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停留幾天,佈置、安排好各項工作,商再一次與幾位身手敏捷,全副武裝的護衛踏上西行的道路。
在高地停留的幾天時間,商想在趕路的時間上搶回來,除了必要的休息跟補給,商一刻也不想耽誤,騎着追風馬,順着近道,以追風馬最快的速度趕往麥城。
眼看夏種的時節就要過去,如若不能找到新的麥種,那就意味着再將失去一季收成,寒冬來臨時食物就會成爲一個很大的問題。
一夜休整,天還未全亮商就叫醒護衛,吃些簡單的肉乾,騎上追風馬繼續趕路。清晨霧氣濃厚,地面青草塊石覆滿細小的露珠,急速奔騰的馬蹄不時會濺起水花。有了界牆的庇護,現在的荒北野獸已經少許多,只要稍加註意,不會引來大的麻煩。
這也是商從記事起,第一次這樣肆意的奔跑在野外,這也再一次證明,修建界牆的正確性。只要再過些時日,等各城恢復過來,商心裡清楚,這往後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
商雖然是騎行在馬背上,心裡卻早已思之深遠,就連身後護衛的呼喚也未曾聽見,直道護衛在前攔住他的去路才醒悟過來,緊急拉扯馬繩,出言問道:“何事?”
“大人,您快看前面。”商順着護衛所指的前方看去,只見那平緩的山丘上覆蓋着一層層白色的絲網,隔着七八步遠就有一個白色網狀隆起,放眼望去,醒目的白色罩在深綠之上。
商也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場景,同樣忍不住出聲問道:“那是什麼。”那白色隆起的附着,就像白布包裹着一具人體。在一些部落裡,是有把死去之人用白色石料、獸皮,或者白色樹皮包裹掩埋的習俗,但眼前看去絕不是獸皮或者別的。
“我們前去看看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一位護衛的慫恿下,幾人騎乘着追風馬緩慢的靠近。近到眼前,一位護衛壯着膽子拿出鋒利的長刀,有些吃力的向那白色絲狀物上劃去。看似棉柔的包裹物,花費的氣力還不小。劃開一道口子看進去,是一條條褐色的肉蟲。
“原來只是肉蟲而已!”這時大家一顆懸掛的心才平靜下來。
“你們過來感覺下,這白色的絲網包裹貼在皮膚上,又輕又滑又暖和,讓人覺得很舒服。寒冬裡能夠人人都有一件這樣的衣服,我想再舒服不過。我們分工合作,收集一些絲繭回去做件保暖的衣服出來。”
護衛無心的話語卻提醒着商思索更多的事情。他突然跟大家說道:“先別急着割開絲繭,我們每個人帶一隻完整的回去,我想好好研究下這東西。”
護衛對於商所要研究的東西,都有着極高的讚譽度,拿之前的鐵質密網來說,不但能捕殺獸類,還可以捉水中靈活的魚類。這次商又想研究什麼東西,頓時就讓大家來了興致。
不用商多說,大家就各自在地面上抱起一個個白色的絲繭裝上馬背,一行人小心踏過這片絲繭擺放地,繼續向麥城的方向趕去。
一到麥城,商就迫不及待的帶上一小部分絲繭找到城主大哥,他想了解更多關於這個絲繭的情況。
麥城主也沒有讓他失望,見到絲繭後就跟商說道:“我見過這個東西,那是我帶着城兵進行一次遠距離的狩獵,秋末初冬的時候也是看到這種形態。當時出於好奇也曾打開過,嚐了裡面的大肉蟲,可是味道苦澀難吃。後面問過族裡的長老,他們把這個蟲子稱之爲絲蠶,說絲蠶一生有很多不同的形態。初爲蟲,化爲繭成爲蛹,產卵時又成爲卵蛾,產完子卵就會慢慢僵死。”
“他們具有什麼攻擊性嗎?”
“這不是很清楚,我想一條蟲子到會飛的蛾應該沒有什麼危害吧!”
“既然如此那就最好不過,哥你趕緊派些人手與我的護衛一同前去發現它們的地方,把剩下的蠶繭全部撿回來。”
“你用它們做什麼,根本就不能食用。並且這絲蠶除了要產卵時一生都在進食,我們要馴養它們可要花費不少的力氣。”
“哥,相信我,事後你肯定就不會這樣認爲。”
“我回來是想讓你替我如何解決麥種的事情,你怎麼想起其他的事情。”
“麥種的事情我來的路上就一直想着,當初我們的祖先是在何處尋找到麥種?如今我們同樣去那地尋找野生麥種。
“你想得輕巧,那麥種乃是我們先輩在西山峽谷中尋得,經過數代的培育才成功,我們現在哪來這麼多時間。再說那西山峽谷之中雨霧繚繞,危機四伏,有兇猛的野獸出入,加之地勢崎嶇難行,又談何容易輕易取得。”
“就因爲難取才能發現更好的麥種,如今人力器具都比我們的先輩強上許多,爲何我們就沒有了先輩的這份勇氣。”
“自從你會說話之後我就沒有說贏過你,你說怎麼辦我都依你就是。”
“你先派人去撿蠶繭,我帶人去尋找麥種。”
“那羣峰之中太過危險,還是我去吧!”
