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向房間,輕輕推開門,還清晰地記得那一次,半夜,她因爲寒冷而摸進了他的房間,他差點就掐死了她。
可是,最後卻讓她睡在他的房裡。自那次之後,她知道雖然他外表一直冷冰冰的,可是內心,並不如外表般。之後的一次,也是在這兒,他倏地打開門,就那麼毫無預警般,吻上了她……
白汐琰撫上自己的脣瓣,那裡彷彿還留有那次的餘溫,讓她四肢酥軟。
也還記得那一次,爲了炫鷹,兩人鬧翻,她說,她接近他的目的,最初只是爲了炫鷹,可是,他卻說,給她一夜的時間,讓她去偷他的炫鷹。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可是他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她又怎麼下得了手,如果她下得了手,那麼這麼多的日子,她早已經得手了不是嗎?可是他又是如此瞭解她,他知道她不會偷,他居然把炫鷹放在了茶几上。
浩恩,你如此的良苦用心,又怎能讓我不愛你,不寵你呢?可是那時候你這樣懂我,而現在,你又爲何不懂我了?我要的是什麼,我要的只是我們當初的那份真實,要的,是也能讓你寵着的感覺。工作固然也重要,可是卻感覺你離我越來越遠,我那麼依戀你,如果有一天,你要是真的離我而去,我又該何去何從。
或許你會給我你的諾言,我承認,我也喜歡聽你的甜言蜜語,有哪個女人不喜歡聽自己愛着的男人說的甜言蜜語,可是,那份深沉的愛,在那樣空曠的別墅內,讓我只覺得像是飄浮在空氣中的灰塵般,隨時都會被風吹散。
並不是我對你沒信心,我只是怕自己太過於用心。我沒有如以前般有信心,我也變得越來越煩躁,我怕自己會因爲一點點小事而和你吵架,我怕自己會因爲壓抑而尋找事端。我更怕,到那個時候,你會拿着鄙夷的眼光看我,你會覺得,我怎麼會是這樣一個人?所以,我想平靜幾天,我想離開你幾天,我想過幾天,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我想讓自己去無窮無盡地想你,然後,我發現,我是真的想你了,我便會回到你的身邊,那時候,我便會珍惜這種,在一起的感覺。
白汐琰窩在公寓一整天,來的時候買了吃的東西,簡單吃了點,便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如以前般,拿着遙控器一個頻道一個頻道換,沒有過多的心思看什麼電視,不知不覺,便在沙發上睡着了。
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屋內的電話突然鈴聲大作,嚇了她一大跳,響了好久,她才遲疑着接起電話,那端立即傳來焦急的驚呼聲:“汐琰?”
白汐琰怔了下,能聽得出他的驚慌,那個聲音彷彿來自於心底深處,心微微顫抖着。
原來,她是這般的想他,即使才離開一天不到,她卻是如此想他了。
然後,她卻沒有說一句話。她的沉默,讓電話那端的人更慌亂起來:“汐琰?是你嗎?”明知道那裡不可能有別人,可是他卻還是小心翼翼的問着。
微促的呼吸聲,紊亂的心跳聲,就在她的耳畔,形成一股強烈的思念,韻繞在她的周圍。
“汐琰,怎麼不說話?”容浩恩緊緊捏着方向盤,開在前往公寓的路上,前方是紅燈,他卻沒有停車的跡象。
白汐琰聽到那端傳來的尖銳的汽車喇叭聲,不禁握緊了手裡的話筒。
“浩恩……”
“你等在那裡,我馬上就到……”聽到了她的聲音,他似乎是輕輕呼了口氣,然後便掛斷了電話。
白汐琰聽着話筒裡嘟嘟的聲音,有種恍惚的感覺。望着外面的夜色,已然華燈初上。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便傳來他敲門的聲音,還有焦急的呼喊聲:“汐琰?汐琰?”
容浩恩懊惱自己,居然沒有將公寓的鑰匙帶在身邊,他只有一個勁地按着門鈴,拍着門。
白汐琰望向門口處,他就站在外面,只要她打開門,便能看到他。她也可以如以往一樣,望着他笑着說:“浩恩你回來啦?”可是,現在,不是以前。
她走到門邊,倚在門背上,聽着門外傳出來的聲音,就那樣怔怔聽着,卻始終沒有打開門。
“汐琰,開開門好嗎?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談……”
“汐琰,不要這樣……”
“汐琰,我求你了,不要這樣,開開門好嗎?”他的聲音一遍遍,在她耳邊響起,耐性也在時間中漸漸消磨。
“白汐琰,快開門,再不開,我踹了!”
