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說,你別走,免得王思思看到我單獨跟顧南風相處,不好。
哪知和尚邁着大步離開了,刻意給我們留下獨處空間。
顧南風見我杵在那裡不動,甚至還有落荒而逃的打算,猛地上前一步,伸手把我拽進懷裡,兩隻手用力地捧住我的臉,熱烈的吻就送了上來。
他的吻向來激烈霸道,跟他骨子裡的氣質相符,我的舌頭和嘴脣被他大力的吮吸,他似乎要把我嚥下去,不給我一絲喘息的機會。
在我快被窒息而亡的時候,他才逐漸放緩,雙手依舊禁錮着我,生怕一鬆手我就反抗他。
他是不是,也曾這樣熱烈地親吻王思思?
我承認,這一刻,我醋意濃厚,根本壓制不住心中的猛獸,滿腦子都是王思思生日那天他二人一起接吻的場景。
他的舌頭不知疲倦地在我口中游走,我突然無情地咬住他的舌尖,想逼退他。
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依舊用溫熱的脣含住我的脣,輕輕摩挲不願放開。
直到嘴裡充滿血腥味,我才放開他的舌頭,他終於鬆開我的脣,筆直地站在我面前,目光深邃地打量我。
“你昨天中午去了哪兒?”顧南風見我臉上貼着創可貼,伸手摸了過來。
我躲過他的手,冷聲說道:“學長,你現在是王思思的男朋友,不應該親我的。”
顧南風沒想到我會這樣說,頓時愣住了,嘴裡繁複咀嚼“學長”二字,最後憤憤扯着我的衣領,壓低聲音咆哮道:“天底下有幾個給學長打飛機的學妹?你有種親口告訴我,你從沒愛過我!”
我揚起脖子吃力地看着他,鼓足勇氣對上他猩紅的眼眸,一字一頓道:“我,從沒有,愛過你!”
“好,好樣的!宋平安!”最後三個字,他說的咬牙切齒,我確信那一刻他是恨我的。
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我配不上他,他又有了新的女朋友,我們繼續糾纏,不會有好結果。
我只能,這樣說。
對大家都好。
推開他,我深吸一口涼氣,大步朝帳篷走去,王思思嬌美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我的視野,她惡毒地瞪了我一眼,問:“你是不是找顧南風了?”
顧南風就在我身後,明眼人一眼就知道我剛跟他說完話,我的確找了她的顧南風,還被他強吻了。
明顯,王思思不想聽這些,而我不巧又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對她三分厭惡三分忌憚三分可憐,遂否則,“班長多慮了,我跟顧南風早都是路人,又怎麼會主動找他呢。”
王思思何等聰明,當然不相信我的話,她突然靠近我,低聲道:“昨天趙慧勇那個沒用的沒得逞,叫你僥倖逃脫,以後你可沒有那麼好的運氣。想活命的話,初三就給我轉校,否則,我叫你生不如死!”
說完,故意撞了我一下,又微笑着朝顧南風走去。
從王思思的話裡可以聽出,趙慧勇並沒將事情的全部經過告訴她,比如,我已經知道幕後黑手就是她王思思。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她愛顧南風,凡事爲顧南風着想,這就夠了。
轉校應該是件麻煩事,我不曉得如何給顧主任開口,顧主任跟李老師煩透了我,他們會把我轉到哪裡去?師專嗎?
算了,只要有學上,我就滿足了。
地震後的廣達市徹底成了難民營,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帳篷,就連高考都在學校搭建的帳篷裡進行。
因爲缺乏管制,廣達市的治安並不是很好,大有入室偷盜、大街搶劫的事情發生。
高考結束後,學校爲我們準備期末考,我時常帶着書去偏僻的巷道里複習,這段時間我除了看書,就是偷偷地想顧南風,其實,離開顧南風並不會要了我的命。
看完書已經下午六點了,夕陽的餘暉給廣達市渡上一層鮮紅的光,顯得格外寧靜。我合上書戀戀不捨地回帳篷,心裡盤算,期末考結束後出去找個工作,掙點生活費。
不知從哪蹦出來一羣人,他們穿的流裡流氣,就像電影裡的小混混,我對這種人向來沒有好感,立即帶着書往路邊靠了靠,生怕擋住他們的路。
“這小妞長得不錯。”人羣中不知誰喊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害怕,我又聽到了一道無比熟悉且叫我厭惡至極的聲音,“這女人就是顧南風的前女友,今天叫咱們遇到了,千萬不要浪費!”
