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春城,商領着長長的隊伍在直道上一路向東。如今不再擔心野獸的突襲,可以放心大膽的在道路上行走。過往行人間還有私自趕路的,沿着直道很快就趕到新的城池。
現如今被稱之樂城,屬於東樂國,由或坐鎮,一直向外拓展領地,開發周邊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
這不,爲控制資源的有利開採,還特意在直到上建立一座關口。東樂國把它稱之爲虎口,不僅是因爲這關口形似一座張口怒吼的虎嘴,還因此地有東樂國重兵把守,守軍不僅身披鎧甲,腰挎大刀,還面戴虎形面罩。
對一路過往的行人,車隊都要進行盤問,還要收取一定的通關費用,所以人們口中相傳這虎口關就是名副其實的羊入虎口。
商有着東樂國的通關令牌,商隊並沒有受到阻攔就直接過關,連綿不斷的向樂城而去。遠遠就看到樂城高達十丈的城牆,城牆下的大門外擺放着幾隻威風凜凜的銅身獸,獸口中擺放着油燈。
銅身獸的旁邊站着十幾個手持長矛的兵士,會對一切過往的可疑人員進行盤問,沒有問題纔會放其通行。
因爲商與國君的交情,也因爲商之隊的經常光顧,所以城兵對商之隊並不會出來詢問,做易換這麼多年,商心中早有着自己的一套方法,他早已叮囑同行的管事對守兵一一打點,也算是對他們不管風吹雨淋的一種犒勞,有點意外的收穫。
步入城內,由直道朝裡看去,視線最遠處可以看見一座金閃閃的金殿,十分耀眼。三層金殿之下是三十六階白玉階梯。主道上車來車往,人從人衆,但只要見到商隊靠近,都會自行躲開讓道。
商隊還在行進,就有城中管事領着一隊兵士前來,對商隊進行交接,並且安排商隊人員的休息處,商與貢兩人騎馬繼續向金殿而去。
下馬從白玉階梯而上,路過殿前的一座巨大燃燒着的金鼎香爐,步入寬長數十丈的金殿。金殿中除侍女、侍衛的服色不同,其它全部是金碧輝煌。金色的長桌、金色的座椅、金色的樑柱、金色的地面石。
或此刻正坐在一隻轉身露齒,眼神兇惡的金色金錢豹前,就連或身上所穿的服裝也是金色,見到商與貢進入金殿,或手一勾,那對鐵柺飛來,架着或走下金色臺階,迎商而來。
“怎能受此大禮,讓國君移位相迎,這要傳出去,讓我如何面對東樂國的城民。”看着一頭白髮,面色蒼黃的或,商快步上前恭敬說道。
“商大哥客氣,在你面前我還是以前的我,絕不能以國君相稱。”
“不,不,行商多年,怎麼能不守規矩。”
“來,大哥坐下說,一路辛苦。來人,準備好酒好菜,招呼商大人旁廳用膳。”
“不急,不急,我們暫且先說說話。”
“好,大哥有事儘管言語。”或安排兩人坐好,自己又回到主位上,一旁的侍女端來茶水乾果。
“也沒有特別的事情,就是聊聊天扯扯淡。”
“是有些時候沒有與大哥聊聊天。來人端酒上來,我與大哥好好暢飲一番。”
“國君在這十年間,每次見到都讓我刮目相看,如今對國中的禮數也做得甚好。”
“這還得感謝大家,如果不是當年說服星國,讓我們各城學習先進的知識、禮數、文字與生活習慣,現如今我們只怕還是一幫野人。”
“可是這次我從星國來,那星國國王可對我說你,不記這份好意,常有兵士在首城領地之內活動,對他們的生活造成騷擾。”
“這可是天大的誤會,還望大哥替我跟嫂子解釋解釋。”
“嗨,這稱呼何來?”
