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不知道在黑暗中跑了多久的我,終於因爲身上的傷痛而停了下來。慢慢的沿着牆滑坐在地上,身上傷口傳來的疼痛,讓我感覺到一陣陣的眩暈。‘不能昏倒,不能昏倒!’心裡一直在告戒自己,可是眼皮卻已經聳拉下來。
喀嚓......一聲樹枝斷裂的聲音傳到我耳朵裡,‘有人接近!’強撐着身體站起來,蜷縮到牆角里,等待踩斷樹枝的人影出現。而手上的槍也微微的擡起,對準聲音傳來的方向。
漸漸的前方出現4個人影,黑暗讓我看不清楚他們的樣貌,只能看到4個模糊的黑影在以菱形隊型推進。顫抖的手對準前方的黑影,努力的讓抖動的準星對準走在最前面黑影的腦袋。
‘近了,近了......’視線裡的黑影慢慢的接近。漸漸的有一個黑影移動到了路燈下,讓我看清楚了他的容貌。
“你們這幾個傢伙!幹什麼以戰鬥隊型推進,害我以爲追我的人來了。”看清黑影容貌的自己,笑着放下手裡的槍,從藏身的角落裡走出來,虛弱的靠在牆上,對走的最近的黑影說道。那是火山!
前面的四個人聽到我的話,加快了動作,漸漸的所有人都出現在我的眼睛裡。火山,沉默,狐狸,醫生,他們四個來接我了!可是他們並沒有我想的那樣過來扶住我,而是慢慢的走到我身邊,就站在我身前。
“沉默和狐狸去警戒,這裡有我和醫生足夠了!”火山沉穩的說着話,聽到他話的兩人點了點頭就從新隱藏在黑暗中。‘原來是怕人追上來啊!’
只有火山站在我面前,醫生沒有上來,而是隱藏在他身後的黑影裡。“喂!我說你們接個我也不用穿成這樣吧?內務部的傢伙早就被我甩開了!”我看到火山他們穿着的是全套裝備,虛弱的笑着調侃他。
火山沒有說話,還是在那裡定定的看着我,“爲什麼你給我的藥丸沒有效果?而現在你們纔來?”現在氣氛顯的很壓抑。
“隼,你知道嗎?在我們得知你活的消息時是多麼的高興!”火山的聲音裡有了情緒的波動,我可以感覺到,那是喜悅的聲音。
“知道,可是那該死的藥丸爲什麼沒有效果!”‘又讓那個死女人折磨我這麼久?’心裡暗暗加了一句。
“當我們知道你活着的消息以後,你知道我們是多着急啊!你在內務部手裡多一分鐘我們的心都會流血。”火山沒有管我的話,只是在那裡自顧自的說着他的話。
“山熊知道你活着的消息,把禁閉室的門敲的山響。狐狸知道你活着的消息,從不喝酒的他拉着醫生喝的酩酊大醉。沉默知道你的消息,二話不說開始替你維護你的裝備,他說如果你回來,一定會用到的,因爲上面已經下令,上次的任務是我們最後一次的對內任務,我們將要上戰場了。連最害羞的風,都在基地裡拉住一個人就笑着說你會回來......”火山的話很低沉,裡面包含了什麼我不知道的東西。
“我知道,我全知道。所以你看我不是回來了嗎?”微笑着伸出手,想拍在火山的肩膀上,卻被他閃開了。
“怎麼了火山?”疑惑的問出來,因爲現在的情況已經有點不對頭了。
“可是當我們興奮的等待迎接你回來的時候,上面下達了讓我們不得不去遵守的命令。”火山還是沒有管我,只是在那裡自顧自的說着。
火山說完這些話,就在那裡低着頭,一句話都不說。“隼,對不起了!這是命令!”在我納悶到底他們接到了什麼命令的時候,火山突然擡起頭,說出了這句話。
撲......隨着火山身後傳來壓抑的槍聲,我的肚子也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痛。被子彈正面擊中的我,狼狽的捂着傷口倒退,好不容易纔在身後的牆上找穩了平衡。
哈呼......哈呼......急劇的疼痛讓我的呼吸變的急促,努力的擡起頭,我知道現在我臉上的肌肉已經全部變型了,因爲火山看到我的樣子後退了一步。沒有說出任何指責的話語,只是用眼睛死死盯着火山。‘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心裡的吶喊,無法言語我內心深處不斷傳到腦子裡的感覺,那種感覺讓我想哭。
“隼,不要怪我。”醫生慢慢出現在我視線裡,他手上還拿着一把上好了消音器的手槍。
“爲什麼?”從牙縫裡擠出這3個字來,短短的三個字概括了我現在所有的心情。
“這是命令!”火山說着話,已經背轉身去。
意識已經漸漸的迷離了,而心裡的怒火,卻讓我不斷的保持清醒。肚子上傳來的疼痛現在漸漸變的細小,我知道這是大腦暫時的自我保衛機理,只有半個小時減低疼痛的機會。爲什麼?我辛苦的逃出來,在那裡忍受一切的痛苦,爲的不就是活着回來和大家見面嗎?可是見面,卻爲什麼演變成了這個樣子!
