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沫眨巴着水靈靈的大眼睛.疑惑地望着李喬.目光清澈.似乎一眼就能望到底.陽光輕柔地跳躍在她的肩頭.顯得她膚色白皙又粉嫩.像芭比娃娃一樣的乖巧可愛.
“要我答應什麼條件啊.”
李喬目光璀璨地一笑.雙手背在身後微微前傾着身子.直視着錢小沫的雙眸.說道：“今天晚上有個跨年活動.我沒有女伴.你能幫我這個忙嗎.”
“跨年活動.”錢小沫囁嚅着嘴角.“我……我出席.好嗎.”
“總比每年都是我一個人出席的好啊.”李喬站直了身子.壓低了聲音.微蹙的眉間顯得十分苦惱.“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活動上總是有很多女生纏着我.我也不好意思拒絕人.我也不知道應該怎樣拒絕人……有你在.我想她們也不會死纏爛打了.所以.你能幫我這個忙嗎.”
錢小沫這才恍然大悟.自己相當於是一面桃花盾牌啊.
“好了.當然沒問題.院長.你照顧我們一家人.又經常幫我的忙.我當然能幫就會幫你.”錢小沫雙手拎着禮盒淺淺一笑.“那我先把東西放下就去照顧榮老先生了……”
“嗯.去吧.”
李喬雙手插在白大褂裡.臉上掛着清淺的笑意一直望着錢小沫的背影.良久才轉身離開.
錢小沫回到家放下東西.錢媽沒想着錢小沫剛走又回來了.急急忙忙迎了出來.
“媽.這是院長髮的福利.院長說中午有空過來吃飯.”
“好的好的.”錢媽歡喜得差點合不攏嘴來.“那你有沒有問院長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啊.”
錢小沫撇着嘴回道：“媽.我還趕着上班呢.哪裡有功夫問這些.就隨便做些好吃的就可以了.媽的手藝這麼好.院長就算不喜歡也會喜歡媽的手藝.”
說完.哄得錢媽心裡樂呵呵的.錢小沫則又急急忙忙感到了A08號的奎因家.
“早啊.榮老先生.”錢小沫在玄關換鞋.興高采烈地衝客廳里正在吃早餐的奎因打着招呼.“今天是元旦.榮老先生今天又可以見着您的孫子了吧.”
“他今天有事.來不了.”
奎因隨口應着.放下了手裡的勺子.用餐紙擦拭着嘴角的豆漿.一旁的男護工便輕手輕腳地收拾着桌面.將大半杯豆漿和還剩下三分之二的饅頭端進了廚房收拾着.很快傳來了水龍頭的流水嘩啦啦直落的聲音.
錢小沫快步走向奎因.他和往常一樣.吃完了早餐就要在窗戶下看書.
錢小沫便推着奎因的輪椅.看着他花白又稀鬆的頭髮.心裡微微有點涼意.推着奎因到了窗下.他也不多說什麼.捧着一旁的書輕輕翻了幾頁.錢小沫一直細細望着他.注意到他捧着書的手都在發抖.手背上零星的分佈着老人斑.鬆弛的皮膚堆積成了褶皺.泛黃又偏黑.骨瘦如柴.完全看不見有什麼肉.還是讓人觸目驚心.
錢小沫咬了咬脣角.想着奎因因爲長期一個人呆着憋出的怪脾氣.忽然說道：“既然榮老先生今天沒有活動.中午來我們家吃飯吧.大家在一起迎接新年.也更熱鬧.不是嗎.”
奎因依舊看着書.沒有應答.
但是錢小沫注意到.他翻書的手沒有再動.就連眼珠子也始終盯在一個地方.
“嗯.”過了片刻.奎因才緩緩擡起頭來.“謝謝.”
錢小沫笑着搖了搖頭.有一搭沒一搭和奎因閒聊着打發時間.轉眼很快就要到中午了.
奎因想着自己也很久沒有去看望錢小沫的爸媽了.便提議早些過去.令錢小沫沒想到的是.他們剛進門.就聽見了李喬的聲音從裡面傳來.錢小沫微微有些吃驚.推着奎因上前和錢爸打了個招呼.兩個行動不便的人便決定大戰一局象棋.廝殺幾個來回.
錢小沫則尋着李喬的聲音走向廚房.只見廚房裡李喬幫着錢媽在做準備工作.脫下了白大褂的李喬穿着一件淺灰色的燈芯絨襯衣.襯衣的袖子被挽到小臂以上.正好露出李喬白嫩又有肌肉的手臂.那雙在水龍頭下洗着土豆的手骨節分明勻稱.摸上去一定很舒服.
錢媽這時才轉過身來看着錢小沫.笑了笑.“來了啊……來.幫院長打個下手.院長說他今天要給我們露一手呢.”
李喬這時才知道錢小沫就在身後.他扭過身子來旋即一笑.“錢叔錢姨今天就好好休息.平時照顧小湘你們都累了.今天就當是放假了.還有我和小沫呢.”
錢媽聽李喬這麼說.更是喜上眉梢.催促着錢小沫趕緊來幫忙.等錢小沫繫好了圍裙.錢媽笑得更加深邃不解了.她躡手躡腳地出了廚房.還不忘記帶上門.只留李喬和錢小沫兩個人四目相對.
錢小沫期初還有點不知所措.不過李喬是最親近人的.雖然兩個人私下並不怎麼熟絡.但李喬一面做事一面閒聊着.很快錢小沫也融入進去.錢媽在廚房外偷聽着.聽見裡面傳來的笑聲.錢媽心裡的石頭也算是落地了.
