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麥城城主的府廳中,商站在城主的石桌長案旁,與正在查看荒原地圖的麥城主說着話。麥城主指着赤霞部落所在的地域說道:“這元一醫師所去幾天,卻還未歸來,不知是否是在路上遇見難事,還是赤霞部落與黑侖部落不聽勸阻,執意不肯搬離?”
“只怕不是途中遇見難事,很可能是因爲赤霞部不願搬離才耽誤時日,這些異色人種出名的固執。”
“我們是否要派人前去接應,正好貢兒完成任務回城,可以派他去接引他的導師。上次元一駐留城內,貢兒一直有事在身,也未曾相見。”
“貢兒帶領狩獵隊剛剛回城,好不容易獵獲些角鹿而回,讓他在城中休息幾日。城中還有大量儲存未運出城外據點,我想趁着這段時間讓他全權負責把此事處理好。放心吧,元一他們不會有事的。”
“報……”一位城兵匆忙跑入,不慎跌倒在廳堂中,匆忙爬起,向主位上的兩位說道:“稟城主,遠處飛來一羣異獸,正朝我城方位而來。”
“這寒冬將至,從何而來的飛禽異獸?”說話間,府門外響起陣陣炸裂的嘈雜聲。商與麥城主立馬向廳外走去。剛到門外,就見盤旋在城池上的飛龍。城牆上不斷射出的穿雲箭也並不能傷其分毫。
“快,命令全城戒備,民衆迅速找到藏身地。”身後的城兵聽令,迅速跑出,向城中的屋舍跑去。
飛龍在半空中飛轉、吼叫,有些飛龍竄身而下,見人就咬。叫喊聲、哭喊聲亂成一團。嘈亂聲越大,空中盤旋的飛龍也就顯得更加興奮,紛紛落到城中,在城中道路上、屋舍上、廣場上襲擊受驚四散逃竄的人羣。一道裂焰噴出,頓時就把人燒成焦炭後一口吞下。
城中存放的麥草、麻布、皮革被飛龍吐出的烈焰引燃,他們像瘋子似的,上竄下跳,不斷尋找着城民。濃煙四起,求救哭喊聲一片。
在一處街角,兩隻憤怒的飛龍,正擠在一處入口,互不退讓,都想第一個進去吃掉屋舍裡的人類,眼看石砌的牆面就要被擠倒。忽然一束光線從兩隻飛龍的脖頸處直插而過,兩隻高大活躍的飛龍立即向後倒退,轟然倒在地上。
貢不敢遲疑,他向城中其他飛龍的聚集點而去,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要想與這麼多飛龍硬拼,顯然是異想天開,如果說什麼也不做只是逃走,他也做不出來。
眼睜睜的看着這個生他養他的地方,在這羣瘋龍的強壓下將要化成廢墟,他不可能無動於衷,此刻他只想與更多的飛龍拼殺,殺一隻算一隻。他死了,他的叔叔與元一導師肯定會給自己報仇。他知道只有元一導師纔有對抗這些強大的存在。
在貢想衝入敵陣,與飛龍決一死戰時,城池上空飛出一條金色巨龍。巨龍口吐青焰,龐大火團把停留在半空中的飛龍包裹住,全部化成齏粉,漂浮在城池上空。
金龍一聲怒吼,身在城中的其它飛龍,見其威勢,紛紛飛出,朝城池後方飛出,卻沒想到城池後方早有一隻玄龜等候。
玄龜口中土團高速旋轉,見飛龍一涌而出,就飛吐而出,在飛龍周身一聲巨響炸裂,爆裂的細小土團正中飛出的十幾只飛龍,被炸裂的四分五裂,從半空中直接跌落,砸在城牆上,有些跌落到居民房舍上,把房舍直接壓塌。
正當金龍與玄龜想要發起新一輪迴擊時,其它飛龍知曉事態不對,紛紛四散逃走,極速向北方逃竄。驅離飛龍,這金龍想再追也無意,就同玄龜一起慢慢消失在那連綿起伏的山丘中。
待飛龍逃走,金龍與玄龜離開,一切都慢慢靜止下來。灰黑的天空中,形如鵝絨的雪花紛紛落下,落在城牆上,落在破敗的房舍上,落入燃燒的烈火中。
燃燒的灰燼不斷上升,冰寒的雪花不斷落下,與城中升起的煙霧交織在一起,此刻麥城是一幅戰火之後的荒涼與悽慘。
