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羞於承認,畢竟即使是在經文之中,這個詞語出現的次數也很少。”
副祭繼續道:
“總而言之,您只需要知道,異端勒本想要探尋禁忌,所以最後他瘋了,切莫因爲這本書,把我當作異端分子了,我看他的書只是爲了批判他。”
後面這半句,像是在爲他自己開脫,爲他自己找補。
伊登誠懇地點了點頭,心中不由腹誹道。
隨後他們彼此道別道:
“祝福你,再見了。”
“願你受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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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趟去到藏書樓中,不可謂不是收穫頗豐。
伊登從藏書樓中借走了三四本有關的書,約定明日歸還,又在副祭的口中瞭解到了不少的隱秘。
如果不是副祭提及到異端勒本,以及勒本的禁忌研究,伊登都不會知道,原來在自己那個時代,逐漸普及的神創道途,在這個時代的異教之中,是不可探尋的禁忌。
在旁敲側擊之下,伊登發現不僅神創道途是不可探尋的禁忌,連古言也是被嚴格限制的力量。
伊登一開始百思不得其解。
於是,他在從異教藏書樓借閱過來的書內尋找答案。
“古言…當人們對於古言領悟逐漸精深,漸入家境之時,會聽見來歷不明囈語,得到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最後陷入情緒之中,分不清自己,直至陷入到永無止境的癲狂…那些囈語、記憶,都源自於此前其他該古言的使用者,都是他們留下的烙印。”
旅館內,當伊登讀到這段話時,不由地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半響之後,教士沉默了下來,而後緩緩吐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古言…被侵蝕了?被污染了?!”
要知道,在自己那個時代,使用古言,可沒有這麼多來歷不明的副作用。
人們不會聽到來歷不明的囈語,也不會得到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更不會陷入到永無止境的癲狂之中。
自先知諾恩的時代以來,人們照常使用古言,領悟古言,鑽研其中的奧秘,有的人受於天賦所限,一生都無法催動古言的力量,而有的人則能通過天賦和努力,掌握兩個、乃至兩個以上的古言。
可在這個時代之中,領悟古言,竟然會…伴隨如此多的異樣。
伊登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古言…被侵蝕了,被污染了,就好像一塊生鐵,因爲常年暴露在空氣中,生出了斑斑鐵鏽,一個無比健康的人,因爲有什麼侵入了身體,體液失衡,從而染上了重疾。
如此一推測,神創道途被視爲禁忌的原因也很好理解。
神創道途的本質和基本組成,就是古言。
古言被侵蝕了、污染了,而由古言構成的神創道途,其侵蝕程度,恐怕大得難以想象。
“還好…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伊登暗自慶幸道。
在有了推測之後,伊登繼續翻書,不斷地從中找尋更多的其他線索。很快,他就從異端勒本的書裡發現了,如何對付死魂的辦法。
對付死魂,與對付魔鬼的方法有着諸多類似,又在不少地方截然不同。
聖潔的事物可以直接剋制魔鬼,但對於死魂而言,卻並沒有那麼簡單。
並不是說死魂不被聖潔的事物所剋制,而是,死魂對於聖潔的事物有着遠遠勝過魔鬼的耐受能力,死魂甚至可以暫時吞噬聖潔的事物,就好像用一塊布,矇住一塊發光的水晶球。
因此,對付死魂,第一種辦法是讓聖潔的力量或事物足夠強大,直接超出死魂的耐受能力,而另一種辦法,則是以聖潔的力量或事物充當媒介,分離死魂,由於死魂實際上是靈魂的聚合物,只要將那些聚合的靈魂彼此分離,就可以削弱死魂的力量,將邪祟消滅,而被清除邪祟的靈魂,則會前往死後世界。
書中重點在講述第二種辦法,並列舉了諸多分離死魂的儀式,伊登一一看完,發現要將其中所有儀式都掌握,起碼得花上兩年以上的時間。
“不行,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我的時間,只夠掌握其中幾種通用的儀式……”
伊登有些煩躁,
“可是,通用的儀式,足夠解決鬼王胚胎嗎?”
他覺得,答案是否定的。
無論從何種角度來看,自己所遇見的鬼王胚胎,絕對不是一般的死魂,因爲按書中的描述,一般的死魂,絕對無法抵禦三階聖詩班。
又翻看了幾頁,伊登看到,那位異端勒本,在書中提及到了一個傳說。
“在雀斯地區,據傳有一處無名先知留下的遺蹟,那裡曾經是無名先知的佈道之所,在不被經文記載的傳說中,先知領受吾王之王的訓命,創造瞭如今許多用來對付死魂的儀式,在那裡,可能隱藏着某種聖物或寶藏,因爲據說那一帶的居民都非同一般的長壽。
曾經有一位哈羅沙帶領衆僕從去追尋遺蹟,掀起一段熱潮,可當熱潮退去之後,人們都一無所獲,連那位領頭的哈羅沙,他的追尋最後也因爲他的病逝而中斷。”
異端勒本在這裡提及這段傳說,像是作者爲了豐富作品的可讀性而引入的一段奇聞軼事,一般來說,沒有人會在意,可對於伊登而言,卻是一根不可多得的救命稻草。
“雀斯地區…等會去買張地圖,看看是在哪裡,我最好儘早出發,對了,在進去搜尋之前,一定要使用失運幣。”
伊登暗暗下定決心。
雖然書中說,沒有人找到遺蹟所在,看上去這個遺蹟比先知深淵還虛無縹緲,可是,伊登也管不了這麼多了,他相信自己,也相信失運幣的力量,更相信神的眷顧與憐憫。
“他們找不到遺蹟,或許只是因爲運氣不好,不管怎麼樣,我都必須要試一試。”
伊登闔上書,檢查了一下自己從過去帶過來的物品。
除去一柄長劍、一些防具等等守夜人的裝備之外,當然少不了隨身攜帶的失運幣,以及那根從先知深淵裡無意中得到的號角。
伊登目光在號角上逗留了片刻。
說實話,直到今天,他都不知道這根看上去褻瀆污穢的號角到底有什麼作用。
他不是沒嘗試研究過,可無論他怎麼研究,這根號角都屹然不動,就像是一根隨處可見的號角一般。
“不管了,或許時候未到…”
伊登將號角放回包裹裡,而後急匆匆地走出旅館,往市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