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叫來關老二,如此這般吩咐了一大堆,又遞過去兩百兩銀票。關老二自然照辦,想想又很疑惑:“我知道爺相交的都是些大角,可是事關太后老佛爺還有洪大人,這兩位是頂天的人物,這樣使蕩?萬一搞得不好……”
“別多廢話!老子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以後保你一場天大富貴。別多問,照老子的話辦!”小寶眼睛一瞪,打斷了關老二。
關老二不敢再吱聲,覺得自己投*的這位小爺行事透着神秘,可想想這位小爺確實是個不含糊的角,跟着他混總沒錯!他打定主意把小寶交代的事情辦得滴水不漏。
“魏府別動隊”再次出馬。每人都帶着幾個鐵哥們,到估衣鋪裡採辦了幾身半新不舊的綢緞長袍馬褂,託着順手牽羊的鳥籠子,打扮成京城地面上四可見的閒散旗人,到處鑽茶館酒肆,故意找人搭訕放話頭,“哎,聽說洪大人……”差不多後,“哎,老子啥都沒說!時候不早,老子還得遛鳥呢!”立刻閃人換地方……
不過幾日,太后老佛爺和洪大人的八卦傳遍京城。那些個閒散旗人聽了謠言後,本來整日吃飽了沒事、提着鳥籠子四處蕩悠,仗着多少有點背景,也沒人敢拿他們咋樣,把太后跟洪承疇的八卦說得活靈活現,彷彿親眼所見,愈發添油加醋……
“哎,你們知道麼?太后哪裡是跟攝政王有一腿,是跟洪大人有一腿呢!想當初……”
“這也不算什麼新聞,是舊聞!我聽說攝政王他老人家爲了太后,都跟洪大人翻臉了!大吃乾醋,你們想啊,攝政王正福晉好不容易讓出位子,攝政王他老人家救着迎太后過門了!爲什麼如今沒了下梢?就是因爲洪大人進了京,他一百個反叮爲啥反對知道麼……”
“太后老佛爺我福晉親眼見過,長得那個水靈啊,嘖嘖,都三十多的人看上去就像黃閨,又白淨又嬌滴滴,把攝政王和洪大人迷得團團轉,兩人都打起來了……”
…………
謠言傳得滿京城都是,不過幾天,就傳進了多爾袞和洪承疇耳朵裡。洪承疇自知身份,辯白不清也不想辯白,想當初……
可多爾袞則氣得半死。他把親信都召進府來,商議對策。
恭親王滿達海皺着眉頭不發話,多爾袞的親弟弟豫親王多鐸卻滿不在乎:“洪承疇算老幾?敢跟二哥您搶大玉兒!活得不耐煩了!二哥別急,趕明兒我去見他放個話,諒他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跟您搶大玉兒!”
“胡說八道!大玉兒這名字是你能叫的?得叫太后!”多爾袞當着衆人的面,見多鐸如此口無遮攔,臉上很是下不來,急忙呵斥多鐸。
多鐸笑道:“二哥你少來,就別擔心了……”
他還要往下說,鄭親王濟爾哈朗發話了:“豫親王你中計了!”
“對!”多爾袞見多鐸還要張口辯解,瞪了他一眼:“還是鄭親王見事明白。各位都是自己人,我也實話實說,打量我多爾袞是見起意麼?放屁!那是爲了在座各位的富貴!福臨如今年紀大了,心機也不小,明着對本王百依百順,暗地一個勁使絆子。如果他親政,我話放在這裡!各位只好回家抱孫子去,絕對喝西北風!還不想想這背後的陰謀,整天想着就是玩人……”他又使勁瞪了多鐸一眼。
多鐸溶不服氣,暗道你跟大玉兒那檔子事我這個做弟弟的還不清楚麼?一輩子也沒到手,就差那步,娶了她公私兩便,少跟我假撇清……不過這話不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只湖着額頭訕笑。
滿達海很炕起多鐸,不是給多爾袞面子,他早就跟他鬧開了——想當初你那第八房側福晉明明是本王先看中的!不是給多爾袞面子,老子讓你才見鬼呢!一個炮筒子,除了打仗還算有兩把刷子,啥心機都沒……他皺眉道:“攝政王和鄭親王說的是,”——意思就是豫親王說的不是——“這事只怕有蹊蹺,我看跟洪承疇脫不了干係。謠言早不起晚不起,偏偏他進京就起了,這人素來有些鬼點子,得提防他在裡面搞樣。”
“搞什麼樣?他敢麼?”多鐸瞪起眼睛,“一個漢臣,就算有些能耐,敢跟我們滿人朝廷作對?各位多慮了!頂多找個人給點暗示,保證他乖乖的!實在不行,殺了他算數!”
