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桑住處,正好遇見一位媽媽子抱着一個啼哭的嬰兒在手中哄着,見到或等人的到來立馬恭敬站立在牆邊,等候着大家靠近。
走進的或出聲問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媽媽利落的回答道。
“也不錯,鑄城又增添新的一員。”
“大人沒什麼事吧。”林出問道。
“沒什麼事,只是太累躺在牀上休息一段時間。我這就進去通稟一聲。”
“不急不急,我們就是看塔沒在家,先過來看看。小孩之前有取名字嗎?”
“剛纔她母親替她取名叫姬,寓意美麗聰慧的意思。”談論間嬰兒也漸漸停止哭聲,進入熟睡。
林走上前來向媽媽子問道:“我能抱抱她嗎?看起來好小的樣子,好可愛。”之前在石屋部落,林六七歲的時候本應該就帶小孩子玩,就因爲她父親是首領,所以她才免去這樣的工作,反而是去學習射箭與追蹤獵物。
第一次把小孩抱在手裡,她顯得有些不自然,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力氣過大,會讓嬰兒難受,又怕自己力道太小摔到嬰兒。
林小心謹慎的把嬰兒抱到元一面前,笑說道:“你看,她多可愛。”
元一微笑着看着這個包裹在獸皮中的嬰兒,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剮蹭她的臉蛋。
這也是元一第一次那麼近距離的探看着一個人類的幼體,他內心深處感嘆大自然的神奇,也爲生命的頑強感到驚奇。
“恭喜或城主,不僅明日獸圈完美竣工,今日城中又添一小生命,真是可喜可賀。我這有一塊水原石,乃是在麥城地泉中尋得。此石溼潤如膚,觸手有溫熱感,讓嬰兒佩帶也有淨其心境,安撫睡眠之用,送給她了表心意。”
“商真是太客氣,那我就替塔先謝謝你。”
“商大哥每次都是有奇奇怪怪的好東西,爲什麼不見送我一個呀?”林抱着嬰兒玩笑說道。
“有,但不是這次。下次我來時一定送你一件適合你的禮物,當作是恭賀你成爲元一兄弟的女人。”
“哼,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成他的女人。”驕羞的林躲在元一背後不敢出來。
第二日午間,大家忙完手中工作,靜靜守候在廣場上,他們等待着城主的到來。
今天的天氣並不是很好,太陽躲在厚厚雲層後面,時隱時現,一陣陣大風吹拂着,看起來像有一場大雨,把大家的心情也弄得時落時漲。
獸圈竣工是鑄城大事,誰也不想被大雨淋黴頭,晚上還有篝火慶祝活動,長久以來的工作爲的就是能更好的生活着,他們不想進入冬窩期一開始就不太順利。
等待中,城主或、醫師元一以及抱着新生女兒的塔來到廣場上的小臺上,或開口向大家喊道:“今天是個值得記住的日子。我們迎來一條新的生命,我們的獸圈與引排水工程也完美竣工。以後我們會把源源不斷獸類關入其中,將其馴服,讓他們傳生接代成爲我們的食物,成爲我們的勞力。以後大家就不用再那樣辛苦。爲讓大家生活得更幸福,我今天在此宣佈,不僅今年的寒冬我們不需勞作就有吃的,從今往後,每一年都如此,寒冬就是大家休息的日子,可以靜下來好好休息,多生這樣的小生命讓鑄城能更加強大。等會大家都要吃得開心,喝得盡興,今天鑄城之內不分你我,盡情開心吧。”
或剛把話說完,廣場上就已經沸騰起來,早已準備好的城民,把一罈罈佳釀草籽酒與商提供的香味料熬煮出來的肉塊,一壘壘的擡上來,分散擺在臺下人羣中,讓大家開始品味,大肆吃喝起來。
還有城民擡着酒肉分成二隊,一隊去往黑城,一隊去往巨人新城,與大家同食同樂。
慶祝活動就在這歡快的氛圍中進行,有序的後勤服務讓酒沒斷,肉沒停,就連夜幕降臨,依然燃起熊熊烈火,讓大家跳着舞,唱着歌,盡情放飛自我,尋找快樂。
三日後的護城林外,早已準備好的四百棵白皮樹被修理整齊,碼放在五十輛駿獸輪車上。車道的最末端站着商、元一、林以及或、桑、塔等人。
“如果不是寒冬將近,還真想留大哥在鑄城中,好好聽你說說外面的世界。”
“有的是機會,何止講,只要你願意我帶你去都不成問題。”
“等到時機成熟我自然要與大哥去更遠的地方看看,去親眼所見那些奇聞趣事。”
“還有我。”林趕緊補充道。
