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翼龍,沿着直道飛往樂城。
如今直道上熙熙攘攘會有人羣與馬隊趕路,相隔不遠,還能發現集市、驛站。
想起與林剛剛來到荒原,人們的生活並沒有這麼輕鬆。
這些年日新月異,每天都在發生着變化。其中有自己的功勞,也因爲自己的過錯,差點讓荒原發生難以接受的鉅變,總算一起都安定下來。
此行,只要去解決或這個最大的麻煩,然後,是不是能最終讓荒原穩定下來。
想着這些事情,不知不覺已經接近樂城。遠遠看見金碧輝煌的宮殿羣,大氣莊嚴。一看到有翼龍接近,城牆上,防禦塔上的大炮迅速調轉方向。
感覺自己被鎖定,翼龍立馬加速,整個身體就如一道閃電,很快就突破對方的防區,大炮都擊空,翼龍與元一已經出現在廣場上空,大殿前面。
接連響起的大炮聲,讓城中警衛兵迅速向廣場聚集,或已經從後宮飛來,停在宮殿上方,見是元一趕來,立馬上前。
首先笑說道:“元一,是你,我等會就去教訓那些不長眼的狗奴才,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是的,這次找你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變化也很大,住着這麼大的宮殿,穿着如此豔麗的衣服,精神得很,就是一頭白髮是怎麼回事?”
“這些都是花架子,做給別人看的,來,到後宮去,咱們兩個人好好喝幾杯。”
“喝酒就免了吧,把事情解決完,我就離開這裡。”
“什麼事情,咱們去地面說。”
“聽說這些年,你一直在擴張領地,收服不少部落,看到喜歡的女子,強行霸佔身體,監禁她們自由。我怎麼感覺這倒像你義父的所作所爲,你可曾記得答應過我什麼?”
或在見到元一到來心裡就知道,今天跟元一就再也裝不下去,曾經也不是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只是這一天來得有點早。
當初知道元一被困天痕谷地,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還在心裡幻想過,元一終不會再回到荒北,可是事情總是這樣,所以的事情都不會按着自己所想的那樣美好而來。
“也不知道是誰在你面前故意這樣重傷我,我記得我曾經答應過你什麼,這不是很好的擺在你面前嗎?富麗堂皇的宮殿,安居樂業的城民,英勇善戰的兵士,能工巧匠遍地都是。老有所依,少有所養,如今我們糧倉裡有吃不完的食物,獸圈裡有吃不盡的肉食。不就是喜歡一兩個姑娘,她們自願養在後宮,這就做錯了?”
“她們真的是自願的嗎?空也是自願的嗎?”
晴天霹靂,元一說出空的事情,讓或有些措手不及,他心裡知曉,這樣的事情空都跟元一說出來,再想調和也不再可能。
“她把這樣的事情都告訴你,看來你們的關係也不像表面看到的這樣一般。是,你那麼優秀,別人喜歡你也是理所當然的,就連我最喜歡的人也死心塌地的跟着你,陪你在天痕谷地寸步不離。你這樣幸福中的人,怎麼會明白我們心中的痛苦。”
“我來的路上還在想,你至少會像個男人,承認自己的錯誤,沒想到你這樣巧舌如簧,爲自己爭辯,你讓我很失望。”
“我沒有錯,也沒有爭辯,沒爲自己開脫,只是你這種一直標榜自己,一直高高在上,想做聖人的人看不起我。”
“爲什麼要跟首城交惡,爲什麼要去爭搶土地,爲什麼要去爭奪礦坑,爲什麼要陷城民於水深火熱之中?”
“因爲我們需要不斷強大才能在荒北立足,這不也是他們教給我的道理,曾經的鑄城,是怎麼面對陽城的欺凌?如果不是你給我們的能力,此刻還會有鑄城嗎?”
“那你枉顧商大哥的約定,肆意在荒北屠戮人和獸要怎麼解釋?黑城的那幾條生命呢,他們應該沒有欺負過鑄城吧,他們跟你還流着一樣的血脈。”
“如果你一定要我給你解釋,我只能告訴你這是生存法則,以前我拼不過,所以我願意捱打,如今我強大起來,當然也只能按我想着的來。”
“你的禿鷹都帶了吧?跟我去城外,免得傷及無辜。”
“你終於打算對我動手,爲什麼要出城,在哪裡死不都是一樣。”說完,意念一動,界戒中的殺戮之鷹傾巢而出,飛舞在或的身邊。
“你不怕傷及你的城民嗎?”
“爲什麼要怕,我費勁千辛萬苦,給他們創造出舒適的生存環境,是時候要他們爲我付出些什麼。”說完,或衝着地面駐足觀望的城民喊到:“你們今天誰要是怕死可以先走,不怕死的就留下來,看着你們的王是怎樣被殺害的,記住,等你們強大起來一定要給我報仇。”
在天空中都能聽到城裡嘈雜的議論聲,雖然或說可以走,但是沒有人敢。
這些年,對於這位看着成長起來的王,大家再清楚不過,誰敢忤逆他的命令,都會慘死在他奇怪的酷刑裡。
“你這不是讓大家給你陪葬?”
“沒事,我知道你一直心地善良,出手很有分寸,不會傷及無辜的。”
“看來他們說你卑鄙並不是誇大…”元一正說着,突然翼龍腳下被沙粒纏繞,失去重心側翻,元一往廣場上掉去。趁機禿鷹蜂蛹而來,就想利用這個機會將元一斬殺。
可是在下墜的同時,元一體表已經出現一件由木元素之力反覆組合成的硬甲,禿鷹近前,鋒利的羽刃根本破不開護甲,不能傷到元一。
就在這時,一隻由沙粒組合成的重拳,從天而降,重重的砸在元一身體上,然後元一爆射而出,在廣場上砸出一個深坑。
看着元一艱難的爬出碎石坑,站在對面的沙大聲說道:“今天你自己送上門來,我要殺了你,祭奠我的父親。姬,你還在猶豫什麼,不趕緊動手!”
