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方誌興劍氣迸發,衆人目光,也是隨之而去。目之所及,只見劍氣所至,山頂雲氣陡然一動,似有一柄劍形器物凝聚而出。這柄劍橫亙數丈,矗立在華山絕頂之上,令人望而稱奇。
見此情景,衆人俱是震驚無已,普通人使用劍氣、指力等凌空勁力,能夠達到一丈之外,已是了不得的事情。方誌興這道劍氣,能夠影響到數丈外的雲氣,着實令人駭異。而且更令人震驚的是,山頂雲氣,似乎是受他劍氣影響,才凝成了一柄巨劍,如此景象,當真懾人心神。一時間,衆人俱是盯着這柄巨劍,不知在想些什麼。
此時山頂風並不大,這病巨劍雖是雲氣而成,卻也維持住了凝聚狀態,不但山頂衆人盡皆看到,就是山中潛藏的瀟湘子、尼摩星、尹克西等人,也是望見了這點。他們雖然離的較遠,但方誌興發出劍氣之前的一聲暴喝,已經被瀟湘子幾人隱約聽到,緊緊注意山頂動靜。這柄數丈長的雲氣巨劍,當然他們看到了。見到這般奇景,瀟湘子幾人心中一時震驚莫名,不知它由何而來,又有什麼作用。
過了好一會兒,這柄雲氣凝成的巨劍,方纔隨風消散。衆人這纔回過神來,眼看方誌興閉目撫劍,這些人都沒有打擾,只是心中猜測着那柄巨劍到底由何而來。一些人想到方誌興所說的身返虛空、融於天地,更是心中暗道:“莫非方道長已經達到天人境界,剛纔是在運使天地之力?”那柄巨劍,是在太過奇異,由不得衆人不胡思亂想。
如此沒過多久,方誌興驟然睜開眼來,手中長劍一動,陡然自手中躍出,在周身繞了個圈,又回到了他的手中。感受到此。方誌興心中長吁了一口氣,暗道:“數年苦功,總算沒有白費,終於把你給降服了!”心中欣喜不已。這幾年來。方誌興在紫薇軟劍上耗費的心血着實不小,如今終於踏入了人劍合一之門,能夠自如控制此劍,他心中着實欣喜。
方誌興這一下,不過隨手耍弄。不過周圍衆人見到,卻是吃驚不已,洪七公奇道:“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御劍術,你小子怎麼做到的?”歷來用劍之人,哪一個不是緊緊抓着自己長劍,甚至還有一些極端之人叫囂着“劍在人在、劍亡人亡”,像方誌興這樣用劍,江湖中可謂絕無僅有。洪七公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傳說中的御劍術了。若是方誌興這柄長劍能夠控制的更遠一些,說不定還真能數丈之外。取人頭顱,勉強稱得上是御劍飛仙。
“哈哈!洪老前輩取笑了,貧道這手,不過是離手劍術而已,哪能稱得上御劍術。純陽真人的絕技,貧道可還沒有學來!”方誌興笑道。呂純陽是道門八仙之一,關於他的記載,全真教中着實不少,甚至王重陽的三仙功,也是由他傳下的靈寶畢法而來。不過對於呂純陽傳說中的劍仙絕技,全真教卻沒有得到。方誌興剛纔那一下,不過是在劍上凝聚自身意志,並利用真氣控制技巧控制脫手的長劍而已。遠遠稱不上御劍之術。
洪七公聞言,同樣哈哈大笑,又向方誌興問道:“剛纔那柄巨劍是怎麼回事,你小子總不會說是無意中弄出來的吧,還不跟大夥兒說說!”這話問到了衆人癢處,許多人聞言。都是凝神細聽起來。
方誌興神色微肅,想了一會兒,說道:“那柄巨劍,晚輩的確沒有料到。若說其中道理,可能是因爲劍氣中附帶的劍意之故。貧道適才使用那招劍法之時,運用全身精氣神,將紫薇軟劍中的意志逼了出來,那巨劍之所以凝成,想必也是因爲此故吧!”
