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說愛你

讓我說愛你

杜蕾坐在酒巴里,這裡臨近江邊,是她最愛來的地方。從那晚和張林山通霄喝酒之後,有很多時候她都會一個人來。酒巴在十點之前生意清淡,杜蕾常這個時候來,要一瓶啤酒,坐在那個位置慢慢地喝。

她回想着張林山的動作,微笑,說的話。那是她的初吻。這個地方最初是甜蜜的回憶,現在是感傷的記憶。

“小蕾。”

杜蕾閉上眼,千百次她懷着最浪漫的夢,希望有一天能在這裡與張林山不期而遇。從來也沒有。慢慢的她明白了,男人是不可能像女人一樣有這種美麗的想法。尤其是張林山這樣的成熟男人。

他可以照顧她,關心她,帶給她激情和迷戀。可是他和大多數男人一樣,不可能再像毛頭小夥癡癡的做太多不切實際的事情。

此時聽到他的聲音怎能不讓杜蕾感嘆。是什麼情況讓他找到這裡?

張林山凝望着杜蕾,乍見的驚喜轉眼又被心酸代替。偶然走到這裡,下意識地想進來喝一杯,就看到了她。

回來後,他從來沒去找過她,重心和時間都花在了慧安身上。他的生活裡多出了一種活潑潑的喜色。家人同事朋友每一個人都喜笑顏開地向他賀喜。

慧安溫柔細細碎碎地準備各種孩子的東西。看書去醫院學到一樣知識就嚴格的執行。而他,居然也不再嫌她羅嗦,聽她一遍遍地說有關孩子的各種話題。慧安臉上有一種光,讓張林山想起聖母瑪麗婭。

將爲人父的喜悅充實了他的生活。一下班就迫不及待地回家,慧安取笑他:“你當孩子會見風長啊?”

他還是樂。

慧安要臥牀保胎三個月,接來了她的爸媽同住。他們知道張林山忙,把家裡的事全攬下來了。然後張林山的父母時不時也會來。家裡隨時都有人在忙碌。所有的人都圍着即將出生的孩子忙活。

這種家庭的氣氛讓張林山恍惚的覺得,這纔是生活。

兩個月了,秋天的氣息悄然來臨。慧安眉目如畫,嬌憨神情中帶着少婦特有的恬美。她會撒嬌地說成天躺牀上不好玩,要他陪着聊天。她會安靜地聽他說最近看到的事情,逐漸他會告訴他單位的事,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慧安卻聽得入神。然後用一種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晚上,慧安一改從前,總要他抱着睡。她蜷在他懷裡手自然地護着小腹。慧安常會輕聲說:“要是兒子就好了,長大了和你一樣,也是個好男人。”

張林山聽了心就一陣緊似一陣。

慧安也會在半夜哭醒,扯着他嚷:“林山,孩子……我怕!”

張林山覺得她也就是個孩子,離不開他的孩子。

他站在杜蕾面前,她的下巴尖尖的突出,一張臉小的嚇人。那雙杏眼越發的大。杜蕾睜開眼,張林山的心就又被狠狠的扭了一把。痠疼得要滴出淚來。她那是什麼眼神呢?驚喜,懷疑,恐慌,悲傷……然後他看到她的眼睛微微的蒙朧。

張林山走過去,坐在老位置上,手輕輕的覆在她的手上。

杜蕾輕輕笑了,反手握住他的:“要喝一杯麼?還是就坐會兒?”

張林山要了瓶啤酒。

“不要喝多,回去慧安會知道你喝酒。”

“今天我們不提她好嗎?”

“不提麼?”杜蕾微晃着腦袋,“不提。林山,怎麼辦呢?是要我離開嗎?我當然會離開……啊!”

張林山站起身拖着她的手往外走。

杜蕾沒再吭聲,兩人一直回到她的住處。

張林山進門就吻她。杜蕾閉上眼配合着他。她想,最後一次,這是最後一次。

“小蕾,蕾……”張林山一遍遍吻着她,低聲喊着她。

杜蕾沒有回答。她的慌亂大過他。這一個多月她度日如年。張林山忙得腳不沾地,她不過見過他一次,別的就是短信和電話。這讓她情不自禁地想到,她就要失去他了。淚水岑岑而下。

“別哭,”張林山憐惜地拭去她的淚,“等孩子生下來,我,我再離婚好不好?”