“話不能這麼說,”鄭親王濟爾哈朗返道,“如今南邊漢人羣情洶涌,不是*着洪承疇又撫又殺、恩威並施的,我們也不能這麼輕鬆地坐在這裡議事。他在漢臣裡頭算頭一份,威望還是重的,又有軍功;何況當初先皇對他起誓過,永不相負。沒有真正把柄,我們不能隨便動他。”
鄭親王濟爾哈朗是太祖努爾哈赤親弟弟舒爾哈齊的第六子,軍功卓著,錦州大捷、軫滅前朝都有他的功勞,本來跟多爾袞同爲順治的輔政親王,只因豪格一事跟多爾袞有了嫌隙,才被大權在握的多爾袞降級。這幾年韜光養晦,漸漸又跟多爾袞和好,爲人處事細密謹慎,多爾袞倒真的開始重視起他來,現在在多爾袞跟前也有了一席之地。
多爾袞聽了點頭道:“鄭親王說的沒錯,這就是麻煩所在。不能動他,可這謠言起得蹊蹺,跟他實在脫不了干係。本王總懷疑是他在背後搞鬼。可是他這樣做用意何在?難道只是想搞臭太后的名聲?實在費解。”
多鐸暗笑,有什麼費解的?二哥你明明擔心煮熟的鴨子飛了,還在這裡假撇清!他笑道:“我看謠言就是謠言,管他三七二十一,二哥您娶了大玉兒……不,太后就是!諒福臨那黃毛小子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多爾袞的親大哥英親王阿濟格其實是個沒主意的,一直旁聽沒有發話,此刻趕忙點頭算是表了態:“三弟說的有道理,謠言就是謠言,二弟你還是不要管了,趕緊行那下一步就是。”
濟爾哈朗沉吟道:“山雨來風滿樓,我覺得還是調查一番更好。馬上福臨就要大婚,得防着有人暗地使壞,藉機又提什麼皇帝親政。謠言事小,背後那股勢力不容小覷。再說這樣一來,攝政王只好暫時避嫌,不能隨意進出慈寧宮。是不是洪承疇我寇難說,萬一是太后自己授意的呢?”他言下之意對大玉兒很是猜忌。
滿達海其實跟濟爾哈朗走得更近,他跟在座的端親王博格、敬親王尼堪可算是***中的小***,凡事倒跟他們幾位商量得更多,不像多爾袞、多鐸和阿濟格三位親兄弟纔是真正親密無間。聞言他點頭同意:“我們還是多長個心眼查查。不如攝政王進宮探探太后的口風。”
多爾袞其實早前已經探過大玉兒的口風,當時大玉兒笑着橫他一眼:“都多少年前的陳芝麻爛穀子!你也清楚當年怎麼一回事,如今還拿出來舊帳重提,也不怕人心寒!放心,是你的總是你的,還怕飛了不成……”
那副嫵媚樣子,簡直讓他心裡癢癢的,恨不得當場就……此時他嘿嘿乾笑道:“太后肯定心向着本王,福臨那小子老愛跟親孃作對,太后也很心酸哪。這事我打包票,絕對不是太后的首尾,她壓根不知道,更不會授意洪承疇到處傳那不雅的謠眩”
“那麼就是福臨了!”多鐸一向不喜歡這個皇帝侄子,聞言大聲肯定道。
濟爾哈朗連連搖頭:“我炕會是福臨,估計還是太后跟洪承疇的把戲。”
幾人各持己見,會議到此進入僵局,最後多爾袞決定:“我們也不管這些,趕緊把皇帝大婚的事情給辦了,這是我答應太后的,也是她下嫁本王的條件。至於這謠言,依各位的,本王派人細細尋訪到底源頭在哪裡,如果真是洪承疇,管他有多重要,本王絕不饒他!至於福臨,我是深知,他最恨這檔子事,絕對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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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寧宮裡,大玉兒也在跟心腹蘇茉爾悄悄商議。今天她好不容易把多爾袞對付過去,心力交悴,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多爾袞面前的風情全不見蹤影。摸着展不開的眉頭,她嘆了口氣:“福臨還沒有正式大婚親政,我必須繼續敷衍多爾袞,這樣的日子何時纔是個頭啊……如今我這太后的名聲簡直……唉,愧對先皇和姑姑,愧對福臨啊……”
蘇茉爾知道主子的不容易,百般勸慰:“主子別想這些糟心事,等福臨長大會明白主子的一片苦心。就連地下的先皇和孝端後,奴才也敢保證他們絕對不會怪主子,何況主子又沒真的發生什麼……如今先得想辦法應付多爾袞纔是。”
“應付應付,都應付了這麼多年,我一個道人家,被擺到這麼尷尬的地步,還不如眼睛一閉撒手算了,不是顧及到福臨,我真的想……算了,不說這些。現在外頭那些風言***,傳到福臨耳朵裡,他可怎麼受得了!”大玉兒知道兒子脾很烈,愁得簡直吃不下飯——到底母子情深,首先她想到的還是福臨。半晌她又疑惑地道:“你說這謠言是怎麼起的?爲什麼在福臨要大婚的緊要關頭說我跟洪大人有什麼呢?”
蘇茉爾想想道:“我覺得這樣也好,依洪大人的身份多爾袞多少也有些忌憚。不管謠言真假,反正擺明了洪大人要插手,不肯讓多爾袞娶你,也算藉助他的力量。不過這樣一來他跟攝政王都得避嫌,不好時常進宮,好象也不妥……”蘇茉爾也很疑惑。
他想插手?可這種插手方式……大玉兒實在無語了,而且以她對洪承疇的瞭解,也不認爲這事是洪承疇乾的——他到底是漢人,綱常上面沒這麼大膽。忽然她心底產生一個想法。攪得局面這麼亂,看上去福臨最吃虧,可最蝶的也是他,至少連多爾袞都替他難堪,也不好去找他茬了,甚至不好多接近自己……
難道竟然是福臨!大玉兒心頭大震,想想又暗自搖頭,不會,福臨不會拿自己和親孃的名聲來攪混這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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