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去的路,山勢崎嶇,地勢越發的險惡起來。不知道是由於天氣漸漸轉涼,抑或別的原因,以卓凡先天武師的體質,居然感受到幾分涼意。
再行數日,這股子涼意越發的重了起來,卓凡細細觀察,在這周圍的地界,人們早已經穿起了過冬的棉襖。
苗疆之地,天氣怎會有如此大的反差?
似乎是在回答卓凡的疑問一般,他微一擡頭,便看見遠處一片連綿的遠山,此山只怕有數十個峰頭,其中有數個峰頭高聳入雲。
卓凡有些驚訝,因爲這山顯然和他以往所見都完全不同。
自山腰往上,是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白雪皚皚,在陽光的映射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竟然是一座雪山羣!
卓凡微感無奈,此山地處正西方,若是不想冒着被人發現行蹤的風險繞上數百里的遠路,此山便是他的必經之地。
咬一咬牙,卓凡已經有了決斷,加快了步子往山上去。
到了山腳下,只見枯枝敗葉之間躲着一個滿面皺紋的老婦人,此婦人穿的嚴嚴實實,神情悲涼,坐在山腳下的一塊大石上。
“年輕人,你可是要上山?”老婦人語氣蒼涼。
卓凡一愣,神色微緊,便聽那婦人神色恐慌地續道:“年輕人,老婦人勸你快回頭啊,這山上啊,第七座峰頭有妖魔,專門摘下人的頭,你可不要爲了一點錢財枉費了大好的性命啊。”
卓凡心頭一凜,便問道:“老人家,你爲何知道這山上有妖魔?”
“我那苦命的兒啊,十年前上山,便再也沒有下來過,老婦去山上找,卻找不到呀,這些年走不動了,便在山下等,遇上人就問,凡是碰上打算過這雪蓮山第七峰的,就再沒見到他們回來過,聽人說,這山上有財寶,也有一個專門守着財寶的妖魔……”
卓凡微微皺眉,什麼妖魔之說他不好判定,但是在“否”陣之下,這苗疆境內應該不會有實力超過他之人,是以也沒什麼顧忌,辭別老婦人便向山裡而去,他表面毫不在乎,但對方的話,也讓他提了個神。
未進山中,便已經感受陣陣秋意,入到山裡,便彷彿寒冬一般。
以卓凡的體質,自然不可能畏懼嚴寒的天氣,可是這涼勁卻有些古怪,一個勁兒往人身體內鑽。
卓凡不得已,運轉周身那微帶點火氣的先天真氣,一路扛着嚴寒,往山上去。
到了山中,他才明白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句話。
在山下瞅着這山似乎沒有多大,可是到了山上,才知道此山大的驚人,尤其是上了山腰後,四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沒有樹,沒有路,越往上,雪越深,直到人的膝蓋處。
卓凡擡頭望頂上的太陽,青天白日的,卻感受不到絲毫暖意。
山上風大,扯起一大片的雪花呼啦啦的作響。
卓凡看着冷得發紅的肌膚,突然有些後悔了,再堅持着越過了兩個山頭,眼前所見,卻是讓他感到喜出望外。
一道薄薄的金色光幕從雲端上直灑下來,此處竟然是“否”陣的西端盡頭。
卓凡緩住了步子,一腳一腳地在雪地裡踏出深深地印子。
將桃木火靈劍收入了泥丸空間裡,卓凡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小心翼翼的四下觀察,卓凡忍着嚴寒,硬是在這雪地裡觀察了整整半天!
他不得不如此小心,要知道,一腳下去跨出光罩,或是生,或是死,孰難預料!
若是有高明的修真者躲在遠處,以他如今的實力,根本看不出端倪。
直到入夜時分,卓凡才最終下了決定。
此處相較別處而言,已經是極爲安全的了,若是依然有人在外守着,那卓凡也認了,大不了拼死一戰。
擡腳,跨出第一步。卓凡的半個身子已經出了光罩,他心頭狂跳,全身神經緊繃,這一刻,居然連周身的寒冷也忘記了。
好不容易定下心觀察,終於確定了周圍沒有埋伏,卓凡立馬施展開閒庭信步的身法,如同這雪山之上的妖魅一般,飄然遠去,只在地上留下一層淺淺的腳印。
夜,已經深了,是山腳下人們睡的正香甜的時刻。
這時候的雪山之上,卻只有卓凡一個人影在穿行。
“沙沙沙、沙沙沙。”
卓凡輕輕在雪地上點着步子,身形不敢有片刻的停留,只有遠遠地出了苗疆之地,他才能放得下心來。
雖然是黑夜,可是藉着月光的反射,山上的白雪發出一層濛濛的微光,卓凡走在其上,居然看不見自己的影子,不由得感覺到幾分詭異。
“嘎——”一聲莫名的夜啼聲劃破天際,直入卓凡的耳裡。
卓凡停下步子,帶起一大團的雪花,他周身的神經,已經繃緊!
這雪上之上,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啼聲!
他一路而來,可是連個鬼影子都沒看見。
卓凡靜立半晌,那啼聲果然又響起。
其聲若惡鬼哭嚎,無常索命,分外的詭異!
在這蒼涼孤寂的夜裡,卓凡一人在深山之中,驟然聽到這種聲音,也不由得渾身一顫,毛骨悚然!
但他心志畢竟遠比常人堅定。在判斷了啼聲的來源方向後,便順着其反方向發足奔去,絲毫沒有留戀。
啼聲依然在身後響起,卻是離着卓凡越來越遠,他心裡稍安,知道這聲音並非衝着自己來的,莫非,這東西便是山下那老婦人口裡所說的妖魔?
卓凡的步子稍緩,心頭卻涌起了一股子好奇,自己已經翻過了六個山頭,前面應該便是這雪蓮山的第七個峰頭了。
那聲音聽着雖然是恐怖,但卻彷彿撩動了他身體裡那冒險的神經一般,一股強烈的yu望升起,卓凡終於忍不住,想要回去探個究竟。
既然不是找他麻煩的,也不妨去看看,再說了,那聲音正在他西去的路上,若是繞道而行,少不了走不少冤枉路。
……
前方是一個雪谷,在兩座高聳的山峰的山坳間,地勢頗高。
卓凡俯下身子,屏住氣息,靜靜地躺在一處隆起的雪堆裡。
在他藏身之處的前方,便是那啼聲的所在之地。
卓凡將手靠在雪堆上,不發出一點的聲音,緩緩伸出頭,去窺探前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入眼的場面只能用詭異萬分來形容,和苗疆的煉屍墓地,也有的一比,只是此處的氣氛,顯然更加的陰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