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鬱盯着黑了屏的電話看了幾秒後,長腿走進一旁等候的電梯裡,按下了負二樓,直奔停車場。陸知鬱雙手插兜的站在電梯裡,回想着臨清像貓一樣慵懶的聲音,嘴角不禁往上勾起,露出一絲好看的微笑。
到了停車場後,陸知鬱大步走到自己那輛黑色低調的保時捷面前,拉開車門彎腰鑽了進去,隨後發動車子,一路直奔青橙國際。到了門口後,車子還未停穩,陸知鬱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拉開車門跨了下去,徑直朝着裡面走去。
坐在前臺的陽陽正在偷偷的逛着淘寶,樂此不疲的將一件件物美價廉的衣服扔進購物車裡,卻突然覺得眼前好像閃過一道黑影,還以爲是被安曉發現了,她連忙擡起頭,做賊心虛的朝四周望了望,卻沒有發現任何一個人,不禁小聲唸了句‘奇怪’。穿過一樓大廳,從左側的旋轉樓梯爬上二樓,陸知鬱的動作輕而快,樓下的人幾乎絲毫未察覺到剛剛有人從他們的身邊經過。
陸知鬱剛一靠近林清溪的辦公室,宋翎立刻便察覺到了,立刻從沙發上起身閃到門外,猛地一下拉開門一看,原來是陸知鬱,正打算叫他,卻見他食指放在脣間“噓”了一聲,宋翎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隨後輕手輕腳的走出了辦公室,末了還小心翼翼的帶上了門,掛上一塊“請勿打擾”的牌子。
一推開小休息室的門,陸知鬱的鼻尖立刻就竄入一道淡淡的幽香,是他非常熟悉的味道,是林清溪獨有的體香。
林清溪像只小奶貓一樣蜷縮在不大的貴妃牀上,一張羊絨薄毯隨意的搭在她的身上,露出兩隻像藕一樣白嫩的手臂,披着半室陽光的人,像是被這突然闖入的男子氣息打擾了一般,忍不住嘟着嘴脣低聲囈語了幾句。
看着那微微賭起的粉脣,陸知鬱一時按按不住,俯身輕輕吻了上去,動作極其溫柔又小心,生怕將她從睡夢中驚醒。
睡得迷迷糊糊的林清溪,朦朧中感覺自己的嘴脣上傳來一陣溼噠噠的感覺,驚得猛地一下睜開了一眼,陸知鬱那張略帶了幾分邪意的臉便準確無誤的落入到她的眼裡。
陸知鬱絲毫不管她此刻是否願意,繼續趴在她的身上吻着那粉紅的香脣。清醒過來的林清溪立刻使出全身的力氣,雙手用力將他從身上推開,氣急敗壞的朝他吼道,“陸知鬱,你這是在做什麼?”
陸知鬱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角,深邃的眼底露出幾許壞笑,“沒看出來嗎?你打傷了我的未婚妻,我當然是來找你要補償來了。”
林清溪嘴角一抽,聲音變得冷漠了幾分,“哎喲,陸先生,請問您的未婚妻是哪位啊?”
“今天被你找保安扔出去,出盡了洋相的那位。”陸知鬱隨口回答。
林清溪仰着臉看向他,彎彎的眼底略帶了幾分諷刺的光,“今天有隻野狗趁我不在,突然闖進了我的地盤,還衝着我的人狂吠不止,我怕她一時瘋癲咬傷我,就只好找人把她扔出去了。難不成,那隻野狗,是陸先生您的未婚妻?”
她話音未落,陸知鬱的目光就冷了幾分,果然小野貓就是小野貓,還是那樣的伶牙俐齒,不僅把柳嫣嫣說成是畜生,還順帶拐着彎的把他也給
罵了,這世上,敢不怕死的罵他陸知鬱的,也就只有這隻膽大的小野貓了。
林清溪見他面色有些冷,腦袋裡開始計算着,如果待會兒他發怒動手的話,她活下來的機率到底有多大,或者趁他動手之前先想辦法逃出去呼救?
兩人靜靜的對視了一分鐘後,陸知鬱突然嘴角微微扯出個笑意來。
林清溪被他這個莫名其妙的笑容,搞得心裡發毛,卻聽他說,“就算是野狗,那也是我陸知鬱的狗,俗話說的話,打狗還要看主人,你這樣不顧我的面子打了我的狗,我是不是該替那畜生討回個公道?”
自知今天是躲不過去了,掩去心裡的擔心後,林清溪衝他嫣嫣一笑,“那陸先生想要怎樣討回公道?”
陸知鬱俯身,雙手撐在她的兩側,吐出邪邪的一句話,“獨擁佳人一夜。”
林清溪聽後不禁莞爾,他都擁她多少個夜晚了,今天竟然還會說出“獨擁佳人一夜”這樣含蓄的話,看來果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啊。
在他身邊待了三年,林清溪的一顆心早就鍛鍊的強大無比,“本小姐現在興致正濃,乾脆就現在吧,還等什麼晚上呢。”
話一說完,林清溪就湊到他的臉前,趁他還未回過神至極,伸出舌尖在他乾燥的脣上吻了一口,隨即後退了一步,眯笑着眼饒有興致的看着他。
果然,被林小姐成功挑逗起興致的陸先生,隨即朝着她撲了過來,抓起她的一條腿就往身前拉,卻不小心碰到了她昨晚扭傷的腳踝,疼的她哇哇直叫,“啊,疼死我了,陸知鬱,你快鬆手。”
陸知鬱見她疼的小臉煞白,將她的褲腳往上捲起,只見她的腳踝又紅又腫,皮膚上還掛着幾道擦傷的痕跡,“這是怎麼回事?”
