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兒,咱們……咱們還是都去那流求吧!”過了好一會兒,慕容博方纔從思緒中回過神來,顫巍巍地說道。在他想來,蕭遠山三十年前武功便已經如此之高,三十年後,天下間又有誰能匹敵?而且三十年來,蕭遠山卻一直藏匿不出,想必他早就調查出一切事情。慕容複方才的說辭雖好,是否能取信蕭遠山,慕容博卻不敢去做賭注,他自己目睹過蕭遠山大發兇性,即使蕭遠山相信瞭解釋,也可能不會放過自己。
“都去流求?那中原之事又有誰來打理?再說,若不能憑藉中原物力,如何能將那流求開發出來?爹爹,那邊的事情以後都交給你,中原的事情孩兒自會擔當起來。”微微有些驚奇,慕容複道。他就是再精於人心,也沒料到慕容博被嚇到這種程度,竟然一聽蕭遠山的名字,就有了遠避之意。
苦笑一聲,慕容博道:“蕭遠山兇性驚人,他兒子又執掌丐幫,咱們慕容氏若不能立即逃離,只怕終究會難逃魔掌。好在復兒你這些年已經將莊裡搬遷了大部分,剩下的捨棄了也沒什麼。乘着蕭遠山不注意,咱們就趕緊逃亡海外吧!再過三十年,大宋已經傾圮,蕭遠山縱然活着也已老朽,咱們慕容氏那時再重新返回!”
“原來是因爲這個!”聞言,慕容復心中恍然,終於明白了慕容博爲何想要遠避。當年雁門關一戰,蕭遠山面對二十一位中原武林的高手,如同殺雞屠狗一般把他們宰殺殆盡,又輕輕拳打腳踢,便把少林方丈和丐幫幫主等人也盡數制服。如此威勢,想必深深地停留在慕容博的印象裡,讓他聽到這個名字,便感到無能爲力。
哈哈一笑,慕容複道:“爹爹可是在擔心那蕭遠山,這事情且放寬心。蕭遠山這些年藏身少林,雖然研習了七十二絕技,武功卻只怕沒多少長進。這些事情,爹爹你想必會更清楚!”
“藏身少林?研習七十二絕技?難道……那個和我較量了三次的大漢就是蕭遠山?怎麼會?怎麼會?”聽到慕容復所言。慕容博連聲詰問。言語之間,頗有些難以置信。雁門關一戰,蕭遠山神威凜凜,那等威勢,慕容博縱如今武功有成。也自忖只能望其項背。這般威猛兇狠的人物,又豈會像自己一樣,偷偷摸摸地跑到少林偷學技藝?更何況以着蕭遠山的功夫,少林寺縱有着七十二種絕技,又如何會放在他的眼裡?
笑了一陣,慕容複道:“爹爹你還別不相信,孩兒這些年已打探出來,那蕭遠山性子偏激,大難不死之後,更是心性大變。因着咱們中原武林之人誣陷他要偷學少林絕技。他就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到少林真去偷學。孰料這般一去,他便和爹爹一樣落入了他人彀中。先前爹爹你修習少林武功後身患惡疾,蕭遠山同樣研習了七十二絕技,又豈會仍是康健依舊?只怕是這些年來,他武功不但並沒有多大長進,反而要受這疾患之苦。爹爹你方纔蒙我之助,不但體內的沉痾盡去、功力也已經隨心所欲,相比蕭遠山來說,或許已可能勝過他啦!”
“勝過他啦!勝過他啦!”這聲音在腦海中迴盪。讓慕容博一時間難以相信,不過細思之下,卻又是覺得頗有道理。“二十多年前,我曾和一個大漢三次在少林相遇。第一次不過對了一掌,便覺得無能爲力;第二次接了他百餘招,才覺得有些不敵;而在第三次上,我和他相鬥了三百招,卻仍是猶有餘力。若從第一次相遇時武功來看,這大漢當真可能是蕭遠山。只是不知爲何。他的進境遠沒有我快速,難道是因爲出身遼國,不懂得中原的武功秘籍?”回想着自己和蕭遠山的三次相鬥,慕容博自語道。當年他見到那大漢時,便曾經猜疑過那人身份,只是多番猜想,卻始終無法想出。此時得到慕容復提示,再回想着那人的身形語氣,似乎還真是蕭遠山無疑。若是那大漢當真是他的話,自己的武功早就已不在此人之下啦!
想到這裡,慕容博心中猛然一鬆,只覺得壓在自己胸口幾十年的大石,如今已一朝盡去。昔年蕭遠山武功固然遠勝於他,但如今三十年後,兩人卻已經處在了同等層次,甚至經過慕容復治療之後,他武功已經勝過了蕭遠山,自然也不再害怕此人。“只是復兒所說我和他落入他人彀中,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和蕭遠山偷學少林絕藝,這背後還有他人?”心中想着,慕容博便不由問了出來。此時此刻,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兒子無論武功見識、還是對江湖秘事的瞭解都遠勝自己,自然也不吝請教。
微微沉吟,慕容複道:“不知爹爹第一次到藏經閣,先學的哪門絕技?”
“第一次?應該是《拈花指法》吧,爹爹先看到的就是這門絕技!”慕容博道。
“第二次呢?應該是門剛猛絕技吧?”慕容複道。
微微愕然,慕容博回想一下,道:“是一門剛猛絕技,而且是少林絕技中最剛猛的《大金剛拳法》,復兒你又是怎麼知道的?”他將少林絕技抄錄之後,都是一併帶回家中,而且也沒有傳給慕容復,實在不明白兒子爲何會知道這點。
嘆了口氣,慕容複道:“這就是了,少林七十二絕技中,但凡是高深技藝,都有着各自內勁。拈花指運勁輕柔,屬於是陰柔一脈;大金剛拳剛猛無匹,自然是陽剛內力。爹爹雖學的不過是運用之法,但既然用心研習,深入後不免就產生了內力。輕柔和剛猛技藝不能同練,是少林人人皆知的規矩,爹爹你不知道這點,才輕易地被人設計,最終又身染惡疾。好在我這門乾坤輪轉術最善於調和陰陽剛柔,爹爹修煉以後,自然能調理回來,並且在恢復之後,能同用這些絕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