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鴉雀無聲之後,暴發撕心裂肺的哭喊。人羣裡的幾名婦女哭得死去活來,然後彼此互看幾眼,都拼命掙扎着一同向巖下跳去,有人竟然還牽址着身邊的小孩。
對於這樣的場景紅杉部落的人倒顯得很平常,並沒有太過的驚訝,也沒出言阻止。
待到人羣的情緒漸漸穩定後,紅杉首領纔開口說道:“如果你們不想活,想對你們的首領獻祭自己的生命,我也不拉着你們。但是你們不想死,我保證在你們活着的這大部分時間裡會比以前更好。”
人羣裡只有弱弱的哭泣聲,很多留在此處的大漢也是低頭不語。
如果真是肉搏,紅杉部落決無勝算,慶幸的是此時不同往日,紅杉部落有了進攻性的武器,還有了木等一羣特殊能力的人。
有實力就有話語權,紅杉部落就這樣入駐巖洞。
相比紅杉樹上,洞內算得上非常舒適,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不再是風餐露宿,除了遭受野獸攻擊之外,不會因爲奇怪的病痛而死。
百丈長寬的洞穴還算寬敞,幾十號人在裡面,也不怎麼擁擠。洞內架起火堆,殺了幾隻豪豬,正分着肉、烤着肉,有的已經吃上肉。
這樣的生活以前哪敢想像,現在就像做夢一樣。
原巖洞部落的人像一羣受驚小鳥,膽怯的圍攏在巖洞角落裡。已經鬆綁,低着頭,落寞地坐在岩石地上。
紅與幾個紅杉部落的部員,手裡拿着香氣四溢的烤肉過來,分給不的人。一開始都不敢伸手拿,但有了第一個忍不住的人,其他人也就壯着膽子吃起來。
畢竟那是肉,就算是身強體壯的原巖洞部落,那也不是天天能吃上的東西。
大家吃得正歡的時候,一羣怒氣衝衝,手持粗頭棒子的漢子衝了進來。看到室內的情況不對,幾個漢子迅速扔出所擡的豪豬,手舉木棒,箭步向離門口最近的部員衝來。
就在這時,人羣裡一隻木箭飛出,直接射入衝在最前面那人的左眼,漢子倒地,不停的翻滾,幾下就不再動彈。
緊隨其後的漢子也是戛然而止,不敢再冒然行動。只是對人羣怒吼道:“你們好大膽子,竟然趁虛而入,我們的首領呢?”
“我們是趁虛而入,你們什麼時候正大光明?也不是下三濫的什麼方法都用,相比之下,我們好多了吧!”紅杉首領談然道。
“我跟你們拼了。”說着巖洞部落人羣裡的一位漢子怒衝而來,高舉木棒,向着紅杉首領的頭部砸來,下一個瞬間就看到那漢子暴退而去,重重的摔倒在地。
定睛一看,原來是木已經擋在紅杉首領之前,用一種蠻橫的方式,直接把比自己壯實一圈的漢子撞飛而去。
倒地漢子還不死心,撿起身邊的木棒又怒衝而來。就在這時,屹立在紅杉首領身前的木也動了。一個箭步、怒衝、一拳直接洞穿漢子的前胸。
幾息之間,鮮血溢出,漢子倒地身亡。
見到如此血腥一出,就算是久經殺伐的前岩石部員也深深吸了口涼氣,不敢動彈。
“不想死就老老實實聽我們首領講話。”然後恭敬的退到一旁,讓首領走上前來。
“給你們兩個選擇,走或者留,也可以選擇你們自己的方式生命獻祭,直接跳入你們的聖潭之中。不過我想稍聰明點的人應該不會這樣做吧,何必白白浪費生命。如果想一個人走,外面的生存環境怎麼樣,我想你們比我更清楚。獨自行動,無非是死路一條。怎麼選擇你們心裡應該很清楚,生活不易我們更應該抱作一團,就像當初你們偷襲我們一樣,也無非就是想融合我們,不過現在是我們先做到。”首領說完,留下一片寂靜,他不着急,留出時間給他們思考。
漸漸人羣騷動,他們小聲的商量着什麼。
最後一個看似領隊的漢子走上前來,對着紅杉首領說道:“如今我們也沒有能力再反抗您,我們只是希望首領能不計前嫌,真把我們當成部中一員,讓我們誓死追隨。”
“那是當然,以後你們全都是我紅杉部落中人,與其他部員享受同等待遇。”紅杉首領認真的說道。
他剛說完,對面那些前巖洞部落的部員齊刷刷的單膝跪地,嘴裡一同喊道:“以後誓死追隨紅杉首領。”
“好…好……,今天我們大口吃肉,吃個痛快。”紅杉首領看來對這個結果還是挺滿意的,興奮的大聲說道。
紅杉部落與巖洞部落算是初步融合,現在沒有巖洞部落,只有住在巖洞裡的紅杉部落。
就連紅杉樹也被捨棄,相比之下那紅杉樹上,確定不適合生活,颳風下雨,連個很好的遮體也沒有,全員搬到巖洞內,那紅杉樹以後只是大家的一個念想。
兩個部落的整合,人員倍增,婦孺四五十人,精幹力量也有六七十人,算上紅他們這一輩的中間力量,也算得上一個不錯的部落。但由此產生的吃、住也就成了最大的問題。
一隊隊巡遊隊進進出出,不停忙碌着,洞穴也有人在開鑿、擴充。
這是個浩大的技術活,特別是在沒有工具的情況下,全憑部員手掏肩擡,需要很長的時間。好在併合之後,部落進入正軌很快,磨合間大家也越來越默契。
一天,一陣哭鬧聲把元一從靜坐中驚醒。睜眼看去,大家都身塗黑色的泥土,低垂着頭,圍着一個年紀較大的媽媽一同往洞穴外走去。
元一在人羣裡找到紅,細聲的問題道:“這是怎麼?”