“少不了你。我們就此別過,如果一切順利,我會盡快過來告訴你們好消息的。”
“行,一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大哥手段多着,不會有什麼大危險的。大家珍重,我們下次再見。”
“一路保重。”大家紛紛注視着商的車隊漸行漸遠,慢慢消失在直道的盡頭,那起伏的山丘上一片枯黃。
自從商離開後的那天起天氣就一天比一天寒冷。半月未出,已經是天寒地凍,很多水面都積起厚厚的冰層。
雖然一直未下雪,天氣卻是陰沉沉,呼呼的大風颳着,就連那挺直粗壯的白皮樹都被風捲着東搖西擺,還好其中的藤蔓纏繞加固,不然只怕早已吹倒好幾處。
城主府的議事大廳中,中間位置架起鐵製的火爐,裡面的炭石燒得通紅,大家圍坐在一旁伸着手,儘量讓火爐溫暖自己。
坐在主位上的或首先開口說道:“今年這個寒冬看來也極不尋常,這大雪未下卻已是寒風刺骨,城中事先準備的柴草與炭石已經用去大半,看來我們還得準備充分些。今天把大家叫到一起就是討論個方法,這寒冬還沒來,就讓我們有些招架不住,往後要如何事好。”
桑站立起來,他知道這樣的事情對於元一、林都是一些你看着辦的事情,如果需幫忙也只要言語一聲就行,所以他就搶先發言道:“這寒冬來勢洶洶,想必不會讓我們輕鬆,我們決不能坐以待斃,趁着大雪未下來前,冒着嚴寒大風,發動所有的力量去我們的炭石礦上進行新的開採,儘可能多的開採回來。”
“並且獸圈的頂棚也需要重新加固。”塔自從做父親後,平日裡那吊兒郎當的習性也改了,每次會議都積極發表自己考慮成熟的建議。
“我們還需要更多的乾草,對獸圈裡的牛羊馬進行餵養,要保證整個冬季使用。”圖也搭話道。
“就如大家所說,我們立馬行動起來。立,你去通知巨人新城,讓他們對獸圈進行加固工作。蘭你與黑城的空關係好,你去告訴她,讓她派些人力給我們調遣,特別是他們的追風馬能借多少借多少。桑,由你負責大小事務,把大家組織起來,儘快向礦坑出發。塔你帶領一部分人去收集乾草,儘可能多的收集。就算喂牲畜夠,剩下的我們用來燒火。柴草收集工作由琴小隊負責安全,炭石開採的安全工作拜託元一與林負責。大家開始行動吧。”
匆匆離開火爐,大家一同往廳外走去,迅速感覺到寒意襲來,忍不住打幾個寒顫。一腳剛剛踏出門外,前面的人就喊道:“下雪了,下雪了……”紛紛擡頭看去,鵝毛大雪就着風勢四散吹拂。雖然並不密集,但給人一種特別的美感。或大聲的向大家喊道:“快…快…我們要向大雪要時間,一定要在大雪封路之前完成。”衆人這才匆匆去開始完成自己分配的任務。
大雪沒日沒夜的下着,並且越來越大,看着這架式並沒有要暫停休息的打算。
很快城牆上,屋頂上,護城河中,草地上,護城林中,以及遠處的山丘上都被皚皚白雪覆蓋,雪層一點點越集越厚。
天空雲層依然是那樣厚實,彷彿是一朵巨大的雪花向鑄城壓來,除了白就是灰,整個世界在單調的色彩中變得出奇靜默,像一場巨大陰謀即將上演。
從未想過這場雪會連續下整整七天,雖然有時候雪會變得小一些,但大部分時間都如那棉絮一樣飄飄灑灑落下。
城中廣場、道路上,上一個時辰才清掃完,用不了多久又是厚厚一層,後面實在無奈,只能清掃出車道,夠人和運輸炭石的車輛進出就可以了。
這次的反應還算及時,到現在已經運回相當多的炭石與枯木乾草,省着點用捱過寒冬還是不成問題。
如若不行那護城林的內側成木還可以利用,雖然太過奢侈,但人命比一切物資都要有價值。
護城林中的白皮樹還會再生,並且有元一、蘭,黑城城主空的共同維護,這樣的消耗還是可以接受。
大雪封路,寒風刺骨,閒來無事,很多適齡男女都積極響應城主號召,在各自的小空間裡進行造人計劃。
實在無聊,就練練拳腳,練練氣力,或者思考研究着自己感興趣的東西。能走會說的孩童也被集中到一起,有專門的媽媽子照顧,有專門的導師教導他們熟悉荒原上的猛獸。
大雪天中靜坐吐納天地間的元素之力,雖然不是最佳時候,空氣中的各元素之力含量比平日裡要少許多,不過用來打發時間最好不過。
一旦入定,三五個時辰也是眨眼間就過去。這不,閒來無事,林與元一都呆在房間裡進行吐納,吸儲元素之力。桑之隊,琴之隊也差不多,利用這空閒時間用來修煉。
趁着有時間,進行更加詳細的研習,一旦有問題也可隨時向元一導師請教。
城主或卻跟大家有些不同,趁着時間充裕,他是沒日沒夜的把自己關在密室中。