杜蕾猛然擡頭,擡起滿是淚痕的臉不相信地看着張林山,難過的搖頭,“你,你怎麼好……這不是讓你爲難……”她哭了起來。生下孩子再離婚,她想起了母親,想起了父親和母親的分離。

她還小,聽到母親憤恨地罵父親:“你還要怎樣?我對你這樣好,你還想怎樣。”

父親只是疲倦地說:“你不會懂。”

杜蕾彷彿看到了慧安,她也如母親一樣,對張林山這麼好,可是慧安不懂他。可是她又怎麼忍心……

堯雨的話又在耳邊響起,是啊,欣賞,她和張林山真的是互相欣賞再相知相愛。可是又怎樣呢?

“你走吧,林山,我不是慧安,我不是需要你哄的孩子!”杜蕾也不知道結局。她放不了手,可是孩子,她幾乎覺得是她攀不過的高山。

“不,我不走,有孩子,我很高興,可是,我愛你,小蕾。我知道,你明裡堅強,其實更需要我哄着寵着,我是真的愛你!”張林山摟緊了杜蕾,他放不開手。

他這麼喜歡孩子的人啊!杜蕾抱住張林山放聲大哭:“我心裡慌林山,心裡空蕩蕩的。我不知道怎麼辦,告訴我怎麼辦,林山,怎麼辦?!”

張林山輕撫着她,沒有動:“小蕾,你冷靜點。”

“我怎麼冷靜?!我怎辦?那是你的孩子,你那麼愛孩子,我怎麼忍心,我捨不得你!”杜蕾大吼出來。她從沒在張林山面前發過火。她一直是體貼的,善解人意的。

張林山只能緊緊的抱住她,迭聲說:“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好……”

能說什麼呢?如果慧安沒有孩子,張林山知道會傷害慧安,可他還是會提出離婚。他有野心,對生活對未來有大好的規劃和夢想。這樣下去會更難過。況且,他已經愛上了杜蕾,覺得她纔是最適合他的人,最瞭解他的人。然而,孩子,意味着責任,意味着多一重束縛。他已經三十七歲,馬上就過三十八歲生日。快四十歲的男人,讓他怎麼去拒絕孩子的誘惑。張林山捨不得杜蕾,捨不得和她在一起激情四溢的時光。他也放不下慧安,放不下慧安肚子裡他盼望已久的孩子。

杜蕾一個人坐在他們那晚喝酒的酒巴,老位子,一身落寞蕭條。她甚至對他突然的到來,對突然看到了他感到吃驚難以置信。

她的情深,已不言而喻。

張林山幾乎做出了決定:“慧安要這個孩子生下來我養。她不要就去醫院做手術。小蕾,什麼也擋不住我們。哪怕,哪怕不要孩子,我,也不想和你分開。”

杜蕾瞪大了雙眼,熱淚奔流,她摟住了張林山,他是這樣愛她!她似乎看到她有了一個家,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家。有一個愛她的丈夫,有一個溫馨甜蜜的家!杜蕾渾身顫抖。她終於得到了嗎?

然而,這晚張林山回到家時,聽到家裡喜氣洋洋,慧安坐在沙發上嬌柔地衝他笑:“林山,爸媽在給孩子取名呢,你快來瞧瞧,叫什麼好。”

張林山看着高高興興的一家人,順從地走過去。茶几上寫滿了兩頁紙的名字。他父親樂呵呵地說:“山子,聽說還要以筆劃取名,要算過纔好,咱們先瞧瞧,生下來再拿去算!”

他心裡一酸,父親已經七十歲,終於抱孫子了。這孩子無論如何也得生下來。他看了眼慧安。慧安一張臉蒙着層紅暈,嬌羞無限,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他低下頭不忍再看。

晚上慧安又窩進了他懷裡,咯咯笑着說:“林山,還記得我們認識的時候嗎?我那時想,你真高大,一眼看上去就很有安全感。你一定會是個好丈夫好父親。林山,我覺得幸福……”

幸福?張林山想起杜蕾帶雨梨花似的悽美。他多想讓那張美麗的容顏多一點笑容,像在B市山上一樣,沒有了束縛,走在陽光下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想什麼呢?”慧安只問了一句,手就摟了上來,“林山,我總是做噩夢,夢到孩子不對了,你遷怒於我,你不要我了。”說話間慧安的淚已流了下來。

張林山慌了,習慣性地哄她:“怎麼會,不會的,好好睡,乖,我守着你,守着,我們的孩子。”

慧安滿足的睡去。張林山真想狠狠給自己一耳光。才下的決定瞬間就被慧安擊潰了。

他等着慧安睡着,下了牀走到陽臺上吸菸。

“山子,你別吸菸了,慧安聞不得二手菸。”母親在身後提醒他。

“知道,我今晚睡沙發。”張林山煩躁不安。他深深嘆息,離婚真的難,人如果可以不善良,可以不顧道義,只管自己的喜惡會是多麼輕鬆。轉眼他又否定了這樣的看法。人可以不善良卻一定要有道義。連自己盼望了許久的孩子都能放棄,還是人嗎?