久久之後,躲難的人羣漸漸走出房舍,從不同的深井中打水,撲滅那仍就燃燒的焰火,也有人在街道與房舍前後收拾着四散凌亂。
“下雪了,城毀了。”站在府門前,向石階下看去。煙霧渺渺,大雪紛飛中,城民正在抓緊搶修那倒塌礦壞的房屋。
幸好麥城由石條砌築,就連鑄城那遮陽避雨、冬暖夏涼的草屋也沒采用,而是直接由石砌成平整的屋面,一來是可以收集雨水,二來這樣壘砌的房屋更加堅固,但也未曾想到會這樣一日毀在飛龍爪牙下。
“並沒有毀,我們的人還在,糧還在,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再恢復過來。這次幸好金龍出現,不然後果不敢想像。聽說鑄城也是因爲這金龍所救,不知是否是同一條。”
“這次毀城之恨我定要尋回,不管那些飛龍來自哪裡,等我喘過氣來,我一定親手將他們宰殺。”麥城主顯然沒有認真聽取商的話,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仇恨中,咬牙切齒,拳頭緊握。
“父親,叔叔,你們看這是誰來了?”大雪中,元一與林、皈、欠四人跟在貢的身後,快步走來。
“元一導師”“元一兄弟”麥城主與商離開門廊,一同步入落雪中,與元一緊緊相擁在一起。
“兄弟,你總算回來了。”
“大哥,對不起我來晚了,路上被耽擱。”
“不關你事,也不知從哪來一羣瘋龍,還會吐火,幸好有條金龍出現,才救下麥城上下。”說着商引着元一等人步入廳內,紛紛坐入廳中的草墊上。麥城主坐入主位,趕緊吩咐旁人備些酒菜送上,還在廳內添了炭火。
“這位應該是烏侖部的族人吧。”商出聲問道。
欠走上前來,朝商與主位的麥城主躬身說道:“在下正是烏侖族人,這次跟元一導師前來,是想在麥城學些有用的東西回去。”
“你那頑固不化的老族長也算開明瞭些。別隻是留下來,乾脆我向城主說明,全部接納你們烏侖部族如何?在城中你們享受城民同等待遇,也不需聽從我等號令,完全可以自由生活。”
“這……”商的突然決定讓欠不知如何作答。
“別猶豫了,明日一早我就給你一匹快馬,你去知會烏侖族長,就說麥城全部接納你們,你們所需的糧食、物品全由我們提供,你們還可在城中自由活動。順便把消息也帶給赤霞部落,對他們我們也同樣如此。”
“之前不是說不能獨自收留異族人嗎?怕春城過來尋麻煩。”欠小聲問道。
“不怕,現在麻煩已經找上春城,他們將自顧不瑕,金龍可不是什麼人都會去救的,你說是吧,元一。”被商的問話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有林、貢知道元一爲何尷尬。
在一處較平坦的地界,一支行軍正在向前挺進。他們身穿鎧甲,手持木製長弓,一筒木製金頭羽箭,一杆金屬長槍,腰間插有一把寬頁刀。
戰車、騎兵分成幾個方陣,有序向前進發。正朝着他們此行的目的地烏侖與赤霞兩部而去。
忽然天空中疾飛而來幾隻飛龍,直接落入陣前,噴吐出的火焰把隊行衝散、包裹,慘烈的叫喊聲與戰馬的嘶鳴聲四起,很快就死傷過半,被飛龍吞入腹中。
金屬製的鎧甲與木製的金頭羽箭對飛龍根本就不起作用。紛飛的落雪中,看似無可披靡的軍隊立馬失去威勢,待後續隊伍想跟進對飛龍進行斬殺時,飛龍已經騰空而起,朝遠處逃遁,眼看所去方位正是春城。
軍隊將領感覺不妙,立即整軍,前軍改後軍,立即前往春城。雖然飛龍的數量不多,但刀槍不入,還有噴火異能。
大家心裡清楚,他們接近春城就會有更多的人死去,而那些人就是他們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