把看各種礦物原石,進行研煉。只見他坐在石料前,雙目緊盯着眼前的一塊石料,那石料緩緩升起,在離他不遠處開始自動旋轉,並且旋轉的速度在不斷加快。
隨着一些雜質從中掉落下來,旋轉的石料越發精亮,發出一陣陣呼呼聲。
輕輕拭去額頭上汗滴,或併攏起雙指在面前不斷的畫着圈,隨着他手指擺動的幅度,那精亮的礦料也發生不停變化。
時而長條,時而圓潤,時而成菱形,時而成奇怪的多邊形,在不停的變幻中還有許多雜質掉落,而變幻的金屬也就越來越細小。
經過長時間反覆磨鍊,一塊看起來有些奇怪的利鋒浮動在或面前,這才伸手去接住刀鋒,仔細觀瞻,滿意的放在身邊的青石地面上,喝一口冰冷的草籽酒,開始第二塊刀鋒的煉製。
礦料原石剛剛從地面浮起,突然一聲巨大的獸吼聲傳來。這天寒地凍何來獸吼聲,仔細聽來,或不敢怠慢,雙手五指一握,擺放在牆角的鐵柺啾一聲飛來掌心,正好握住,架在腋下,快速出密室。
出城主府,正好元一與林兩人也飛身而來,三人擡頭望去,透過城牆,遠遠看去,城外翼龍正在大雪之中與人相鬥,奇怪是那身穿銀白色長服的人身後還揹着什麼,她就那樣漂浮在空中與翼龍鬥得難捨難分。
頓時覺得不妙,林與元一兩人先行向城牆飛去,城主或緊隨其後,在積雪上跳轉。
剛剛在城牆上立定,只見那空中之人身體四周迅速凝結出一連串的冰鋒長箭,千鈞之間劃破雪花直朝翼龍巨大身幅刺來。
就算翼龍再靈敏也不可能躲得過如此快速的冰箭,元一想幫忙也已經來不及。被重傷的翼龍失去重心,狠狠的掉落在地面,直接在積雪中砸出一個深坑。
元一併不是第一時間去救自己的夥伴翼龍,而是呆呆立在那裡,呆呆看着半空中那熟悉身影,口中喃喃說道:“你麼是你。”
“來得正好。”說着林正想衝入半空中,被一旁的元一出手拉住,他看着空中之人說道:“你不是她的對手。”
這時,空中的那人朝着鑄城與黑城中應用腹腔之力喊道:“元一,你可在這裡?”
元一這才緩緩升空,朝那人飛去。留下心中鬱悶的林獨自立在城牆上,口中怒說道:“我就知道,你忘不了她。”後來趕到的或,看着怪異氣場的林也不敢冒然開問。
“紅,你怎麼來了?”
“你真的在這裡,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
“爲什麼找我,我說了等我想回來時自會回來。”
“我們能下到地面說話嗎?”說完紅徑直朝地面飛去,元一緊隨其後,這才注意到紅身後的三四歲小孩,他臉色慘白,眉頭深鎖,一副異常痛苦的表情。
“他是誰?”
“他是我的孩子,這次來就是想要你救救他。”
“他怎麼了?”
“他跟我一樣會使用冰元素之力。一次在寒潭底部被其中的靈嬰浸體,導致他無法控制體內的極寒之力,如果不是我不停吸收他外溢的寒力,只怕……”
元一走近,首先是看看紅那張不再稚嫩卻更加精緻的臉,這才伸手去撫摸孩子的身體,可剛一觸手,孩子體內的寒力迅速向元一襲來,讓他不得不迅速縮回手掌。
“這寒力怪異,看來這浸體靈嬰在其體內還有初識,一旦讓其在體內成長,必定強佔他的身體。”
“我就知道你懂得怎麼救他。求你救救他好嗎?”紅又一次在元一的面前哭泣着說道。讓元一回想起在矮人族的那個晚上。
“短時間我也想不到辦法,你們先留下來看看吧。別哭,相信我,我一定會有辦法的。”元一說出,紅反而哭得更傷心。
這時掉落在積雪坑中的翼龍掙扎一下,才緩解元一的尷尬,讓他想起還有自己的夥伴要救。
飛身過去,雙手輕撫在翼龍堅硬的獸甲上,驅使着自身強大的生命力與治癒力向翼龍灌輸,奄奄一息的翼龍這才慢慢好轉。
紅很不好意思的站在身後,手中抱着那小孩子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它是你的。我剛剛飛抵這空中它就朝我襲來,我出手太重。”
“你出於自衛並沒有錯,我很高興,面對強大的獸類你們也可輕鬆的戰勝,這不正是我當初的想法嗎?”
就在兩人的說話間,紅懷中的小孩睜開雙眼,用微弱的聲音說道:“母親,他就是你要找的叔叔嗎?”然而語音剛落,那痛苦的表情再現,城牆外的這塊空地,除元一與翼龍的周身,全部被冰面覆蓋,就像是冰凍的水面一般,就連不斷落下的雪花也成冰凌迅速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