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恐地瞪大了眼,有一兩秒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突然背後傳來行人尖叫的聲音,迅速轉了過去,看到穆源被三四個女人圍住,她們像樹袋熊一樣掛在穆源身上。
其中一名女子哭得驚天動地,邊哭邊罵:“你這個沒良心的,搞大我的肚子就不要我了,我爲你打了五六次胎,醫生說我不能再流產了。”
聽到女人的哀嚎,路上行人紛紛圍了上來,廣達市的百姓特別喜歡關注八卦,不問青紅皁白,只聽女人一面之詞,便對穆源指指點點,穆源身手姣好,本可三五招制服找茬的女人,但是作爲男人他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對一羣無理取鬧的女人動手,只能不斷給圍觀的人解釋。
這是什麼情況?我有點蒙圈。
“快逃啊!”葉曉芳在我身邊焦急地催促,“那羣女人是事先安排好的,故意困住你的保鏢。”
我今天又被人算計了!算計我的人竟然是我媽。
等我反應過來,拔腿朝東口停車處跑去,剛邁開腿,就被一隻大手拽住,繼而被有力的臂膀扛上不遠處的麪包車。
因爲大家的注意都被穆源那邊的熱鬧吸引,並未有人發現我這邊的劫持。
我被一個粗狂的大漢扔進車裡,接着他又把葉曉芳丟了進來,擡手甩給葉曉芳兩記響亮的耳光,粗魯罵道:“臭表子,你忘了周文武還在我們手上了嗎,你敢背叛我們,不想活了嗎!”
葉曉芳被壯漢打得嗚嗚直哭,大概覺得愧對我,又不敢正視我的臉。
她的確再一次爲了周文武陷我於危險之中,我對她既同情又憎恨,爲了一個男人,至於把自己活得這麼下賤嘛!
深吸一口氣,我迅速調節自己的情緒,當務之急不是跟葉曉芳生氣,而是摸清對方的底細,現在的我並不是之前膽小懦弱的學生妹,我已經從穆源手下順利出師,只要穩住他們的情緒,趁機放槍撂倒他們,我就能逃出生天。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我沒錢,沒本事,幾乎廢人一點,沒有丁點價值,你們若想要拿我要挾誰,那一定是癡人說夢!”我儘量叫自己冷靜下來,輕言細語地跟他們周旋。
壯漢坐在我前面,扭過頭瞪我,“問那麼多廢話做什麼,跟老子走就是了!只要是女人,能往牀上躺,都有價值!”
壯漢口風嚴密,並未透露重要信息,我不死心,繼續迷惑他們,“我跟你們無冤無仇,你們抓了我也沒用啊,你們若是跟張元青有恩怨,大可以找他去,想拿我要挾他,純粹做夢,我不過是他包養的牀伴而已。”
“廢什麼話!”壯漢不滿意地甩了我一巴掌,威脅道:“你再敢多問,老子把你的嘴粘住。”
葉曉芳急忙拉住我的手,低聲央求,“野草,別問了。張元青年少輕狂得罪不少人,你想想他最近得罪了誰就知道誰要抓你。”
我甩開她的手,從她的暗示中,猜到抓我之人定是孤狼,阮唐不是告訴我,今天張元青做誘餌釣孤狼出來嗎?難不成孤狼識破張元青的計謀,反其道而行,從我身上下手?
我不想做沒用的軟肋!
車子大概行駛了一個小時,來到廣達市郊外某個偏僻的鎮上,繼而進入一個廢棄的修理廠,壯漢把我從車上拽了下來,我狠狠地摔在地上,葉曉芳急忙扶我起來,在我耳邊低聲道歉,“野草,媽媽對不起你。”
我厭棄地瞪了她一眼,怒道:“你太叫我失望了!”
外面傳來高跟鞋走路的聲響,我循聲望了看去,只見王思思踩着十釐米高的黑色鞋子一搖一擺地走了進來。
“宋平安,咱們又見面了,今天我要你生不如死!”
抓我的人竟然是王思思?我有點愣怔,同時一個可怕的念頭從腦海中冒了出來,王思思跟雷霆是不是早和孤狼暗通款曲了?
張元青有沒有發現這點?他會不會被雷霆擺上一道?
恐懼如冰冷的海水般從四面八方朝我襲來,壓得我呼吸困難,全身上下被汗水浸溼,我的手不自覺地朝腰間的槍摸去。
“你給我滾一邊去,沒把張元青騙來,誰都不能動宋平安!”這是孤狼的聲音。
我猛地一驚,收回了手,循聲看向門口,許久不見的孤狼再次出現在我面前,他並沒因爲逃亡而一蹶不振,相反長胖不少,精神飽滿、目光陰鷙。
“狼哥,我把人給你帶來了,你能不能把斌哥放了?”葉曉芳連滾帶爬地跑到孤狼腳下,“我跟斌哥在容市混口飯吃,並不容易,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以後再也不回廣達市了。”
孤狼一腳將她踹開,厭惡地朝她吐了口痰,“你不是攛掇你女兒逃跑嗎,現在倒是跑給我看啊!”
說着,又朝葉曉芳踹了幾腳,疼得她在地上打滾。
我雖然痛恨葉曉芳,卻也不願看她被孤狼欺凌,出聲轉移他的注意力,“孤狼,我想你打錯了算盤,我不過是張元青暖牀的工具,你拿我要挾不了他。若不信,你可以問王思思,她可是親耳聽到張元青對我的冷淡。”
王思思見我把矛頭指向她,揚起手想來打我,卻被孤狼抓住了手腕,“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你跟雷霆搞什麼鬼,是不是想擺我一道?”
王思思吃痛,討好地朝孤狼賣笑,解釋道:“別聽她胡說,張元青是男人好面子,在雷總面前說了些厭棄她的話,不能當真的。要不然,你現在就給張元青打電話,他保準不管不顧地撲過來救她。”
孤狼狠狠甩開她的手,一邊撥電話一邊道:“假如宋平安起不到作用,那也沒什麼,咱們就啓動第二條方案,叫雷霆把張元青給我騙出來。”
他們果真是一夥的!
可怕的是,昨天雷霆還帶着王思思火急火燎地衝到煌佳向張元青求助,張元青到底有沒有識破這一點呢?
我真後悔,昨天沒聽他解釋。說不定,他就是想告訴我這些。
現在的我又急又躁,根本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慮,像只火堆上待烤的羔羊。
三四秒的功夫,孤狼的電話撥通了,他按了免提鍵跟張元青對話。
“張少,好久不見,我約你出來喝茶。”
“孤狼?你還敢回廣達市來,果真膽子正!”
“好說好說。你家小心肝已經被我請了過來,一個小時後你若不出現在柳園鎮,我就把她剁碎了餵魚。”
“小心肝?是什麼東西?你是說宋平安嗎?不就一個女人,你想拿她威脅我?可笑!不過,我的確有件事要麻煩你,剁碎她前,先一刀捅死她,給她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