林清溪想從他手裡掙脫出來,卻不想他的手像鐵鉗一樣緊緊的鉗制着她的腳,讓她絲毫無法動彈,再加上剛剛她那一下的扭動,腳踝處頓時傳來一陣鑽心般的疼痛,“陸知鬱,你快放手,我的腳就快被你廢了。”
陸知鬱卻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依舊抓着她的腳不動,臉色也隨之陰沉了幾分,“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弄傷的,我就放手。”
林清溪原本不想將昨晚出車禍的事情講給他聽的,可他那一副“你不說我就不放手”的氣勢,她索性豁出去了,以一個光怪陸離的姿勢坐在貴妃椅上,撅着嘴就是死死不肯說。
這個表情,是陸知鬱再熟悉不過的了,在過去的三年裡,兩人每次爭吵之後,她都是擺出這樣一幅賭氣的表情,和自己生悶氣。若是這是放在以前,陸知鬱都會直接甩給她一個冷臉,隨後再將她打入冷宮幾天,等她認錯了再重新召回寵幸。
可今天,陸知鬱卻跟她這倔脾氣槓上了,看着她那一臉倔強沉默的表情,他的心裡就生起陣陣怒火,手裡的力氣不禁加重了幾分,疼得她的臉都快扭到一起了。
林清溪還想死扛着,卻發現他的力氣越來越重,再這樣下去,她的這隻腳怕是要毀了,隨即哭喪着小臉坦白從寬了,“昨晚我和孟程遠出了車禍,他爲了救我斷了條肋骨,我腳上的傷是送他去醫院時不小心扭傷的。”
一聽她說昨晚出了車禍,陸知鬱目光一緊,隨即大手一伸把她撈到懷裡,一腳踢開休息室的門,大步的朝着外面走去。一樓的員工們不知道陸知鬱是誰,在看到自家老闆被他抱在懷裡,哭的一臉梨花帶雨,還以爲她受到欺負了,便團團圍了上來,不準二人離開。
人羣中有膽子大的男同事,甚至已經摩拳擦掌做好英雄救美的準備了,卻被陸知鬱渾身上下散發出來殺氣,嚇得不敢走上前去。
林清溪瞥了一眼冷麪黑神,尷尬的衝大家笑笑,“別這麼緊張,都是自己人,大家都去忙吧,不用管我。”
大家都面面相覷的互看了一眼,隨即紛紛散了去。隨後,陸知鬱便抱着林清溪大步的朝着門口走去。
出了門,上了車,陸知鬱腳下一踩,車子瞬間就飈出去好長一段距離。林清溪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把座位調到一個舒適的位置,將受傷的腳高高翹起,隨後閉上眼開始休息起來,一副看上去很享受的樣子,絲毫看不出她剛剛還是一副齜牙咧嘴的表情。
車子就快到索菲亞酒店時,一直閉目養神的人突然幽幽的開了口,“找間其他的酒店吧,我不想去索菲亞酒店。”說完林清溪像是預料到陸知鬱會問爲什麼一樣,又緩緩的解釋,“你住的那間總統套房,曾經可是差點成爲我和我那過氣未婚夫的洞房呢,我可不想再故地重遊一次。”
末了她還特遺憾的感嘆了一句,“時光荏苒,物是人非啊。”
“到底是害怕故地重遊呢,還是害怕會懷念起舊情人呢?”陸知鬱見她一臉哀怨的模樣,忍不住出言譏諷道。
林清溪轉過頭去看着他,眼神無比認真嚴肅,“我人都懷念不過來呢,哪有時間去懷念一個畜生。”
陸知鬱對她的回答感到非常滿意,一直緊繃的脣角突然微微勾起,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來,看的林清溪莫名其妙的。
車子在索菲亞酒店門口左拐,隨後穿過了長長的西井街後,再繞過大半個河柳公園,最後車子從公園的側門鑽了進去。
進了公園裡,車子七彎八繞的開了大約五分鐘的樣子,最後在藏在一片柳樹中的酒店門口停了下來。林清溪有些驚訝,她在南城生活多年,都不知道河柳公園裡藏了這麼一間風格獨特的酒店,沒想到陸知鬱就然會知道這裡。
陸知鬱停好車後,從車裡出來再繞過車頭走到另外一邊,拉開車門,彎腰抱起座位上的人,走進酒店大堂,跟工作人員要了一間最大的套房。
一進到房間裡,林清溪頓時覺得眼前一亮,指揮着陸知鬱抱着她在屋內環走了一圈後,不禁連聲稱讚了一番。房間裝飾非常的清新典雅,讓人在這寒涼的冬裡,感覺絲絲溫暖的春意,從落地的玻璃窗望出去,可以將院內的荷花池盡收眼裡。不知酒店主人用了什麼法子,讓原本在春天開放的荷花,愣是在這寒風凜凜的季節裡盛開的搖曳生姿。
陸知鬱此時卻沒有欣賞窗外美景的閒情逸致,將林清溪放在廳內的布藝沙發上後,便走到室外的陽臺,掏出電話按下一串熟練的數字,不到半個小時,原木色的厚重木門上傳來了一陣節奏的敲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