“忘了我是幹什麼的吧,我會安全的把種子帶回來,你給我多派些人手,這種子人少就扛不回來。”
“好,這個我會安排妥當。我們兩個好久沒有坐下來喝酒聊天,今天陪我喝幾杯。”
“沒問題,待我去洗漱一番,去去就來。”
回城的路上,或走在鑄城與陽城修建的直道上,突然想起陽城的背信棄義,差點把整個荒北推入萬劫不復之境。當時的或就發誓要給陽城一點顏色看看。
陽城以往的欺凌或早已不快,只是想起冒雪出走的妻子,也就冷靜下來。如今正好路過,前去看看情況,順便問問他們爲何一兵不出,陷大家於危困中。
一路上或漸漸想起溫的樣子,兩人以前翻雲覆雨的柔情,讓他覺得她不是那麼討厭,這沒有孩子也不是一個女人的錯,畢竟自己跟琴在一起似乎也沒有什麼驚喜發生。
因爲許久未通行,直到中的石縫裡長出雜草,有的地方完全被雜草覆蓋,還好高大的追風馬前行不是太大的困擾,一行人奔騰着,沒有幾天時間就來到陽城城外。
駐停在城外,或發現城牆上有些奇怪。城牆上根本就沒有人看守,也沒有巡遊兵在城牆上四處遊走,牆壁上的旗幟也沒有。大白天城門緊閉,城內寂靜無聲,這所有的跡象表明陽城似乎已經是一座空城,難道是在修築界牆的這段時間裡,陽城爲了逃避責任舉城遷移?
飛昇來到城牆上,剛剛在牆垛站立,驚得差點掉下城牆。背脊發涼,一種極強烈的難受涌上心來。城裡瀰漫着一股濃烈的惡臭,放眼望去,城內的街道上四處臥躺着一具具腐爛的屍身。
“爲何陽城的民衆全部死亡,並且小孩都不曾放過?看着這城牆的完整度也不是獸類所爲,難道是?”或心中疑問,突然想到是不是跟鑄城一樣感染某種病毒,趕緊捂住口鼻,夾着鐵柺正準備飛離城牆,卻不想用力過大,鐵柺與青石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才還安靜躺着的屍身突然神奇般的爬起來,且快速的向或這邊涌動過來。
這死屍還能爬起來,或哪裡見過這樣的狀況,趕緊應用舞空術停滯在半空中觀察。只見那屍身一具具的爬起來,朝着或的方向而來,只是或早已飛身而起,它們失去目標,只能順着城牆左右兩旁繼續尋找。
那街道上的屍身慢慢爬起,口中不停發出低吼,陽城之內又變得熱鬧起來。
或不想對這樣奇怪的事情做過多瞭解,看着這四處走動的屍身只想快一點離開這裡。正想轉身離去之時,卻聽到城中傳來孩童的哭啼聲,聽着是從城主府中傳出,這四處遊走的屍人,何來小孩的哭啼?
這倒引起或心中好奇,什麼樣的小孩還能在這些遊屍中存活,只能一鼓作氣飛向城主府。說來奇怪,不管小孩的哭啼有多大聲,那些遊屍也不會去往城主府廳之中。
推開虛掩的木門,正好看見一襲紅衣女子提着一隻剛剛宰殺的獸類,把鮮血餵給小孩飲下。而那小孩並不喜歡喝這嘔心的東西,一直反抗掙扎着、哭鬧着。
見有人闖入,紅衣女子回頭看來,看着架着鐵柺的或說道:“你爲何來此?”
聽着那熟悉的聲音,看着那張熟悉的臉,雖然已經髒亂,但或知道面前的是誰,或也驚訝的問道:“你怎麼成了這樣一副模樣,陽城究竟發生什麼事情,那小孩又是誰的?”
“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放心那小孩不是我所生,就算是我也不會把他給你,更不會讓他認你這個爹,因爲你不配。”
“你這瘋子,快把小孩給我!跟你這人不人的在一起,遲早會毀掉他。”說着或就要過來搶走小孩。
可是剛剛飛起,溫的雙眼之中射出兩道血紅的紅光,透過或的身體讓他從半空中跌落,坐在地上動彈不得。
溫大笑着走到或的身邊說道:“你的元素之力對我不起作用,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說着還從衣衫中掏出一把短刃。“今天讓我好好的照顧你,讓你試試這千刀萬剮的滋味吧。”
就在溫的刀尖即將刺向或的胸前時,從或的界戒中飛出一隻禿鷹,鋒利的刀鋒劃過溫的手臂,一道細長的傷口流出暗紅色的鮮血,溫看到護在或身前的禿鷹,只能就此作罷,抱起那孩童朝廳後疾去。
溫前腳離開,那屍人如潮水般涌入,朝着或猛撲而來。而此刻或只能坐在地上,不能動彈,只見那一隻只禿鷹從或界戒中飛出,鋒利的刀鋒直接砍下屍人的四肢以及腹腔,可依然徒勞,屍人依然會不停的蠕動着向或靠近,直到禿鷹攪碎他們的頭顱才停止不動。
才明白這些屍人的弱點是打碎他們的腦袋,飛舞的禿鷹拼命的朝屍人頭顱掃去,從界戒中飛出的禿鷹越來越多,闖入門廳中的屍人也越來越多,倒地的屍身也越來越多,把或團團圍住,堆砌起來整整一圈屍人殘骸,直到或恢復過來,從廳堂的上方破瓦而出,依然見那屍人源源不斷向廳堂聚集來,看着它們一個個絞殺在禿鷹的鋒利刀鋒下。
或在城中四處尋找也不見溫與那孩子的蹤跡,飛出城外仔細搜尋也無結果,無奈下只能放棄,就算那瘋婆子尋來又怎麼樣,還不是不能殺死自己。
如今不知她是人是鬼,陽城成爲一座空城,只要殺死那些屍人,整個陽城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這樣鑄城可以不斷的向周邊擴張。越想越深,或心中的野心慢慢涌上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