“對,對,替我跟國君解釋一下,東樂國完全沒有這個想法,只是那一小波兵士不服將令,私自在首城外圍尋找界石,對此我還責罰他們,引來如此誤會,實在抱歉。”
“界石對於星國可是嚴格控制的戰略性物品,礦坑極難尋找,平日易換都不行。”
“哎,這麼好的東西爲什麼老天爺不能多賜我們一點。”
“如今各國都有直道相連,只要我們同氣連理,和平相處,這物資易換也只是多花些時間,並沒有多大影響。說到這裡我想起一個事情來,國君在直道上設立虎口關,對來往的人收取通關費與身份盤問,這到是會阻隔這通商之路。”
“我沒有這樣的思量,請聽我解釋。這易換跑商是大哥一人先行,想當初在鑄城最危難的時候,是大哥以易換的方式救了全城上下。現如今各國之間易換的人都統稱爲商人,就是感念大哥易換救國救城救民的義舉。如今商人四處奔走,打通各城貿易,讓物資流動,人民安居,我怎能以虎口爲難通商,實在是大哥不知。與各國相比,東樂國發展最差,現人員力量不足萬人。這些國民豔羨他國發展更好,就要奔投他國,我設下關口,人員盤問就是想留住這些想離開的城民。這關費實在是發展需要,這些年,東樂國一直髮展緩慢,與大哥的麥城、星國,哪怕是那巨人城都不能相比,過得是捉襟見肘的苦日子,收點通關費稍許補貼。”
“國君話說得,這金殿何來。”
“這都是門面功夫,在各國面前張些臉面。”
“哈哈..國君真是想法周全,來,我們三人喝一杯。”
三人一飲而盡金盃中的酒液,放下酒杯商繼續說道:“此次前來還有一事,剛纔只聽國君訴苦,差些忘記。”
“大哥儘管說出來。”
“此次我想去界牆外探查,這幾年時常有探子來報,說界牆外獸類在持續增多,這次去,想看界牆防禦工事,是否還需要各城加派人手對界牆再啓動新的加固加高與人力防禦。另外我還想去天痕谷地看望元一兄弟,他與林兩個人在谷底一過就是十年,如果不是他們兩個,任由異獸橫行,只怕我們也不會有今天這樣幸福的好日子。”
“這界牆事情本就由大哥主導,你只管吩咐就是,不過我就不能陪你過去。這初春不久,一切都得重新布排,要不我讓蘭小隊陪你一起去過去,也代表我去看看元一。”
“這樣也行,那就依國君所說。”
“大哥一直叫我國君,但是這酒得先喝。”說完或與商兩個人相對而笑,一杯又一杯喝起美酒,最後還移步偏廳,端來美味珍饈又繼續大肆喝起來,直到日落,直到夜深。
離開樂城,商隊分成兩個小隊;一隊從樂城帶回大量金屬礦石與炭石、木材;另一小隊由商、貢兩人帶領,繼續趕往鑄城、黑城。一方面去聯絡蘭小隊,還有就是這次商想去看看黑城城主空,或能無形中在星國、麥城佈下眼線,商豈能不留一手。
對於或與空之間隱瞞的事情,商大概都知道,此次前去會見,商想問問空,是不是要一起去見見元一,另一方面想探探空的口風,是否能在她那裡得到支持,可以遏制住或的囂張氣焰。對商來說,不到最後一步,他十分不願意把大家的真實想法暴露出來。
有直道,又有追風馬,又沒有野獸侵襲,從陽城趕往鑄城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少則需要半月時間。沿途還能時不時遇見人跡,在這春花爛漫的時節中,路途也不再像從前那樣枯燥。
來到鑄城,把或的意思轉達給蘭小隊,讓他們先做準備。如今他們也是有着自己的家室,蘭嫁給一位勇敢的隊首,生下一個孩子叫閻,會火元素操控之力。
圖找到一位身材健碩的的女兵,有一個女兒叫喬;喬五官清秀,身形勻稱,頭腦聰明,是一位木元素之力操控者,一直受到大家的喜愛。
立找到一位後勤飼養員,也有個兒子叫廣,是土元素操控者。三人都是同年,有九歲。這是商一直考慮的問題,長此下去,東樂國遲早會稱霸整個荒原。
這次去見元一,也是想在他那裡求些方法,一旦荒原在或手中打破平衡,十年的相安無事、休養生息,來之不易的成績都要毀於一旦。
與樂城、鑄城的日益繁華熱鬧不同,黑城這些年的發展很不理想,全城人數也只是剛剛超過三千二百人。來到如今更加寬廣的護城林中,在黑城盈的帶領下,商在密林之中找到正在潛心修煉的空。
商本無意打擾,想轉身暫避,卻見依然一襲黑袍、黑麪罩的空睜開眼睛,起身向商走來。“爲何剛來就走?”
“見空城主在此清修,想其它時間再來商談。”
“修煉什麼時候都可以,但遠客可不能拒之門外。大哥此次前來有何事相商?”
“元一兄弟爲荒原鎮守天痕谷地十年,我想趁着此次前去界牆的機會,一路往南去看看兄弟,想約城主一同前去,不知空城主可有這個想法。”
“大哥早已知曉,我早已不是自由之身,我怎麼能做出這個決定。”
“一城之主,何談沒有自由。既然叫我大哥就聽大哥一言,放心跟我去就是。”
“我們何時出發?”
“明日一早,空城主可做些準備。”
“我們此行能否再多帶一人?”
“當然沒問題,空城主可以自行決定。”
“謝謝大哥。”
“何須言謝,心中之言,我們路途上再詳談。”
第二天,大家早早在護城林外集合,與蘭小隊同來的還有兩位青年。男的叫沙,桑的兒子。女的叫姬,塔的女兒。
如今十三四歲看着也像個大人。男的英俊挺拔,女的亭亭玉立,兩人都透露着與年紀不想仿的英氣。第一次見到兩人,商心中還挺喜歡的。
商還沒有開口,蘭就搶先說道:“商大人,在下慚愧,昨天考慮不周,匆忙應允,沒想到城中有其它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這次去天痕谷地,我們臨時決定由沙、姬代替我跟圖。他兩是塔、桑的遺孀,與立一同隨大人前去,這樣也合乎道義,也讓這兩個孩子去天痕谷地歷練一番,漲漲見識。”
“這,如此決定沒有不妥,反而很恰當。那我們就此別過,此次前去路途遙遠,不過有着空城主作爲嚮導我想會省去很多麻煩,待我們見到元一,一定轉達二位對他的思念之情。”
“這...”蘭有些猶豫,思考片刻才繼續說道:“行,大家一路平安,我們在此靜候佳音。”
商、貢、空,以及空偷偷生下來的女兒雨、沙、姬、立,一行七人騎着追風馬,朝着南邊奔去。待七人剛走不久,一隻五彩谷鳥從鑄城放飛,快速飛往樂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