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自己的傷口沖洗一番,簡單的包紮起來,他包的很厚,血跡一時半會無法滲透。包紮玩後,襯衫已經被撕扯的支離破碎了。
洛寧陽暫且將屍體放在屋子中,自己又跑到前屋穿上大衣,他拿着一桶水,帶着收東西的器具。
他必須處理了一路的血跡和小巷中大片的血跡。
一路的血跡大概是他胳膊上流下的鮮血,洛寧陽推斷自己和發小一起出逃,而兇手則是趁其不備先悶死了樓母。他和兇手奮力相搏,護着發
小一路跑到小巷子,自己卻因爲流血過多而昏迷,然後兇手喪心病狂殺了發小。
洛寧陽這樣推測着,心中卻總覺得不太對。然而他失血過多也的確是事實,他剛剛一路幾欲昏迷,頭重腳輕,沒有力氣。
洛寧陽的脣白的幾乎沒有血色。
洛寧陽一路上留下的血跡乾的並不顯眼,他一路灑水又將準備好的塵土撒到上面,用腳搓着幾乎就不剩下什麼了。
小巷子中的血跡纔是成灘的重點菜。
血跡烏黑,還因爲人體躺在那而形成了一個特殊的形狀,洛寧陽之前匆匆一瞥,天色又是暗,他情緒又是不穩,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周圍是否
還有其他東西。
原來在一個不起眼的牆邊,竟有一把還帶着血漬的菜刀。菜刀,拿着菜刀行兇的兇手?洛寧陽心下說不出的怪異感,兇手的兇器居然是一把
菜刀?他心裡隱隱有個猜測,卻不想把這把還沾着血的菜刀帶走。
他將菜刀掩到了垃圾堆中,放到一個黑色垃圾袋中,然後將垃圾袋埋在裡層。洛寧陽本想將自己身上的襯衫也處理掉,可想想又覺得不保險
,襯衫也和那兩具屍體再想辦法吧……他腦海中第二個想起的方法就是焚燒。
可在那裡焚燒?火災?不,火災很容易被推斷爲人爲的,並且容易在屍體沒有燃燒完就被發現。如果被發現了,樓母的還好說,起碼是全屍
看起來就像睡着了,發小頭身都被人分家了,是個明理人都會想到是先謀殺後爲了掩蓋犯罪而點燃大火。
洛寧陽一時也沒有好主意關於如何處理屍體,而眼下是先將這裡處理乾淨。地面上的血跡已經凝固,而天色也較之前更亮了,他不敢遲疑,
動作很快的,澆水,埋土,然後將土收起來揚到垃圾上,土塊被分散開來,看起來並不顯眼。直到地面上除了乾淨的大片水漬,沒有半點血
色,洛寧陽才停下重複的動作。
他狼狽的靠着冰冷的牆壁,目光注視着被牆面遮蓋住的陽光。
就讓他醉生夢死的,靜靜的消失在這空無一人的小巷中該有多好?他就不用管這些事情,一了百了了……
不用揹負着,那些……
洛寧陽只是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感覺恢復了體力,他才直起身子,一步步的沿着來時候的路走回了樓家。
樓家的鐵門是半掩着的,洛寧陽打開門。他先是疊好了前屋的被子,將它恢復到自己沒有躺過之前。他路過廚房,廚房只有一把刀,所以他
無法判斷自己之前的猜疑是真是假,那菜刀是否是發小家的。不過這也不太重要,洛寧陽對着後屋的兩具屍體犯愁。
樓欣寶的屍體已經不在流血了,所以他一路搬運也沒有留下什麼新鮮的血跡,屋子內依舊是那樣。
洛寧陽走到後屋,一籌莫展之際,卻想起自己在院中看到的,一口彷彿是被蓋着的井。他的腦中瞬間有了想法,當下衝出院子,果然,在窗
戶下,種着菜地的前面,有着一口被木蓋蓋住的井。不知道是活井還是死井,但不失爲一個掩藏屍體的好地方。
想到做到,洛寧陽也不是拖拖拉拉的人,他當下就忍着經過一番奔波已經開裂疼痛不已的手臂,將後屋的兩具屍體投入了井中,那井約莫是
個死井,人掉下去傳來好一聲,如果不是實在疼痛難忍,和擔心驟然動院子裡的土地會反而惹來人懷疑,他還想拾掇些土將屍體給埋了,以
免日後發出惡臭。
可眼下已經顧不得許多了,整理好後屋之後洛寧陽就匆匆離開了樓家,以免被鄰居看到打了個照面,留下人證。
洛寧陽是昨天夜裡來到樓家的,黑天瞎火,鄰居也都熄燈睡覺了。想來也是沒人看到他進入樓家留宿,而自己唯一能和樓家扯上干係的,就
是昨天白天,他從午後十分就和樓欣寶泡到了晚上。應該沒事吧,樓家母女都是獨居,更不像有什麼就近往來的親戚。只要鄰居不報案,那
就暫時沒事。
洛寧陽離開洛家還特地找出了樓家的鐵鎖,將大門給鎖了起來。看起來就像這家人自己離開一樣。
事情處理妥當了,洛寧陽卻感到一片茫然。
