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嘿!宋小姐!在這遇到了你!”果不其然,我剛擡頭,還沒來得及跟他們打招呼,柳老闆便激動地站了起來,像是關切又像是試探地問:“你最近跟張少……過得可還好?”
方欣條件反射般斜睨向我,估計正在琢磨柳老闆說的是什麼意思。
不想叫方欣知道我的過往,我只想重生生活,便對柳老闆笑道:“您說笑了,張少的近況怎麼樣,我哪裡知道。我的近況倒是可以跟您說上一二。”
接着把方欣送到他二人面前,介紹道:“這是我的新同事,A區銷售部主管小方,今天由她給您二位介紹商鋪和別墅,我是她的下屬,在一旁給你們添茶倒水。”
“勞宋小姐大駕爲我添茶倒水,那可是柳某的榮幸。”柳老闆笑得開懷,豆豆眼眯成一條縫,特別像一條王八,我厭惡極了。
方欣怪異地打量我一眼,低聲詢問:“小宋,你跟柳老闆認識?”
我立即擺手,“不認識,不過在上一份工作中跟他有過一兩次接觸,像我這種平凡的人,怎麼認識大老闆呢。”
說着看向柳老闆,帶着醉人的笑意,問道:“您之前肯定不認識我,咱們今天重新認識一下,可好?”
柳老闆是個人精,我的話是什麼意思他瞬間明瞭,雖然我並沒指示他的本事,但他應該不會不給我臺階下。
聽到我的詢問,他笑得更歡快,立即點頭道:“好啊,好啊,咱們重新認識一下。這樣,小方負責跟何老闆溝通,我跟小宋投緣,咱們好好聊聊你們的熱賣商鋪。”
這下難住我了,我對銷售一竅不通,遂看向方欣,低聲道:“方姐,我沒經驗啊。”
“別啊,小宋,這位難搞的柳老闆我就交給你了,我把提成給你分一半。”她笑眯眯地把我推到柳老闆身邊,接着又走到錢老闆面前,“錢老闆,咱們要不重開一間雅間,單獨聊聊?今天是頭次見面,有很多細節您都不清楚呢。”
不就是賣個商鋪跟別墅,至於分開單獨聊嘛?我立即看向方欣,“方姐,沒這個必要吧。”
“哎,怎麼沒必要,咱們幹銷售的,主要乾的是服務,你在這把柳老闆伺候好了,有的是好處,他大方的很呢。”方欣挽起一聲不吭的錢老闆出了門,臨走前,刻意朝我眨眼,曖昧說道:“小宋,你熱情主動點,別抹不開臉。”
我瞪大了眼,一時半會兒有點消化不了她那番話。
“小宋啊,前段時間秦爺一家來了廣達市,是不是親自上張元青的門,爲自家愛女提親來了?”方欣一走,柳老闆立即靠近我,眯着小眼笑個不停,“你也別傷心,廣達市雖然不大,但金主何止張元青一個,我承認他長得高大威猛我是比不了,可論技術……”
他的手慢慢攀上我的肩,驚得我往另一側躲了躲,面色立即露出不悅的神色,“柳老闆,請自重。”
柳老闆面上訕訕的,極不情願地收回了手,不死心地繼續自誇,“論技術我比小年輕強太多。張元青家大業大,跟秦家聯姻屬於強強聯合,秦家過於強勢,你即使在他身邊做情婦怕是也不安寧,你離開他是正確的選擇,只要你願意,我包養你,一個月給你一萬,比你賣房輕鬆多了,我家那個黃臉婆根本不敢在我面前造次。”
我忽地站了起來,本想把面前的茶水潑他臉上,但又怕砸了飯碗,便壓制心中的憤怒跟衝動,冷麪說道:“柳老闆,我經驗不足,無法向你介紹商鋪,你還是等方姐向何老闆介紹完再來給你服務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柳老闆見我要走,急忙堵住我的去路,淫笑道:“你以爲姓方的怎麼給何亮介紹商鋪呢,還不得先撩起裙子被他幹上一頓,正如之前勾搭我那樣。這世道,想撈錢,就得接受潛規則。你以爲你還是張元青身邊得寵的小秘書,被他捧在手心?既然被張元青甩了,就別擺一副聖女模樣,伺候完我再走,否則我叫你在廣達市混不下去。”
潛規則?!竟然還有這種說法,我頭次聽說!
難怪方欣小小年紀就靠傲人的業績坐上A區銷售主管的寶座,果然有些不爲外人道也的秘密。
但是,我宋平安,行的端做得正,怎麼會幹如此骯髒的勾搭呢。我就不相信靠自己的雙手掙不了乾淨錢!