白汐琰在門內聽到他的話,忽然就笑了。
“浩恩,你用得着踹嗎?沒鑰匙,你不是一樣進得來嗎?”
門外的人聽到她的聲音,似乎怔了下,然後便突然沒有了聲音,過了許久,他才又輕聲說道:“那你讓我進來嗎?”
“浩恩,我說過,我想一個人靜靜,如果我想通了,我便會回去的……你也回去吧……”
白汐琰說道,倚在門邊,靜聽門外的動靜,這樣子,就像是兩個慪氣的孩子般,你在那端,我在這邊,卻彼此心繫着彼此。好久好久都沒有聽到門外的動靜,她以爲他是真的走了,心裡不禁升騰起一股失落,而卻在那時,忽又聽到他說道:“好吧,那我就在這裡,陪着你一起靜……”
他還是不想放棄,白汐琰無聲地笑,他這樣子呆在門外,讓她又怎麼靜得了?
不過,既然他想那樣,就讓他那樣吧,她要硬得下心腸,不能讓他那樣兩三句話,就動搖了自己的意志,就軟了下來。
白汐琰一個人在屋子裡,獨自做着晚餐,將電視聲音開得很大,還將每個房間的燈都點亮,儘量地刻意 地,不讓自己去想門外的另一個人,不知道他吃飯了沒有,不知道他是坐在外面,還是已經等不及回家了。很想開門去看一下,卻只是站在門後,從那貓眼向外看,外面一片空蕩蕩,只有走廊處幽暗的燈光,散着清冷的光芒。
電視里正播着天氣預報,說今晚有一股強冷空氣降臨本市,屆時氣溫將明顯下降十到十五度。
白汐琰吃麪的手在半空中停住,轉而又望了望門外,又望了望牆壁上的鐘,離剛剛門內門外的談話,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三個小時,他難道真的還等在門外嗎?如果一直坐在那裡,那麼長時間,還不驚動小區的保安嗎?
站在門邊躊躇了良久,想要開門,又犟着不開。來來回回在屋子裡走了不下幾十趟,還是沒有決定下來。最後,還是往沙發上一坐,輕撫着隆起的腹部,喃喃自語道:“寶寶,你們說,媽媽要不要讓爸爸進來?”
“……嗯,什麼?不讓?爸爸不疼媽媽是不是?好好……不讓……”
她調整了個舒適的位置,似乎是已經說服了自己,然後邊吃着水果邊看着電視,只是一會兒,又喃喃道:“可是……要是爸爸凍感冒了怎麼辦?”
“什麼?讓他感冒?……嗯……也是,讓他凍凍清醒,看他還是去招惹小女孩不!”白汐琰狠狠咬了口手裡的蘋果,惡狠狠道。
可是,其實,心底還是有那麼點 點捨不得,要是他真的凍感冒了怎麼辦?
唉不管了,隨他怎樣,凍感冒了也好,餓壞了也好,她這次,一定要狠下心來,她白汐琰,這生命中,並不只是爲了一個叫容浩恩的男人轉的。
只是,眼望着電視,手裡啃着蘋果,卻一副食之無味的感覺,而電視裡在放些什麼,她根本就不知道。
煩躁地拿過一邊的包包,掏出手機,她找小陽聊天轉移注意力還不行嗎?
手機拿在手裡,卻赫然發現是關機的。她才記得,早上赴向凌宣的約時,小陽替她關了機,說是怕正在發揮罵人時,被某些人騷擾斷了興致。結果,連罵人的把戲都沒有,當然更不會有騷擾。
她按下開機鍵,手機纔剛剛開啓,便有信息提示間不斷的響起。
手機屏幕上顯示,有十二通未接來電及十幾條未讀短信。
她翻開,多半是他打來的電話,看那些時間,還是在中午時分 ,也有接近晚上的時候,還有幾通是小陽打來的,也是在中午時分,還有一通是纔打沒多久。
不去理會這些,她徑直按開了短信。這一看,便傻眼了,屏幕上滿滿的十幾條信息,全是他發來的。
“汐琰,你在哪裡?”
“汐琰,收到請回個話!”
“汐琰,是要懲罰我嗎?那也不要躲得不見人影……”
“老婆,我好擔心你……”
這些,全是中午到下午那段時間段裡發的,還有,便是在剛剛三個小時裡發的。
“老婆,你在幹什麼?肚子餓了嗎?吃飯了沒?”
“今天晚上吃什麼?我好像聞到香味了……”
“老婆,外面好像冷了,你有沒有冷,多穿件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