環顧左右,是陌生的建築,陌生的地點,陌生的人,沒有自己所熟悉的分毫事物,記憶中的永遠是記憶中的,而今也早已時過境遷,不復當
年。
說不清是好是壞,當年他也是孤身的一個人走在平安鄉,似乎自從父母逝去之後,他的身邊再無一人相伴。如同一個避之不及的災星,所過
之處,人人嫌惡。
就先那些令人早已熟悉的,充滿厭棄的面容都也已經不見了,似乎更令人感覺孤寂,所過的身邊都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誰也不肯將視線停
留在一個陌生人身上過多幾眼。
不知自己從何處而來,不知道自己最終的目的是哪裡。就這麼麻木的朝着一個方向走着,與一個人擦肩而過。
“喂,你。”耳畔突然響起男人低沉而慵懶的聲音,彷彿對他來說,說話是一件怎樣令人感到麻煩的事情。洛寧陽停下腳步,視線擡起注視
着叫住他的男人。
男人有着非常剛硬的面容,就連碎碎的短髮都彷彿是一根一根豎起的針尖,約莫一米八多的高個,穿着長袖的紅色襯衫,下身卻又穿了藍色
的,綴着銀色褲鏈的牛仔褲,過長的牛仔褲遮住了大半的鞋子,仔細看那鞋子像是拖鞋,但又不大一樣,想來或許是樣式新穎的涼拖。
即使這樣,也不能掩蓋住男人足以媲美健身教練的好身材,並且他有着一張英俊的足以讓女人尖叫的,模特一般的硬漢面容。
洛寧陽微不可查的急促的喘息了一聲,
他轉過頭,兩人彼此的視線交接,直至確認了男人的確是在一眨不眨的着,眼中只僅僅倒映出
他一個人,纔開口問道:“你是在叫我?”
洛寧陽很快聽到了對方的回答,那是帶着濃濃的調侃和搭訕意味的話,男人卻說的相當霸道以及充滿魅力。“對,我是在叫你。你長的真秀
氣。”這樣說着,男人的臉上露出明顯玩味的笑容,他寬大的手指搭上洛寧陽的下顎,就像是因爲兩人的人高一樣,他用着不容反抗的力道
的擡起洛寧陽的臉,似乎更方便自己欣賞。
洛寧陽活了大半輩子,十歲以前除了沒剪頭髮的時候被認作女孩子,長大之後五官分明瞭,頭髮也是碎短髮,並且喉結也突出,皮膚也是健
康的小麥色,因爲有堅持鍛鍊,體格也算是剛好,不瘦也不胖,當的上是標準體格,而且就外貌而言也是讓人無法和娘氣這一詞聯繫在一起
,更別提被誤認爲女人。
現在唯一的可能……一,對面的人有病。二,對面的人是個同性戀。臥槽,早就聽聞現今社會是個搞基的社會不會隨便在路上一走都能碰上
變態吧?
“放開我!”蛇精病!洛寧陽伸出手想要挪開對方掐在自己下顎的手,誰料對方的力氣非常大,他用盡力卻未能撼動其分毫,不但這樣。對
面的男人已經將他逼到了牆面上,洛寧陽無可退路,他的身體抵在牆面上,冰冷的觸感似乎要透過他單薄的大衣滲入肌膚,令人感到寒顫。
……操!洛寧陽罵孃的心都有了。這哪來的神經病。
對面的人好像對他的掙扎沒有絲毫反應一樣,依舊我行我素。男人將洛寧陽揮舞的雙手攢在一起,一手卡主他兩隻手腕,用力的讓洛寧陽感
到的生疼。
男人整個身體都壓在了洛寧陽的身上,比洛寧陽寬大的身體陰影幾乎整個籠罩住洛寧陽整個人,遮蓋住光線。男人下身一腿屈起膝蓋分開洛
寧陽的雙腿,他俯下身子,頭部落到了洛寧陽的頭部靠上的位置。
這個姿勢……洛寧陽心下一陣屈辱,喊救命?別說大早晨的,自己走的地方偏頗的一直沒見到幾個人影。在說他堂堂一個男人,喊救命是不
是太憋屈了一點?心下惱怒,又掙脫不開,感覺手臂被抻的火辣辣的疼。
洛寧陽擡起頭,看着俯視着他的男人,咬着牙,忍着心中的憤懣道:“你要做什麼?我身上沒帶多少現金。”
而只見那人勾起脣角,看起來十分硬朗的面容帶上了痞意的微笑,他嗅着洛寧陽受傷的胳膊,風衣很是寬大,而且洛寧陽纏的綁帶很厚重。
即便如此,洛寧陽仍舊是一陣心虛,他不禁微微瑟縮了一下,然後更加用力的掙扎起來,然而卻只是在做無用功,只聽那個男人低沉的聲音
繼續道:“你以爲我要劫財?”
廢話,你不劫財還劫色!草草。
“我不是同性戀!”洛寧陽整個臉色都沉了下來,說不出的難堪。掙扎無果,反倒弄的自己氣喘吁吁的,他不由得大口大口喘着氣,受傷的
胳膊就像是麻痹了一樣,無法動彈分毫,卻能感覺得到那一陣又一陣的疼痛不斷的襲來,他疼的臉色發白。卻又無可奈何。
“哦?”然而男人依舊沒有放開洛寧陽,反而露出一抹微笑,發出一聲充滿挑逗意味的聲音。可以讓人感覺到他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