“爲什麼?”心裡的痛,化做語言。可是依然感覺到心的位置,好疼,不知道是傷口,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只知道是好疼好疼。
“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沒有理由!”火山公式化的回答結束,隨即就再走開了幾步,他一直都沒有回頭。
肚子上的傷口,儘管被手捂住,可是血依然從指縫裡冒出來,溫熱的血液流過指縫,提醒我我的時間不多了。“我知道那些什麼該死的命令必須服從,可是我要一個我該死的理由!”說完話的時候,另一隻手已經把剛纔掖在背後的槍抽了出來。
“沒有理由,只有服從!隼,你囑咐山熊辦的事情,我會幫你做完。”背過身去的火山,說完這句話,就走到了不遠處的陰影裡,而醫生則走過來頂替了他的位置。
“隼,對不起了。”醫生說着話,手裡的槍再次擡起,對準的我的眉心。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嘴裡呢喃聲,漸漸的變的巨大,心裡的火也燒了起來。即使要和曾經的兄弟刀槍相向,我也不甘心就這麼死了!
“不甘心也沒用了,我們何嘗甘心過?”醫生說完話,就把手槍的保險打開,手指也慢慢的扣了下去......
“去你媽的!”嘴裡對面前的人大喊出聲。左手也舉起了手上早已打開保險的77。砰砰砰砰......我和醫生同時開槍了,不過我稍微快了一點點,他已經失去平衡了,射過來的子彈擦着我的頭皮打在身後的牆上。隨着手握着的槍傳來的後坐力,醫生也被子彈的衝力帶的不住的後退。我打的是醫生的上半身,還有他的防彈頭盔,這些都不是手上的槍可以打穿的地方,我只想讓他後退,昏迷。至於遠處的火山,已經沒有精力去管他了,我要賭一把!賭我會在他打中我之前翻過身後該死的牆!
喀噠.....隨着手上槍子彈的打空,醫生也被子彈的衝力帶的坐倒在地,而火山已經朝這裡跑了過來,他的槍已經端起來了。隨手把槍插到背後,奮起最後的力量翻過身後並不太高的牆。在我剛翻過來的時候,撲撲......火山和醫生也同時開槍了,他們裝備的是消音武器!但是我的槍聲,卻可以引來內務部的人。
“啊!”翻過牆的震動,再次讓全身的傷口迸裂,疼痛也再一次衝擊着我的大腦。努力的抗拒眩暈過去的慾望,前衝幾步,直接跳進了不遠處的一條河裡。剛纔就聽到背後有河水流動的聲音,希望河水可以把我帶的遠一點吧。
河水不太深,正好淹沒我的頭頂,努力的把頭伸出水面換了口氣。隨即就沉下水底,貼着河牀慢慢的移動到對岸。冰冷的河水不斷的帶走身上的熱量,而被水泡的傷口也在劇烈疼痛。隨着肺裡空氣的告竭,大腦也漸漸變的迷糊,唯一支撐我在河底爬行的,就是想活着離開的信念!在我以爲再也到達不到對面的時候,前伸的手終於摸到了對岸......
“月香啊!我說我們牀上的帥哥也該醒來了吧?”正在我在河底掙扎的時候,一個女生的聲音突然把我帶回到了現實。
微微的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鵝黃色的屋頂,而鼻子裡,聞到的則是一種特殊的清香。‘女人的房間?’這種清香只有這裡纔會散發出來。
這個時候頭頂突然傳來一陣冰涼,下意識的探手,抓住了一隻纖細的胳膊,使勁一帶讓身上的人失去平衡,在我伸手準備抽出匕首的時候,渾身傳來的劇痛再次讓我昏了過去......
等到我再次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隻手在拿着毛巾幫我擦汗,而那隻手的手腕上,還有我剛纔手指用力捏過的痕跡。再把眼睛隨着那隻手移動,看到的是一張熟悉的臉,可是我如何在記憶裡搜索,也不知道這張臉主人的名字。
“你終於醒過來了!”頭頂的人傳來的是愉悅的聲音。她的聲音讓我感覺到安心,對着她抱以一個感激的笑容。看她眼睛裡的紅絲就知道,她已經好幾天沒睡覺了。
“是啊,他上次醒過來差點殺了你,這次又不知道該怎麼做!”隨着聲音轉過頭,看到的是右邊的椅子上坐着一個短頭髮的女生,她手裡拿着一把上好消音器的手槍。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身份嗎?”拿着槍的女生看到我看向她,涼涼的問了出來。
“是啊,我也想知道你的名字。”幫我擦汗的女生也問出了這句話。
“我的名字叫......”話說到這裡突然卡住了,我叫什麼!我竟然忘記了我叫什麼!努力的回憶昏迷前的事情,我竟然發現我什麼都回憶不起來!我是誰!我到底是誰!我痛苦的抱着拖的腦袋,我想回憶起,我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