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沫,接下來你又準備吃什麼奇葩?”
“……”
那是BOSS大人自己孤陋寡聞,還說什麼奇葩!
好在她錢小沫不嫌棄BOSS大人的沒文化,否則她還指不定捧腹大笑三天三夜。
簡直是無法交流。錢小沫嘆了口氣,跟着這樣的BOSS,真不知是喜還是憂啊!
錢小沫環顧四周尋找着美食,突然腹部一陣劇烈絞痛,像是有人揪着她的腸子在載歌載舞,疼得她面目猙獰,捂着肚子立刻蹲了下去。像是一顆投入人海的土豆,立馬被淹沒的不見了蹤影。
雷銘自顧自的走着,發現路人對着他身後指指點點,還圍了上來。
他好奇的回過頭,才發現錢小沫被人簇擁在正中央,渾身抽搐。
“讓開!”
雷銘大手一撥,立刻從人羣裡開闢了一條路,他快步而上,蹲在錢小沫的面前。
“喂,你怎麼了?”
“我……我肚子疼,上腹部還漲得難受……根本、根本站不起來……”
雷銘皺眉,見她臉色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立刻用力將錢小沫擁入懷裡,一手捂着她的頭,抱了起來。
“錢小沫,你給我撐着,聽見沒有!”
錢小沫在他的懷裡蜷縮着,嬌小得楚楚可憐,緊緊地揪着雷銘胸口的衣服不撒手。
雷銘抱着她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顫慄,他咬着牙,十指因爲太用力而變得蒼白。
他立刻大步流星地衝出人羣,踩着紛紛揚揚飄落的雪花,他的目光冷得可以掉出冰塊。
巷子外,一輛黑色豪華轎車駛過。
車內的男人指着車窗外抱着錢小沫上車的雷銘,一臉愕然,“老婆,那不是你哥嗎?”
“我哥怎麼會在這種地方?”雷晴翻着雜誌,根本懶得看一眼。
雷晴的老公秦浩然,卻斬釘截鐵地點着頭,“真的,老婆,他還抱着一個女人!”
“哈!更不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哥?連我都不肯抱一下,還會抱其他女人?”
秦浩然被雷晴的話噎着了,雷銘的確是這樣的一個人,那剛纔那人,他一定是看錯了!
雷晴的轎車在紅綠燈左拐,駛入富人區;雷銘則坐着公司的車,右拐,直奔醫院。
“喂,錢小沫,說句話!”
後排,雷銘不安的望着靠在自己肩頭上的錢小沫,她始終拽着他的手不放。
“我……還沒死……”
“……你這是疑問句還是肯定句?”
錢小沫閉上眼睛,多說一個標點符號都痛。
雷銘握着她的手使了使勁,另一隻手撫着她的頭,像是在摸一隻曬着太陽午睡的小貓咪。
“BOSS……”
“你沒死!”
“……這是去哪兒?”
“醫院。”
錢小沫猛地睜開眼睛,忍着痛搖着頭,“不、不去醫院!”
“爲什麼?你疼得很厲害,必須去!”
“不……不能去……”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又不乾淨,BOSS大人說過死活都不會去醫院的!
她可不能因爲自己,而讓BOSS大人去醫院啊……
她、她肯定會被喜怒無常的大BOSS扣錢的!這纔是重點!!
錢小沫掙扎着從雷銘的懷裡直起身子,搖搖晃晃。
雷銘疑惑地望着她,“你想做什麼?”
“停、停車……”
錢小沫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去抓車門。
“錢小沫!你瘋了!現在是行駛中!”雷銘氣急敗壞抓回了她的手。
“我要……下車……”
錢小沫執拗得像是耕田的老牛,又去開車門,雷銘又伸手去攔她,兩個人在顛簸的車裡爭來搶去,一會撞到頭一會撞到手,像是搖晃在簸箕裡的兩顆豆子,錢小沫懷疑自己用不了多久渾身就痛得散架了。
“錢小沫!你敢開車門,明天就從公司滾蛋!”
“……”好狠的BOSS!
前方的司機實在看不下去,一句幽幽的話飄來,後座的兩人都住了手。
“那個,BOSS,車門我是鎖了的。”
雷銘滿頭黑線,遇見錢小沫之後,他嚴重懷疑自己感染了她的白癡病!
錢小沫無奈的捂着肚子蜷縮起來,十分鐘過後,她被醫生護士安排進了急診室檢查。
雷銘等在外面,完全忽視了周圍可能存在的細菌病毒,還有揮發在空氣中的消毒水因子。
病牀周圍的帷幕拉開,醫生拿着病歷夾走了出來。
“病人沒有大礙,只是吃多了不消化。”
“……她確實吃得夠多!”雷銘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的。
“病人康復後要注意減輕精神壓力,進行適當的體育鍛煉,制定合理的飲食結構,切忌暴飲暴食。”醫生叮囑了一番才離開。
雷銘站在病牀前,看着一臉傻笑的錢小沫,他真的是又氣又想笑。
“休息一會兒你們就可以離開了。”護士目不轉睛的看着雷銘,半晌才挪步離開。
雷銘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坐在病牀邊的椅子上,苦笑,“你將來肯定是撐死的。”
“我……”錢小沫剛要高聲反駁,猛地一扯,腹部還是隱隱作疼。
“這是食神在天上懲罰你,誰讓你一個人吃了三個人的量!害得非洲難民飽受飢餓!”