禿鷹再次蜂擁而來,而同時在元一面前,一團鮮紅的火團越集越大,看着像一直微縮版的火鳳。就在禿鷹靠近時,突然變大,隨着一聲鳳鳴,廣場上的溫度突然升高,近前的禿鷹就這樣化成鐵水。就連沙也是在姬的護衛下,往後退去。
看着自己引以爲傲的殺戮之鷹就這樣融化掉,或直接跌倒在地。身體因爲生氣而不停的顫抖,在他的面前雙柺慢慢變化着,與身體內散發出來的金元素之力混合,慢慢組成一隻巨大的金錢豹。
看着或此刻想拼命的態度,元一站在火鳳之下,向對面喊到:“你真的瘋了嗎,你想讓無辜的百姓同你一起送命嗎?”
此刻已經發狂的或根本就聽不到元一的勸慰,執意要凝合幻獸。口中咆哮道:“誰想讓我死,那大家都不要活。”
喊聲中,幻獸聚合的速度更快,猛的向火鳳撲去。
鋒利的前爪,不聽划動,元一與火鳳不停向後退去,以避其鋒芒。口中不停大喊:“快跑,他想自爆,你們全部會死掉。”
此刻城民纔是真的明白過來,他們的王已經瘋了,爲了拖住元一不盡全力,把民衆留下來當擋箭牌,而此刻爲與元一同歸於盡,不顧大家生死。
民衆拼命的往外圍跑,男女老少擁擠在一起,叫喊聲,慘叫聲此起彼伏。元一已經被逼到廣場周邊,再退就會傷及無辜,高溫會焚燬周邊的房屋建築。
一開始如果真要元一出手,他心裡是有千萬的不捨,畢竟曾經一起奮鬥過,曾經一起構想着未來,曾經給彼此都有一份美好。
可就是剛纔,他看到的或是這樣的謊話連篇,強詞奪理,罔顧性命,把人們看做是利用的工具,他還有什麼可留手的。
他開始向火鳳灌輸更強的火元素之力,火鳳變得更加深紅。它不再是一味的避讓,而是開始發力。
一道炙熱的紅色焰火噴涌而出,煅燒在胡亂撲打的金錢豹身體上。
火鳳的本命之火,能焚燬一切,金元素之力組成的幻獸當然無法抵擋,肉眼可見金錢豹正在變小、消融。
廣場上的溫度在快速的升高,沒有金錢豹的抵擋,或只能無奈的跪伏在火陣中,感受那霸道的炙熱感。或知道此刻如果還不求饒,接下來只能是跟這個世界道別。
他大聲呼喊着:“我知道錯了,放過我吧,我一定改過自新,重新做回原來的或。好難受,真的受不了,求你看在我們以往的情分上饒恕我吧,我會一一跟他們去道歉,請求他們的原諒。”
看着或此刻再也支撐不住,已經癱軟在熱得發燙的地面,很多不耐熱的方磚已經變成紅透的岩漿。
“要我饒恕你可以,但你的能力我一定要收回。”說完,滾燙的廣場上突然降溫。不見火紅,就見一片被炙火煅燒過的灰黑色。
或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忽然,從或的身體裡竄出一道強勁的金元素之力,源源不斷向元一伸出的手臂涌來。
好不容易吸收來的金元素之力傾倒而出,此間的痛苦讓無力的或又掙扎起來,痛苦的支撐着身體,感受着元力離自己而去。
突然,一切戛然而止,或再一次重重的趴在地上,這一刻他想移動一下手指都沒有力氣,只剩下鼻間的那一絲氣息殘存。
“看在過往,我且留你一命,你好自爲之。”說完,元一幾個疾步,很快出現在遠處的沙與姬面前。
“你們父母的死是跟我有關係,你們以後有什麼難題都可以來找我,甚至想殺我也隨時奉陪,但往後還跟着或在一起,幹着助紂爲虐的事情,也別怪我不念在你們父母的情分上。他還有氣息尚存,好生修養還能活過來,只是不能再練習元素之力,你們好好照顧他。”說完,起身朝城牆飛去,與停留的翼龍一同飛往遠處。
夜裡,在後宮的寢宮裡,或無力的癱軟在王牀上,婢女連粥水也喂不下去,正着急着該如何事好,此刻一位曼妙身姿的女人走了進來。
婢女正想大喊,那女子隨手一揮,一道金屬器物封住她的嘴,束縛她的手腳,不能再動彈。女子緩慢的靠近,看着牀上氣若游絲的或,向身邊婢女問道:“是誰把他打成重傷?”手指一動,封堵在婢女嘴上的金屬塊自動消散。
婢女戰戰兢兢的回答道:“元一。求您饒恕我,我只是一個婢女,我是無辜的。”
女子並沒有再搭理婢女,而是死死盯住或,嘴中呢喃道:“你是如何對付我的子民,我將這一切原原本本還給你。”說完,掌上多出一柄鋒利的突刺,毫不猶豫的從或的眉心刺入,直達後腦。
或就這樣在女子的注視下死去,氣息全無。
這時,從門外進來一人,一道強勁的沙暴飛來,女子轉身,同時揮動手臂,一道堅硬的鐵壁攔住,女子身後一道通透的翅翼亮出,身體躍起,直接從一旁的木門飛出,幾個瞬間就消失在夜幕裡,沙再想追也已經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