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別情

微弱的燈下,她並未發覺他臉色的變化,只是見他僵住了身子,手上的並未使力,知道他不過是嚇嚇自己罷了。

這人向來雷聲大雨點小,她也不知爲何對他總是十分信任,直覺他不會傷害自己。她想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開自己。

她指尖剛碰到他的手,他就猛地縮回手去。二話不說就轉過頭去,立即跳下了車,——馬車正在行進當中,他根本未曾叫停。

她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撩起簾子去看,他快步走向相反的方向,漸漸消失在人羣當中。給他牽馬的隨從大聲喊着“侯爺”,追了上去。

他這是怎麼了?

衛雁滿頭霧水,一夜不曾安睡。赫連郡扼住她脖頸之時,神色有點怪異。細細回想起來,他好像臉色有點紅,似乎是突然害羞了?所以逃之夭夭?他之前在軍中,也曾叫囂着要殺她,當時是怎樣的情景?後來多番相處,只覺得他雖然嘴上喜歡胡言亂語,在外假扮親暱,其實並不曾欺負過她。還多次警告她不要對他動情。說起來,他與鄭澤明那種斯文敗類相比,倒算是個君子。

衛雁心中煩亂,翻來覆去的實在睡不着,索性半夜起來看書。

她怏怏地吃了早飯,如月抱着嬰兒走了進來。

她一直冷着如月,還不曾跟她細談過。如月抱着的是她的幼弟,衛家僅存的男丁,她不能不理,因此容許如月住了下來。

“小姐……”如月瞥了勺兒一眼,欲言又止。

“勺兒,你抱着進兒去陳大娘那裡,跟陳大娘一起喂他吃點東西。”陳大娘就是陳七的妻子,也在城南宅院住了下來。幼弟的名字叫衛進,說是父親生前給取的名字。衛家如今,還能更進一步了嗎?

勺兒出去後,如月就屈膝跪了下來,“小姐,奴婢本是沒臉回來見您的,厚顏回來,是想將別後之事跟小姐說說,奴婢去了秦家,見到了舅爺。小姐派人去秦家探消息時,正是奴婢剛到揚州的時候。張公子接近秦家,是奴婢從中牽的線……”

衛雁神色淡淡的,似乎並不急於知道事情經過和舅父的下落,指着面前的綉墩道,“坐下說吧。你現在已是自由身,不必跪我。”

如月臉色煞白,想不到自己立了這等大功,小姐仍不願原諒自己。她不由心中忐忑,話語頓在脣邊,好一會兒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衛雁也不着急,慢慢的喝着茶。揚州的事情,張二力已跟她說過了,她知道如月替她傳遞過消息,幫張二力掩飾過身份,還幫張二力接近了關押舅父的那個地牢。

衛家定罪前,秦氏就已經被海文王派人秘密接回了揚州,秦家在揚州數十年,一直暗中替海文王做事,海文王用秦家的醫術和財富結交官員,藉着秦大夫醫死人的事更搭上了京中大員、前任戶部尚書衛東康,戶部掌管土地、錢穀及賦稅,是宇文睿的“錢袋子”。宇文睿出事前,秦氏藉助衛東康的勢力,將海文王的觸角滲透到京城,與一直在京城盤踞的染墨爭奪京中勢力。若非宇文睿提前謀反,未能坐上王座,只怕海文王也不會貿然攻打陽城豎起反旗,——他在京城的部署全被打亂了。秦家這個助力卻不能失去,所以提前帶走秦氏,保全秦氏,也是給秦家送個人情。

衛雁發覺染墨並沒有聽從自己的安排去揚州打探情況後,就開始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去接觸秦家,她沒想到的是秦氏生下了衛進後,覺得衛家已經不可能東山再起,更不願替衛東康守節,丟下衛進嫁給了福建一個富商做繼室。反而是秦大夫瞧在曾在衛家十幾年的情分上,撫養了衛進。這次海文王失勢,秦家沒了靠山,聽說了衛雁已接管聖宮,便提出投靠衛雁的意思,不僅願意將衛進送回,還將如月也一併送了回來,只爲向衛雁示好。

衛雁的舅父已經瘋了,完全失了神志,全靠秦家的藥吊着性命,無法跟隨進京。張二力去見過他多次,他不僅說不出話來,就連來人是誰都看不見了。張二力無法,只得要求秦家好生照料舅父,先帶衛進回了京城。

“舅爺認不清人了……奴婢沒能打探出小姐想知道的消息。秦家知道奴婢曾是小姐的人,便準了奴婢跟着回到小姐身邊,秦家說了,只要小姐願意,隨時可以去揚州看望舅爺,舅爺的身體不便於行動,也只能小姐前去探望他了……秦大夫……讓奴婢把這個交給小姐。”如月小心翼翼地說着話,從袖中抽出一封信件。

衛雁拆開信瞧了,擡眼望着如月,“你在秦家,是什麼身份?秦大夫爲何沒有娶你?”

如月苦笑着搖了搖頭,“小姐不知,秦大夫在京中成家,夫妻恩愛,在揚州更是早有幾個服侍的人,十多年不見,自是思念非常。哪裡還容得下奴婢在側?秦大人可憐奴婢孤苦,認了奴婢爲義妹,奴婢寄居秦家,日夜思念小姐。”

“我知道了。你一路辛苦,先歇息幾天。有什麼事,以後再說。”衛雁端茶送客,並未容她再繼續訴說離情。曾經離過心的人,未必能夠再用,她承受的背叛已經夠多。

如月去後,衛雁手裡捏着信件,去了前院。

張二力歇在前院的鬆恪齋,一早就起來,跟陳七他們討論陳七的宅院需要安置些什麼。見衛雁走過來,他眉頭一跳,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喚了聲,“主子”。

走了一趟揚州,他明顯跟從前不一樣了。更沉穩,更磊落了些。從前混跡底層的那些畏縮感早已全然不見。他很感激衛雁將他從泥沼中拉出來,願意相信他,給他獨當一面的機會。

衛雁跟陳七和陳七的兒子等人打過招呼,陳七知道衛雁找張二力必是有話要說,便藉故告辭出去。如今陳四做了護法,陳七在聖宮中的地位也跟着水漲船高,這一切全賴衛雁。他們對衛雁均是真心臣服,自是事事以她爲先。

張二力立在那裡,望着衛雁的臉,有一瞬間恍惚。昨晚他護送她進入皇宮,她走出來時卻已換了面貌。衛雁曾以真面目出現在聖宮人前,但不曾精細裝飾過,大家又都習慣了她後來的扮相,倒把她的本來面貌給忘了。他用了許久才認出,她就是自己的主子衛雁。現在又再瞧見這張絕美的容顏,他還是有點不敢相認。

衛雁輕咳一聲,打斷了他的發愣,拿出信件來給他看了。

張二力疑惑地問道:“這是從哪裡來的?”

“如月那裡。秦大夫將這封信交給她帶回給我,是希望我能接受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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