“……”這都和她錢小沫有關?
“要不是BOSS逼我吃那麼多烤麪筋,我也不會消化不良。”
“你怪我?”雷銘交疊雙腿,不可一世的斜睨着她,“錢小沫,誰帶我去那種地方嚇我的?”
“大BOSS天不怕地不怕,誰知道……誰知道你怕蟲啊?”
“現在你總該知道了!這就是你的報應!”
雷銘得意的揚嘴而笑,腳後跟撐在地上,椅子前後搖晃的像是得意的小學生。
錢小沫無話可說,得罪天得罪地,也不能得罪終極大BOSS!
自認倒黴吧……
“呃,我好飽哦!”病牀上的錢小沫伸手在小肚子上來回撫摸着。
一旁的雷銘卻是撇着嘴,他餓得心慌!!
半個小時後,雷銘和錢小沫從醫院出來,吃過藥之後,她已經好多了。
“錢小沫。”
“嗯?”
“這頓飯不算,下個月發工資你還要請我。”
“……”BOSS大人,男人何苦爲難女人?
錢小沫忽然覺得自己又不舒服了,她要住院,她要掛點滴!
“還有,明早上班別遲到!”
“啊?”
錢小沫揮着手裡裝着藥的小袋子,示意她還沒有上車,可雷銘早已經坐上轎車揚長而去。
“BOSS,不用等錢小姐嗎?”
“她走着回去正好消食。”
雷銘看着車後還在揮手,小跑着想要追來的錢小沫,咧嘴淺笑,以爲錢小沫是感恩戴德。
他心滿意足的收回目光,忽然瞥見錢小沫剛纔坐的位置上,有一個白色的口袋,裡面居然是還沒吃完的烤麪筋!這個包子妞吃多了不消化成那樣還惦記着……
這麼說來,她揮手的時候嘴裡還在說話,那麼她說的一定是——
“喂,BOSS大人,我的外賣!我的外賣!”
雷銘一頭的黑線,他還沒有幾串烤麪筋來得重要!!
“BOSS,回家前需要買消毒水嗎?”
雷銘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爲什麼?”
“BOSS不是進了一趟醫院嗎?”
雷銘一愣,他竟然着急得來忘記了自己最討厭來醫院。
“不用,直接回家。”
車子飛快的開過街角,錢小沫喘着氣終於停了下來,追不上了追不上了。
“反正是BOSS大人花錢買的,就當是給BOSS大人的紀念品好了。”
錢小沫無奈的站直身子,撫着肚子慢慢地走回了出租屋。
回到出租屋後,錢小沫腹部的不適感漸漸淡去,她看了眼手裡的藥,既然不疼了還吃什麼藥?留着下回又消化不良的時候再吃吧!錢小沫偷笑着將醫生開的藥放進抽屜,從小到大她最不喜歡吃藥,寧可留着肚子吃甜甜的糖果。
“OK,睡覺!”
錢小沫歡呼的剛起身,手機一個震動,是雷銘打來的電話。
“大BOSS?”
錢小沫盯着閃爍的手機屏幕,像是捧着滾燙的山芋,差點驚愕的扔進面前的魚缸裡。
接還是不接?接還是不接啊?
錢小沫着急的原地打轉,要是這麼晚了還被強行帶走,那就不是清潔工和廚娘這麼簡單了!接也是死,不接也是死!爲了彰顯錢小沫士可殺不可辱的高尚氣節,她決定不接!
對,不接,而且還要主動掛斷!
深更半夜,老闆給一個女下屬打電話,這個動機再明顯不過了!
她吃多了吃傻了纔會接!
錢小沫顫抖的伸手想要掛斷電話,不知道怎麼鬼使神差的,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了雷銘的聲音——“錢小沫!”
天啊!這個電話怎麼會自己叫出聲來?
她不是掛了嗎?
“錢小沫,說話!”
錢小沫悲催的咬了咬牙,趕緊擠出甜膩膩的聲音,“喂,大BOSS,這麼晚了,有事嗎?”
“……錢小沫,你吃錯藥?”
“我還沒吃呢。”
“那你就是該吃藥了!”
“……大BOSS這麼晚打電話給我,只是爲了那我開涮的嗎?”
電話那頭的人停頓了很久,錢小沫偏着耳朵聽了半天都聽不見聲音。
信號不好?手機沒電了?
錢小沫踱步來到窗前,將手機高高舉在窗外,“喂”了好半天,還是聽不見雷銘的聲音。
大BOSS睡着了?
被懷疑睡着了的大BOSS,此刻正端坐在餐桌前,手機開着免提。
自我詫異着,他打電話做什麼?
“大BOSS,我困了,晚安!”
免提裡傳來忙音,雷銘揚了揚眉梢,居然敢掐他的電話!
雷銘咬了口餐桌上用微波爐打熱過的烤麪筋,回味着,在小吃一條街裡發生的事情,還有剛纔那一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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