“紫薇軟劍中的意志,那是什麼?劍還擁有意志,難道它還是活物不成?”聽到方誌興所言,衆人目光頓時看向方誌興手中紫薇軟劍,心中想道。
黃藥師想起一事,猛然說道:“據說神劍有靈,難道小友的這柄紫薇軟劍,便是這等神物?所以纔有了自身意志?”說着他看着方誌興手中軟劍,極爲欣羨,這等神物,可是極爲難求,黃藥師聽說過的,也都是上古神劍,沒想到方誌興手中就有這麼一柄。
“是不是神劍,貧道也不知道。不過這柄劍中,確實有一股兇戾之意,貧道這次演練北斗劍法,無意間察覺到了這點,將它的戾氣逼了出去。”方誌興皺了皺眉,說道。以往他雖用精氣神洗煉紫薇軟劍,卻一直未能發現這點,直到這次將北斗劍法用到深處,才隱隱有所感覺。北斗主死,這套北斗劍法本就注重於殺,方誌興雖然心境空明,演練是亦沒有露出絲毫殺意,但他將劍法運用到深處,卻自然合乎天地間的某些道理,引動了天地間的殺氣,進而激發出了紫薇軟劍中的兇戾之意。方誌興凝聚精氣神,以及最後的爆發,就是爲了逼出劍中的這股兇戾之氣,從剛纔演示離手迴旋劍來看,似乎頗有效果,只怕過不了多久,他就能完全降服此劍,人與劍完全相合了。
“這把紫薇軟劍的上一任主人,號稱劍魔,他用這把劍誤傷了一位義士,認爲此劍不詳,所以將它棄之深谷。後來這把劍被一條巨蟒無意間吞了下去,一直與其合爲一體,直到八年前過兒與那條巨蟒相鬥,才重新取出了此劍,又到了貧道手裡。”方誌興想了一下,又解釋道。
“劍魔,誤傷義士,吞入蛇腹……”黃藥師聽到方誌興解釋,頓時將其連貫起來,推測道。“這樣看來,這柄劍蘊含兇戾之意也有可能了。此劍本來便被認爲不詳,又被巨蟒吞入體內,想必是被蛇血洗煉,染上了一些兇性,所以纔會如此。”
一燈大師聞言,眉頭一皺,說道:“這麼說來,這柄紫薇軟劍,應該是一柄魔劍了。好在它是被方賢侄得到,沒有釀出禍端,賢侄今後。一定要慎用此劍!”這等自有兇性的寶劍,可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若是無法掌控的話,甚至可能給持劍的主人帶來災難。傳說中的一些不詳之器,便是因爲此故。
方誌興還了一禮,說道:“大師教誨,晚輩定然銘記於心。此劍經我之手,定然要將其兇性洗去。不會讓它爲惡,還請諸位共同見證!”
聞言,衆人俱是稱善,心中也都有些佩服。兇性洗去之後,紫薇軟劍的靈性也有可能消失,方誌興能夠如此作爲,着實令人欽佩。若是旁人得了這柄寶劍,即使知道其中蘊有兇性,也不見得能夠下此決心,甚至可能會培養孕育其中靈性。使其威力更盛。
不過這些只是一般人的想法,對於方誌興而言,卻是不需如此了。紫薇軟劍再好,對方誌興來說也不過是一件使用的兵器而已,不說紫薇軟劍的兇戾之意能否真正成靈,就是能夠成功,也需要方誌興去適應它,才能與其完全相合。作爲一個有着自己道路的人,方誌興自然不會遷就,他要做的。便是將紫薇軟劍中的兇戾氣息盡數逼出,烙印上自己的印記,使其徹底化爲己用,最終人劍合一。共參無上大道。至於最終是否還會孕育出靈性,使其成爲一柄神劍,卻非方誌興所能預料了。
“好徒孫,你剛纔頭頂上戴的花骨朵,又是怎麼回事?快跟老頑童說說,再說說怎麼讓它開花!”衆人正在想着。突聽周伯通說道。他剛纔思索了許久,如今終於瞅到機會問了出來。
聞言,衆人也都望向方誌興,對此極感興趣。若說方誌興的劍法是他實力的表現的話,這疑似三花聚頂的境界,就是衆人能否在武道上更進一步,突破界限的法門了,比較起來,衆人還是更爲關心這點。
對於自己頭頂上水氣凝成的花骨朵,方誌興雖然沒有自己看見,卻也聽周圍這些人提起一些。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更不知道花骨朵能否盛開,凝成真正的花朵,成就傳說中的三花聚頂境界。聽到周伯通詢問,說道:“弟子也是首次遇到這種情況,並不知怎麼回事,師叔祖這些年一直和我在一起,應當也是首次見到吧?”
