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凡突然感受到一股祥和的力量，從泥丸宮中發散出來，讓他感到十分溫暖。
剛纔那一瞬間，他幾乎都以爲老者的靈魂穿入了他的腦袋裡，這樣的攻擊他從來沒見識過，睜開眼怒視對方，卻見老者如見了鬼一般神色慌張，一個趔趄便從墳頭摔了下來，面色蒼白，不復方纔的高深模樣，嘴角血跡斑斑，顯然方纔又吐了一口血出來。
“怎麼……怎麼可能！”老者看着卓凡淡然而立，竟然一點事都沒有，滿臉都是恐懼和驚慌之色。
“老夫的識神攻擊可是先祖傳下來的，怎麼可能失敗！”左長老雖然從來對人使過這樣的法子，可是對祖先的崇拜，讓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你……定然不是常人！否則斷然不至於如此！你的泥丸穴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守護力量！不可能！你不過一個毛頭小子，一介武夫，不可能修煉過識神秘法，你的識神之力爲何會如此……如此強大……你……你是人還是鬼！是人還是鬼！”
左長老識神攻擊不果，自身識神遭了反噬，神情癲狂，說起話來也有些胡言亂語了。
卓凡總算是理清了一些頭緒，雖然他沒修煉過識神，可是從對方的話來看，顯然是用秘法攻擊了自己的泥丸穴。
同時，卓凡從眼前人的語言中，探知此人必是排幫太上左長老，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心頭也涌起一絲僥倖之感，他的泥丸宮可不簡單，泥丸空間的奧秘他至今都還沒有弄清楚，可笑此人處心積慮想要給他致命一擊，最後反倒是傷了自身。
或者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卓凡忽而想起血魈之事，神色一冷，便往前逼上幾步。
“哼！自作孽不可活！想你以堂堂排幫太上之尊，居然能夠對一個無辜女子下毒手，心思也太過歹毒了！你這樣的人也想參悟大道？別做夢了！如今你有此下場，也算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左長老臉上神色古怪，對卓凡的話語似乎也不甚理會，兀自在那裡叫道：“哈哈哈！我的死氣淬鍊識神之法不日大成，淬鍊陰神指日可待，我要練就趕屍秘法，要得長生！哈哈哈哈……”
卓凡感到此人是有些神經錯亂了，但即便這樣，也無法消除他心頭的殺意，長劍提起，一股冰冷的氣息從劍上散發而出，步步逼上，只待一劍了結了此人的性命。
磅礴的殺氣從卓凡身體中透出，強大的壓力撲面而來，左長老感受到這股氣息，渾身哆嗦，不斷顫抖，再也不敢發出隻言片語。
“你……你……不要殺我……”左長老眼中閃過一縷瘋狂之色，片刻便化作恐懼，在死亡威脅之下，他彷彿又清醒了過來。
卓凡絲毫不爲所動，劍尖前指，已到鼻尖。
“我……我有寶貝，給你寶貝，不……不要殺我……”
左長老眼前一亮，似乎想起了什麼，彷彿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手一邊抖，一邊在衣衫裡不斷摸索，過了片刻竟然從懷裡掏出一塊方方正正的玉石來。
“啪”的一聲。
左長老手一哆嗦，玉石掉在地上。
卓凡低頭一看，這塊玉石色如羊脂，上面沒有一絲瑕疵。
看到卓凡臉上閃過輕蔑之色，左長老慌忙解釋道：“年輕人，你可別小瞧了這玉石，這東西可不僅僅是值錢而已。”
卓凡一笑：“怎麼？死到臨頭你終於不再裝瘋賣傻了？”
左長老不理會他的嘲諷，激動道：“這玉石裡藏着很多的秘密，即便是方纔那識神攻擊之法，也是有的，你若是學成，可是殺人的利器啊。這東西是我先祖所傳，乃是修真者所用之物，即便在排幫之中，也只有我一人學成了一些而已。”
他這話一說，卓凡卻是有些心動，畢竟卓凡的泥丸空間有些神異，似乎不容易被此法所傷，若是能夠學成這樣的攻擊手段，實力自然是憑空漲了一截。
可是對方所言，似乎那法門藏在玉石中，玉石中怎麼能夠藏的下東西？卓凡疑惑。
他一邊防備，一邊蹲下來撿起玉石，抓入手中，卻沒有什麼動靜，不由擡頭怒視左長老。
“就像練習內功一樣，意守玉石內部。”對方慌忙解釋道。
卓凡將心念一分，順着經脈到手上。
“轟隆——”便如山洪爆發，洶涌而來。
卓凡心神大震，轉瞬變得欣喜若狂，他分明感到大量的信息量傳入腦海裡，慌忙凝神靜氣細細體會。
趕屍驅物之術，識神凝練之法，都有詳盡的記載，並且皆是武士境界便可以開始修煉的。
其中甚至還有一些他從未聽過名字的法術，略微一觀，他便知道這些東西可不是他如今能夠修煉的。
這哪裡是什麼玉石，分明是玉石做成的書籍，是玉簡！
修真者的東西果然都是奪天造化啊。
心念一掃，片刻間便瀏覽了個大概，卓凡是個有剋制的人，所以並未沉迷進去，但是玉簡中的內容確實很多，他還是有了那麼一瞬間的失神。
這一瞬間，恰好就是左長老所期盼等待的。
看到卓凡眼中精光一黯，顯然在體會玉簡中的內容，左長老大喜，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來，右手從腰間掏出一柄烏黑的匕首，左手不停，在虛空中亂點，那飛舞在空中的斑斑血點中透出點點黑氣，居然虛空中自行凝結，化爲一個“破”字！
“破”字飛往匕首之上，紅光一閃，那匕首上霎時間透出一股邪異之氣。
這是苗疆異法，一般來說施法者應當用水和符紙配合使用，俗稱“水符”之法，但此刻左長老於用自身血氣加上匕首施展，憑白爲此法添加了三分詭異。
這“破”字符法，作用便是破去高手的護身罡氣，左長老實力遠不及卓凡，如今又身受重傷，只得靠此秘法做瀕死一擊，力圖一刀之下了結了卓凡的性命。
“小子！我苗疆趕屍一脈，從來沒有怕死之人！呃……”
左長老神情猙獰，眼看匕首便要捅入卓凡左胸心臟部位，突然間臉色驚怖，話語孑然而止！
“哼！我就知道你沒安什麼好心思……”卓凡緩緩抽出已然插入左長老胸口的長劍，鮮血噴出，濺的他一臉都是。
扯下一片衣角擦拭乾淨，卻見左長老摔倒在地上不斷咳血。
“小……小子……你等着，右長老會替我報仇的……他的放蠱之術，天下無雙，嘿嘿嘿……你會死的慘不可言，嘿嘿……”
左長老如同九幽下的惡鬼念着最惡毒的詛咒，腦袋一偏，終於吐出最後一口氣。
卓凡幾番聽到右長老的大名，即便他如今已經初悟後天之奧秘，功力比之以往是天壤之別，也不由心中一寒。
這左長老已經如此難以對付，那神秘的右長老，不知會是怎樣的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