“柳老闆,您這生意我做不了,倘若您想找樂子,請去煌佳一樓或者Caesar。我陪不了你,再見。”
說着,拉開門準備離開,背後突然一緊,柳老闆如惡狗般撲向我,把我往裡面連拖帶拽。男人的力氣天生比女人大,我很快倒他懷裡,任他拖拽。
這個不要臉的臭男人,以爲有幾個臭錢就能爲所欲爲嗎,今天哪怕是丟工作,也不能叫他得逞。
我記得悠然閣每間雅間都有隱蔽的監控器,但是若非張元青要求,不是每間雅間的監控器都會打開,那麼我就不能把逃離的希望放在別人身上。
我一邊掙扎一邊尋找趁手的東西攻擊他,雅間的安全防護措施做的太好,似乎沒有趁手的利器。
“媽的,臭表子,張元青那小王八蛋可以草你,老子爲什麼不行!張元青不是很囂張嗎,老子今天就要嚐嚐他女人的滋味,再到他面前噁心他!”柳老闆手上的力氣很大,像一把粗糙的鉗子,令我動彈不得,他的話語粗俗邪惡,完全是報復心理,真是個沒用的孬種,只敢對女人動粗!
他把我按在沙發上,整個人壓了上來,一手拽着我的頭髮一手在我身上亂扯,想把我的西裝脫下來。
我手忙腳亂地在附近亂摸,突然觸碰到一方玻璃菸灰缸,一手慢慢朝菸灰缸靠近,一邊儘量心平氣和地跟他周旋,“柳老闆,有話好好說,這種事用強的怎麼行呢,咱倆可以換一種方式,我喜歡溫柔點的。”
他面色潮紅,身下某物已經堅挺,急不可耐地在我身上蹭了幾下,聽我如是說來頓時喜笑顏開,“你果真是個聰明的,知道什麼方式對你最有利,把我伺候爽了,老子給你錢花。”
他放開我,站在我面前一邊脫褲子一邊問:“你想怎麼玩?要不,把你之前跟張元青玩的花樣全亮出來?”
在他低頭解皮帶之際,我猛地端起菸灰缸大力地砸他腦袋上,他吃痛,往後退了兩步。我迅速起身,猛地朝他撞了過去,他一個後仰倒在地上。
我趁機朝門口跑去,還沒來得及開門,柳老闆又撲了上來,這次我有防備,靈巧閃身躲了過去,端起茶水桌上的暖水瓶朝他砸去,開水全部澆在他身上,燙的他鬼哭狼嚎。
終於,我拉開雅間的房門狼狽地逃了出來,還不及喘息急忙往樓下跑去,在拐角處跟正上樓的人撞了個滿懷,顧不得道歉,低頭匆忙下樓。
“平安?”耳邊傳來劉姐驚愕的聲音,“你怎麼來這兒了?”
柳老闆哀嚎怒罵的聲音逐漸接近,我來不及解釋,逃命似的下了樓。
終於,跑出悠然閣,攔了一輛出租車,我回了銀河房產。
坐在車上我給方欣打電話,打了三次都沒人接聽,只好給她發了一條短信,叫她回來的時候把鑰匙跟樣板圖帶回來。
發完短信,我疲憊不堪地倒在靠背上。這世道果真這麼黑暗,想掙點錢就這麼難嗎?
喘了一口氣,我突然擔憂起來,我壞了方欣的生意,又間接地知道她的秘密,她會不會討厭我、排擠我?
還有那個陸珠,我撞見她跟李經理的好事,她會不會刻意刁娜我?畢竟李經理貪戀她的肉體,會幫她撐腰。
越想越覺得這世道越亂,我離開張元青的保護果真什麼都不是,必須直面淋漓的鮮血跟無盡的黑暗。
回到銀河已經兩點多了,大家才抽空陸續出去吃飯,擱在平時她們一點左右就去吃飯了。
我呆愣地坐在椅子上,心裡極忐忑又焦躁,生怕方欣回來收拾我。
誰知,她一下午都沒回來。我的心再次懸了起來,她到底出了什麼事,是不是柳老闆折回去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她身上了?那她回來後還不得扒了我的皮?!
在我胡思亂想之際,眼前突然一暗,光線被人擋住了。
擡起頭,看到陸珠那張畫着濃妝的臉,她長得不錯,就是沒什麼氣質,雖然我並不太懂氣質這東西,總覺得她跟葉曉芳一樣豔俗。
“宋平安,咱倆還真是有緣呢,又在這裡遇到了你。你沒在煌佳幹了?還是包養你的金主拋棄了你?”她說這話時表情十分痛快,似乎特希望我過得悽慘潦倒,我有預感,這個女人跟王思思一樣歹毒。
我在王思思手裡栽過無數次,大多是心軟怯懦的原因,吃一塹長一智,我不能在老問題上栽跟頭,對於陸珠,我一定要把她欺負我的心理扼殺到萌芽狀態。
反正我已經知道方欣的秘密了,也許在這呆不長久,那我還怕什麼呢,厄運總得降臨,與其擔憂害怕,倒不如勇敢面對。
現在的我,只能靠自己,若不堅強,黎明無望。
“陸珠,念在大家同學一場,你別在這胡扯八道,大家出來混口飯吃都不容易,別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