紅有些不悅的輕鄙元一,然後說道:“自己看,等會你就明白了。”看着紅有些低落的情緒,元一也不好多問,只能隨着人羣往林間而去。
紅杉首領在前,領着大家走了二個來小時,在一個幽黑的洞前停下。輕風拂過,一陣腥臭傳來,讓人羣不自覺的往後退出幾步。
紅杉首領從旁人手中拿過一隻木桶,虔誠的放在洞口,然後招呼着那個哭泣的老媽子過來,讓她靜靜的站在洞口,這才退到人羣之前,靜默的盯着洞門。
忽然,一顆漆黑的巨大蛇頭從洞中探出,血盆大口直接吞下站在洞口的那老媽子,就迅速的縮回洞內。
見此大家並沒有任何驚異,而是撲通的跪在泥地上,頭部緊緊貼在地面。倒是元一個人還傻站在那,被紅輕扯着也跪下來。
元一還是忍不住輕聲問道:“你們這是在幹嘛?怎麼眼睜睜看着媽媽子被蛇吞掉?”
一同趴在地上的紅轉頭說道:“你現在說話倒是很利索,還知道責問人。”
“我是認真的,請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這並沒有什麼不可告人,就像你之前看到跳入深潭的部員一樣,這都是各部落的一種生命獻祭。只是我們現在做的是自主獻祭,而他們是爲死去的首領獻祭,說得明白點就是陪葬。”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長久以來我們的先輩都是如此,如果不這麼做,留下來的人吃什麼、住哪裡?他們是不是跟那些付出更多的人搶佔資源?生來不易,我們應多爲後人着想。只有我們擁有絕對的能力去解決這些問題,或許生命獻祭纔會停止,但不知道這會是什麼時候!”
“原來在部落裡除了首領年紀稍長,沒有看到一個更年長的人,原來是這個原因。”
“也不全是,也有生病死的。年輕的時候四處獵捕,尋找食物,留下無數的病痛,他們本身就活不太長。獻祭,他們是在爲部落最後多做一點。”紅剛說完,只見那漆黑蛇頭又探出來,在木桶上停留,噴灑出些腥臭的液體,就又迅速的縮回洞內。
跪倒在地的人羣這才慢慢擡起頭,從地面站起。首領把木桶提起,遞給人羣中一人,然後獨自一人向前走去。
看着首領落寞的背影,紅有些難過,但又不知如何事好,跟上人羣走在首領之後。
白天的生命獻祭,在元一夜晚閉目養神,歸納心神時一禎禎從腦海略過。他不能理解,但又無能爲力,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做,現實就擺在眼前,存在就說明合理,就是需求。
他理解不了,只是他沒有那樣的困惑,他可以不吃,不睡,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影響。
突然,元一睜開雙眼,看向洞口。小心翼翼穿過熟睡的人羣,但還是被一對對做着歡歡愛愛事情的人看到,不過並沒有多加關注,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畢竟大家都是這麼做的,情到濃時,想要就做了。
來到洞口看到一老媽子站在岩石邊,呆呆的看着身的深潭。
“你做什麼?”元一急切的問道。
“不要過來,我想一個人安靜的離開,獻祭我的生命,不要管我。”說完直接就往巖下跳去。
見狀,元一屏住呼吸,“叭”的一聲就消失在原地,下一瞬間就出現在老媽子的身側,手臂一甩就把老媽子給推回岩石上,但他自己卻徑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