愛情,可遇不可求,遇着了也不一定能得到。

他掐滅了煙,抱了條毯子睡在了沙發上。就這樣和慧安和孩子平穩地過一生嗎?他的心一疼,杜蕾也年青,她一樣可以爲他生孩子。爲什麼不能成全他的愛情呢?他總結了很久,終於得出一個答案。他還是個好人。他面對慧安的柔弱,依賴說不出傷害她的話。

然而,這就意味着要傷害杜蕾。傷害那個讓他擁有了激情深深迷戀的女人。

張林山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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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雨整整在醫院躺了半年纔出院,在家裡靜養。

從夏天到秋天,冬天也過了,新年過了。她再沒看到許翊中。

佟思成也變了很多。他照顧她,成了堯家的常客。堯雨和他成了朋友。感情變成了另一種。

她時常轉動着手上的戒指出神。

佟思成終於忍不住問她:“堯堯,爲什麼不讓我去找他?”

“不找。”

“好吧,告訴我,你喜歡他什麼?他沒我這樣遷就你吧?”

堯雨擡頭看着佟思成,他神色溫和,彷彿在問一個很平常的問題。

“我很開心。很自然,思成。”她閉上眼躺在搖椅上。“知道嗎?我其實頂頂討厭你每天一日三餐都守着我吃。知道是爲我好,但是我很討厭。”

“呵呵,”佟思成笑起來,“你啊,其實還是被寵壞了,什麼事都喜歡自己說了算。纔不喜歡別人管你半點。”

“不是呢,我只是不喜歡改變習慣。要去遷就一個人一時容易一生難。你回來,我就找不着那種激情了。就是平平淡淡的,那怕感動,還是提不起興致。”

“真直接!”佟思成嘆氣。

“是啊,我心軟,心裡有什麼不一定說出來的。”堯雨想起和許翊中致氣,想起他爲她偷燭臺,想起他拐彎抹角的追求她,嘴邊淡淡浮上了笑容。“你知道嗎?我一直很珍惜,不是所有人都有我這樣條件的父母,父親有權,母親有錢,都疼我,由着我胡來。所以,我想我肯定能得到那種純粹的愛情。現在不這樣想了,有時候,不是想就能得到,人和人總不是同一個人,都是有脾氣有自己的個性的。不強求了。許翊中要是放不下我,自然會出現。”

“那你放不下他,爲什麼不去找他呢?”

堯雨輕笑:“我是想找他啊,我只是,最多隻能走一千米啊,思成。”

佟思成的心掠過一絲酸楚:“你還能走遠的,你可以的,堯堯。”

“好,我就去找他,而且一舉成擒!呵呵!”堯雨伸出手握成了拳頭,她俏皮對着佟思成一笑,“對啦,病情有好轉嗎?”

“嗯,沒往壞處發展,數據降低了。”佟思成笑笑,“你就沒想過他以爲我們在一起了於是吃醋,還吃得厲害?!”

“那你還不走?!”堯雨惡狠狠地趕佟思成。

他紋絲不動:“可是我就想看他吃醋呢。”

堯雨哈哈大笑。“思成,今天我們走一千零一米!可是離他還是好遠呢,我要走到什麼時候?”

佟思成驀然轉開頭,輕聲說:“走不了多久,不遠,絕對不遠的!”

堯雨的眼睛望着遠方,沒聽到佟思成的話.半年多,他沒來找過她.她輕了口氣,回過頭又綻開了笑容.

佟思成在嘉林集團樓下徘徊了許久,擡頭望向嘉林的辦公大樓,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從前,是他用盡心機地要從許翊中手裡搶回堯雨,如今,他卻要找上門去,請這個男人去愛她。他嘆了口氣,不再猶豫走了進去。

他欣然的坐在許翊中的辦公室裡。許翊中沉着臉看他,佟思成笑了笑開門見山:“你不是一直在想堯堯愛的是誰嗎?”

“她現在怎樣了?”

“嗯,你關心?”佟思成低吼出聲,“這半年你不聞不問,你現在關心?”

許翊中身體僵硬。他怎麼不聞不問,他怎麼不關心。他就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從來都是他找堯雨,他追求她,粘着她。而她呢,一有事就把他扔開,她甚至明知道佟思成不是癌症還不肯回到他身邊!他知道她好了,出院了,醫生說,她很健康,可是他不去找她,她就不理他!連個電話也沒有!