“你在幹嘛啊.”錢爸看着錢媽.喚了一聲.
錢媽竊喜着走向錢爸.在棋盤側邊坐下.壓低了聲音.“聽見了吧.他們笑得多開心.這還是小沫回來後.我第一次聽她笑得這麼開心啊.”
“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你想啊.現在小沫和雷銘分手了.是時候重新再交一個男朋友啊.難道.你想要小沫一輩子跟雷銘耗着啊.”說起雷銘.錢媽就拉下了嘴角.“想當初.我就不該撮合他們在一起.你看看現在.小沫和雷銘在一起.到底是什麼下場.”
“噓.”錢爸一臉不悅打斷了錢媽的話.示意看了眼廚房的方向.“別再說了.”
“現在.院長和小沫走得很近啊.”奎因這個時候才說了句話.
錢媽又立刻笑了出來.“是啊.我看院長這人就不錯.”
“哎.順其自然吧.”錢爸終結了這個話題.繼續下着棋.
奎因卻目光凌厲地看向廚房.眉目緊皺.眼神深邃.眸底深處像是翻滾着驚濤駭浪.
約莫過了兩個小時.
午飯.在李喬心靈手巧之下.別樣的豐盛.
錢小沫進進出出端着菜.如果不是她親眼所見.還真想不到像李喬這樣事業有成的男人還會自己下廚.而且做得如此一手的好菜.錢爸錢媽也是讚許不已.奎因安靜地看着滿桌子的菜.時不時誇讚幾句.
“今天明明是請你來吃飯的.結果.還讓你忙活了這麼久.”
廚房裡.錢小沫從李喬手中接過最後一道菜.脣畔的笑意是感謝也是抱歉.
李喬毫不介意.脫下了身上的圍裙.笑道：“這頓飯不算.你還欠我一頓飯就是了.”
錢小沫眨了眨透亮的雙眸.這才淺笑着點了點頭.“好.”
兩人前後腳出了廚房.在桌前坐下.桌子不大.五個人擠一擠.反倒更顯得熱鬧了.
席間.大家說說笑笑.錢媽總是找些話題想要拉進李喬和錢小沫的距離.奎因一直冷眼旁觀.打量着李喬.又審視着錢小沫.似乎想要從他們言談舉止之間看出什麼端倪來.一直都在捕捉着什麼蛛絲馬跡.
“對了.我今天還帶了禮物過來.”李喬說着.起身離席.雙手捧來了一個白裡透着粉的精緻大禮盒.笑着捧給了錢小沫.“錢叔錢姨已經收了禮物.這一份是給你的.”
“我的.”錢小沫有點詫異.趕緊起身.看了眼禮盒.卻並未接過來.“你已經發過福利給我們.我……哪裡還能再收你的禮物啊.”
“福利.是作爲院長給你的.禮物.是作爲李喬給你的.”
錢小沫一時間不知所措.看着李喬認真的模樣.她也不好拒絕.只能接了過來.
“快打開看看裡面是什麼.”錢媽伸長了脖子笑道.
錢小沫看了大傢伙一眼.坐了下來.將禮盒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打開了盒子.只見裡面是一條疊放整齊的粉色禮服短裙.錢小沫將裙子提了起來.錢媽大呼好看.
“今天晚上.你可以穿着它.陪我出席活動.”李喬溫暖的聲音在錢小沫耳畔響起.
錢媽一聽自家女兒要陪李喬出席活動.那更是笑得做夢都要笑醒啊.
錢小沫只是笑笑.道了聲謝.並沒有多說什麼.大家又一起吃着飯說笑着.
一頓飯吃完.錢小沫和錢媽忙着在廚房收拾.錢爸在照料錢小湘.客廳只剩下李喬和奎因兩個人在窗前曬着太陽.窗外的冬日慵懶地拂過窗臺.空氣中能隱隱看見塵埃.陽光正好落在奎因的大腿上.暖暖的.他捧着杯茶靠着自己的大腿.杯中騰騰昇起一縷縷的熱氣.
“晚上.是在療養院舉辦的活動嗎.”奎因問道.
李喬呷了口茶.搖着頭.“不是.是幾個集團之間組織的跨年舞會.”
“我記得.療養院背後也是有集團入股的吧.”
“嗯.是.”李喬的臉色微微一沉.說到這裡.他似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聊下去了.“您慢慢曬太陽.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說着.李喬放下茶杯進了廚房.
奎因的嘴角保持着狡黠的笑意.他始終看向窗外.品着杯中的茶.目光卻是若有所思.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摸出了衣兜裡的手機.手指敲打着鍵盤發送了一封短信.
短信發送成功後.奎因繼續若無其事地品着茶.曬着太陽.如同平日裡的每一天.
廚房裡.收拾得差不多了.李喬接了通電話.工作上的事情不得不先走.
錢媽催促着錢小沫去送送李喬.錢小沫抿嘴點着頭.在玄關換着鞋子.
奎因這個時候突然回頭笑道：“祝你們今晚玩得開心.”
錢小沫和李喬同時看向奎因.李喬臉上的笑意不減.“謝謝.也祝你.新年快樂.”
奎因舉了舉手中的茶杯.算是一種祝福的示意.卻掩蓋不了眸中深處的寒意.
..
短信內容：“今晚.跨年舞會.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