我抱着書撒腿就跑,在這裡遇到賈晨光算我倒黴,只要跑出這條巷道我就安全了。
“愣這兒做什麼,把她給我逮回來!”賈晨光暴跳如雷。
很快我被人七手八腳地按住,又把我四仰八叉地擡到賈晨光面前,我一邊掙扎一邊怒吼,“我跟你本就無冤無仇,是你妹妹不斷地欺負我,你現在爲難我算什麼好漢。”
賈晨光上來甩給我一個耳光,揪着我的頭髮齜牙咧嘴道:“你的顧南風廢了我,這個仇總得有人受吧。”
這羣王八蛋不顧我的哀求,“呲啦”一聲扯開我的短袖,裡面就剩一件粉色的小衣,這還是顧南風買給我的。
在我以爲今日在劫難逃之時,突然一道男聲,制止他們的動作,“都他媽給我住手,最近風聲這麼緊,惹了事誰擔!”
禁錮我的人幾乎同時放手,把我狠狠丟在了地上,我撿起撕成兩半的短袖蓋在胸口,警惕防備地看着來人,從他的話語裡可以聽出,他是這羣人的頭頭。
那人二十來歲,不算高,卻很胖,圓滾滾的肚子把T恤都快撐爆了,他慢悠悠地走了過來,斜睨了眼地上的我,對賈晨光道:“你這是做什麼,早上才交代你的事你就忘了?”
看的出來賈晨光十分敬畏這個矮胖子,唯唯諾諾地解釋,“鋒哥,這女人是顧南風的前女友,我太想報復顧南風了。”
鋒哥?難道他就是趙慧勇嘴裡的徐國鋒,王思思陪睡的男人?面對這種長相的男人,王思思還能貢獻自己的處子之身,她的確愛顧南風,就憑這一點,我就不該跟顧南風繼續不清不楚。
聽到賈晨光的話,徐國鋒看我的眼神變得深沉難測,突然莫名地笑了起來,臉上的肥肉隨之抖動,“顧南風那小子桀驁不馴,多次不聽林浩然的警告,壞了我跟林浩然的生意,林浩然爲了老大的顏面暫時不收拾他,我可不會縱容他。”
聽得出來,徐國鋒對顧南風充滿敵意,我怯懦地往後退了退,聲音都在顫抖,“你們要做什麼?”
徐國鋒走到我面前扯住我的頭髮,邪笑道:“長得倒不錯,估計還是個雛,能賣個好價錢。走吧,哥哥帶你去師專掙大錢!”
“我不去!”我激烈掙扎,徐國鋒說“掙大錢”的表情跟我媽說這話時的表情一模一樣,眼中充滿貪婪和淫邪,我頓時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由不得你!”徐國鋒扯着我的頭髮,把我往巷口拽,那裡停着一輛黑色的轎車,他快速拉開車門,把我塞了進去。
“放開我,我哪兒也不去!”趁徐國鋒關門之際,我從車裡撲了出來。
賈晨光一腳就把我再次踹了進去,臉上火辣辣地疼,全身焦躁地像是爬滿了螞蟻,一刻都靜不下來,除了害怕和躁鬱,沒有其他情愫。
十四五歲的我,就是如此慌亂和不堪。
突然,一個籃球砸在轎車上,接着傳來顧南風盛怒地吶喊聲,“賈晨光你媽逼,把宋平安給我放了!”
顧南風來救我了!
每當我危機時刻,總是他伸出援助之手。我最愛的南風,傷的最深的南風,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賈晨光急不可耐地拽着我從車裡下來,他的小弟像堵牆似的把顧南風圍在外面,顧南風的目光牢牢鎖在我身上,手上跟賈晨光的小弟們推搡撕扯。
可雙拳難敵衆手,他根本撿不到什麼便宜,很快被賈晨光的小弟們打趴下了。也不知賈晨光到底給徐國鋒辦什麼差事,身邊的小弟比之前學校裡的小弟厲害多了。
“顧南風,既然你今天送上門來,咱們好好算算之前的賬!”賈晨光有肆無恐,他扯着我的頭髮得意地衝顧南風笑。
“賈晨光,想報仇衝我來,放了宋平安。”顧南風擦了擦嘴角的血,語氣依舊強硬。他似乎從沒有怕的時候,即使現在滿身腳印,看上去狼狽至極。
“放了宋平安也不是不可以,這樣吧,你揮刀自宮吧,把你老二切下來,我就放了宋平安,否則,今晚就把她拉到師專賣個好價錢,師專的逍遙苑你不是沒聽說過!”賈晨光的手毫不客氣地伸進我的小衣,在我尚未發育成熟的青果子上捏了一把,疼得我倒抽一口涼氣。
我拼命扭動身子想掙脫他的束縛,同時對顧南風大喊道:“你走吧,別管我!”
賈晨光從腰間摸出一把小刀丟到顧南風面前,逼迫道:“脫褲子,切老二!”
“顧南風,你犯賤啊,我叫你別管我,你他媽是聾了嗎!”見顧南風雙手顫抖着覆在自己的皮帶上,我急火攻心口不擇言地罵了起來,“我根本不愛你,你在這裡犯什麼賤,趕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