周伯通鬍子一翹,說道:“那我不管,誰知道你小子有沒有藏着掖着呢,這次華山論劍,你可耍出了不少新花樣,老頑童都是沒有見過。”
聞言,方誌興也只能苦笑以對,對於這個活寶一樣的師叔祖,他這些年已經摸清了不少,大部分時候都能把握住。但只要周伯通脾氣上來,自己發起瘋來,只怕除了瑛姑之外,再無一人可以控制了。他仔細想了一下,想到三花的來歷,又想到自己修習精、氣、神的方法,猛然想起一事,向周伯通道:“師叔祖,你若想要凝聚三花的話,我這裡倒是有一個方法,不知你是不是願意一試!”
衆人聞言,心中俱是一驚,不知方誌興想到了什麼辦法,竟似真的能夠凝出三花,頓時凝神細聽。即使他們想到方誌興可能是在哄騙周伯通,卻也不敢絲毫大意。經過剛纔的演示武功,方誌興天下第一之名,再無一人懷疑。周伯通也是當世最頂尖的人物之一,方誌興即使哄騙他,也定然要拿出真東西才行。這些人盯着周伯通,反而生怕他和方誌興私下交流,讓衆人不得聽聞。
周伯通沒有讓衆人失望,方誌興話音剛落,他就已經大叫道:“快說!快說!若是你說的不滿意,老頑童一定不會放過你,我會……我會……”說着抓耳撓腮,想着如何整蠱方誌興。
雖然人多嘴雜,方誌興卻沒有多少避諱,他俯下身子,在地上畫了一幅蓮花,向周伯通道:“這是我從一幅觀想圖中得到的一部分,可以說是一門不完整的煉神之法,師叔祖若是修成此圖,說不定就能凝聚三花了。再不濟的話,也能像我這樣,凝出一個花骨朵。”這幅蓮花圖形,是方誌興自大日如來觀想圖上得來,論及蘊含的法理之多,比之他觀想的大日還要多了許多。這些日子他仔細完善,已經大體將隱藏的部分補充完整,雖然沒有完全完善,卻也沒有多少隱患,如今被周伯通催着,他便當衆展示出來。若是衆人之中能夠有人修成這門觀法,他也又多了一個交流之人了。
衆人聽到方誌興說起煉神之法,俱是心中大動,在場衆人之中,唯有方誌興達到了煉神境界,知道此境奧秘。雖然他說這門方法並不完整,但既然展示出來,料來有着玄妙。特別是黃藥師、洪七公、一燈大師等人,已經接近煉神境界,對此更是渴求,都是凝神觀看起來。
“這朵八葉蓮花,似乎和胎藏界曼荼羅的八葉蓮臺有些相像,不知居士由何得來?”曇華大師見到方誌興畫出蓮花之時,就覺得有些熟悉,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問了出來。他是五臺山佛光寺方丈,和山上的真言宗之人有過往來,對此知道一些。方誌興這朵蓮花,和胎藏界曼荼羅中大日如來坐下的八葉蓮臺實在極爲相像,雖然蓮葉上面沒有八尊,曇華大師仍是認了出來。
聽到曇華大師所言,方誌興並沒有被人窺知隱秘的不安,反而有些欣喜,說道:“胎藏界曼荼羅,大師傳有此法嗎?貧道這幅圖像,是從一本一行大師的著作中看來,似乎是密宗之法,還請大師指正!”
曇華大師聞言,搖了搖頭,說道:“貧僧並非密宗之人,對這胎藏界曼荼羅,也只是有所耳聞而已,並沒有得到傳授。”
方誌興聞言,心下略感失望,卻也沒有太過糾結。胎藏界曼荼羅是從《大日經》中化來,是中土密宗的根本大法之一,雖然外界多有傳聞,卻不是普通人能夠得見了,曇華大師並非真言宗之人,沒有一得傳此番也屬正常。再說,以方誌興如今境界,即使得到胎藏界曼荼羅的修習之法也只是作爲參照而已,對此並無必得之心,心中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