他緊閉着嘴冷冷地看着佟思成。是這個人,爲了一己私心把堯雨栓在他身邊,利用她的善良心軟讓她覺得對不起他。

佟思成瞪了他許久,許翊中還是不吭聲,他長嘆一聲站起身:“謝謝許總肯見我。再見!對了,堯堯說在西藏時她許過願,誰是她愛的人,她放在納木措的瑪尼堆上了,是塊紅色的經石,離湖最近的瑪尼堆上。我身體不好,去不得高原了,如果許總有時間,不妨幫我揭開秘底,我也,很想知道。”

許翊中沉默了許久,喚來助理:“給我訂張飛拉薩的機票。”

助理吃驚,好心地勸了一句:“許總,三月份西藏冰天雪地的,冷得很。”

“訂票去。”許翊中說完埋頭看文件。

“好的。”

千塵呆在家裡上網。嘴邊忍不住的笑意。

“你藏得太深了,你居然知道我是誰!老狐狸!”

春生君送了張笑臉來:“我不是說過,我們會很快見面的嗎?”

“你爲什麼知道是我?”

“還記得幾年前,A市的房交會論壇嗎?你和幾個記者說要在網上發貼來着,我,就坐在你旁邊,呵呵,好奇嘛就上網看了看,結果不就不聊不相識了!”

“秦喧,你太狡猾了,你明明知道是我,你還瞞着,哼!”千塵氣惱。

她想起美麗的塞班島之行。她潛下水時,身邊多了一個蛙人,她覺得眼熟,等上了岸揭開面罩,竟然是北方集團的老總秦喧。千塵呆了呆,正微笑着要打招呼,秦喧輕聲說:“你等春生君嗎?”

千塵嚇得後退一步,差點跌倒。秦喧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她,微微一笑:“真嚇住了?”

她當然嚇住了。她幻想過無數次,也沒把春生君和秦喧想到一塊兒。

千塵站在沙灘上臉紅得像蝦子。

秦喧沒有緊着她問,悠閒地轉過身看着碧藍的海灘。然後坐了下來,伸長了腿,回頭笑道:“怎麼?見光死?網絡真是騙人的?出了網絡連聊天都不會了?”

千塵被他說得又一陣臉紅,一屁股坐下來,不服氣的說:“這明明就不公平,你早知道我,我卻是從個陌生人認識你,還對你一無所知!你還在古鎮見過我!天啦,我還做什麼獨家專訪,我,我挖個沙坑埋進去算了!”

“哈哈!”秦喧朗聲笑了起來,笑了會兒他看向千塵,誠摯的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瞞你,只是覺得,當時說,你肯定嚇得更厲害。”

千塵呵呵笑了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慢慢熟悉,千塵腦海裡春生君和秦喧的頭像開始疊合。

“千塵,你現在一個人習慣嗎?”

“嗯。還好。”

“我明天要來A市出差,工作上的事情,你做好接待我的準備了麼?”

“呵呵,真的?”千塵倒是很歡迎他來,秦喧是個非常好的朋友。他對自己這兩年用春生君的名字與千塵聊天形容爲撿垃圾的。千塵什麼煩惱都對他說,他一古腦全收下。不僅如此,還具備自動撿索處理功能,一一給她分析,一一給她提供答案。

許翊中飛到拉薩,包了輛車直奔納木措。這個季節西藏一片土褐色,鉛灰色的雲層重重地壓在頭頂。

他生堯雨的氣,甚至想放棄。他到後來已分不清楚堯雨究竟在意誰了。她說愛他,她分明知道佟思成不是肝癌,她還是護着佟思成,爲了佟思成差點連命都丟掉……許翊中接受不了。他就是個普通的正常男人,他受不了堯雨的做法。

半年,她纔出院,許翊中想起這個就氣得不行。

佟思成找上門來告訴他這個,無疑是爲他好的。他不用想也知道堯雨的那塊經石上的秘密。不外是刻下他許翊中的大名,不外是堯雨當時去西藏心裡就有了他,越是這樣想,許翊中心裡越是堵得慌。她愛他就是這樣?她愛他出院也兩個月了連個電話也不知道打過來?她就習慣了他的付出,習慣了他主動?!

他還是站在了納木措湖邊。寒風吹得經幡呼呼作響。澄靜的湖水蕩起淺淺的潮。遠處灰色的層雲死死壓在深褐色的山上,許翊中裹緊了羽絨服沉着臉大踏步地走上山坡,在靠湖邊最近的瑪尼堆上尋找紅色的醒目石塊。

佟思成說的沒錯,是很醒目的一塊紅色經石。堆在灰白色的經石中間。許翊中不是很費勁地搬了下來。他坐在地上瞪着這塊石頭,心又急跳起來。是如他所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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