌不算出衆,但當他的目光與他相對,卻感覺像是手指摸過刀刃,隱隱作痛。
“你家?”邵書桓笑了笑,“敢問先生貴姓?”
“免貴,墨!”那人也是一笑,道,“請坐,喝杯茶吧!”
邵書桓也不推辭,在他對面坐了下來,那他提起另一直茶壺,給他斟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邵書桓接了,茶一入口,他不僅微微皺眉,這茶……應該是蔘湯?
“先生姓墨,南夏皇族中人?”邵書桓問道,“可否請教大名?”
“單名一個菲字!”墨菲笑道,“你直接問我是誰,豈不是很省事?”
邵書桓苦笑,墨菲——南夏皇帝陛下,難怪……原來這裡居然是南夏皇宮,大概也是御花園之類。
“您若是穿着龍袍,帶着侍衛,我不用問,也知道你是誰。”邵書桓苦笑道,“只是有點意外……”
“意外?”墨菲挑眉。問道,“意外什麼?”
“我沒有想到我會在這裡,更沒有想到會見着你。”邵書桓淡淡的道。
“哦?”墨菲笑問道,“那你以爲你該在哪裡?”
“大牢!”邵書桓一邊說着,一邊把茶盅中的蔘湯飲盡,墨菲提壺。意欲給他再次斟茶,邵書桓站起來笑道,“當不起!”
“你以爲我會把你關在大牢?”墨菲罷手,示意他坐下。
邵書桓笑笑,點頭道:“正常而論,我應該呆在大牢。”
墨菲笑道:“如此說來,我倒是沒有按照常理了?”
邵書桓低頭不答,聖心難測,墨菲更有着戰神瘋子的外號。可着實招惹不起。
“你腿上地傷勢如何?”墨菲見他不說話,又問道。
“哦?”邵書桓聞言,倒是愣了愣。半晌才道,“沒事,幸而令郎手下留情,沒有真的打斷我的雙腿。”
“他敢?”墨菲陡然哼了一聲,道,“我不先打斷他的腿纔怪。”
邵書桓見他原本甚是和平,爲人也沒帝王稱孤道寡的習性,只是在說到這麼一句的時候,眼中卻是精芒閃過。那份凌厲與威嚴,盡數體現。
他一邊說着,一邊四處打量,這裡着實與晴瑤別院有着諸多相似之處。
“喜歡這裡嗎?”墨菲見着他如此,問道。
“我看着這裡,有點想家了……”邵書桓嘆道。
“想家?免之,還是姬鈺?或者想着家裡漂亮地俏美人?”墨菲問道。
邵書桓倒沒有在乎他最後的一句打趣,但還是感覺楞楞然回不過神來,他知道周帝的名諱叫姬鈺。可是免之……邵赦地表字,他如何得知?
“你怎麼知道家父地表字?”邵書桓遲疑片刻,還是問道,就算他知道,也不該如此稱呼他啊?
“當年曾經在黑水河畔見過一次,自然是知道的。”墨菲笑笑,“你不用驚訝,這些年,我和令尊之間。偶然還有書信往來。”
“我知道!”邵書桓點頭。他自然是知道地,否則。邵赦也不會把他送給墨菲爲囚,也許墨菲是看在他面上,纔會選擇軟禁,而不是關入大牢?
“姬鈺把晴瑤別院給了你?”墨菲轉換話題,問道。“啊?”邵書桓笑道,“陛下連這個都知道?”
“你看着這裡眼熟,想來是見過晴瑤別院。”墨菲笑道,“北周的晴瑤別院,就是仿照這裡的,不過,我這晴瑤城已經建立有着三百多年的歷史,而且依山傍水,天然而成,其中各色珍惜花草,卻不是晴瑤別院能夠比擬的。”
邵書桓這才知道,原來晴瑤別院居然是仿了這裡,難怪看着眼熟,當即點頭道:“那倒是,這個湖泊,大概就比整個晴瑤別院大一些。”
“這裡是晴瑤別院的九洲清宴,夏天納涼是最好的,從這裡過去,東面不遠就是皇宮,有門徑直接可通,我已經吩咐過,以後那道門就一直開着,不用關閉,你有事,可以直接從這裡過去找我。”墨菲站起身來,指着東面笑道。
邵書桓沒有答話,墨菲的態度,讓他有些摸不到頭腦。
“書桓……怎麼了?”墨菲見他久久不語,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邵書桓笑笑。
“我曾經聽聞,書桓才情不錯?”墨菲岔開話題,問道。
“呵呵……”邵書桓只是笑笑,“安王爺和家父他們有意捧我,哪裡有什麼才情了?陛下問這個做什麼,不會準備賞我個一官半職的吧?”
墨菲聞言,大笑道:“正有此意。”
邵書桓也知道他地玩笑,怎麼說,他都不可能在南夏爲官,當即笑道,“不知道陛下想要賞我何等官職?”
墨菲盯着湖中的蓮藕,半晌,陡然轉身,看着邵書桓道:“朕用傾國之富,招爾爲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