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寒風呼嘯而過,吹亂我新作的髮型,刮在我臉上生生的疼。
人生就是這麼戲劇化,上一刻我還跟阮唐在美髮店裡談笑風生,下一刻我就成了亡命之徒。
終於,穆源順利將我帶了回來,我被寒風吹得瑟瑟發抖,木訥地站在煌佳大門口,接到消息的張元青飛奔而來,擡手將我抱在懷裡,不斷安慰,“沒事了沒事了,你別怕。”
聞到他身上熟悉的香味,我撲進他懷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雙手僵硬的摸着他的臉,感覺自己身子都被凍麻了。
在人來人往的大廳中央,張元青看我哭得可憐,來不及避諱,直接掀開衣服,把我如冰塊一樣的手塞進懷裡。
“阮唐還沒回來。”被他抱進電梯,我突然想到穆源帶我離開前阮唐被車撞了,我哭得更猛,“阮唐她受傷了。”
張元青把視線挪到穆源身上,問:“怎麼回事?”
穆源低頭回復,“是孤狼的人,他們今天盯了半天梢,我怕出事召集兄弟們趕過來保護,結果還是晚了,兄弟們還在路上,孤狼的下屬就撞上阮小姐的車,而當時只有我跟小萬在身側保護,心想孤狼的目標只是宋小姐,便當機立斷,先將宋小姐護送回來。”
“阮唐不會出事,對不對?”我抓着張元青的衣襟,繃着嘴問他,我怕阮唐跟梅初雨一樣,突然沒了。
張元青對阮唐有些感情,雖不是男女之情,卻是深厚的友誼,他比我還擔心阮唐,氣場突然森冷嚴肅,他蹙眉睨着穆源,“把阮唐給我帶回來,我知道你可以。”
電梯到了十二樓,他嚴肅地抱着我離開,穆源又重新返回一樓。
得到消息的李揚很快從Caesar趕了回來,見我安然無事便鬆了口氣,忽地想起阮唐,問她人呢。
張元青見我又憋着嘴,像是要哭出來,對李揚道:“還在事發地點,穆源救她去了。那些人的目標是宋野草,阮唐應該沒事。”
“但我離開前,阮唐被車撞了,天色昏暗我看不清她的狀況,我怕她出事。”我趕緊補充。
“靠!”李揚聽完我的描述,低聲罵了兩句髒話,又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對不起,我今天不該出去閒逛的。”見張元青一言不發地坐在旋轉皮椅上深沉,我就知道給他添了麻煩,忍住眼淚給他道歉。
聽到我帶着哭腔的聲音,張元青這纔回神,盯着我新作的髮型,嘴角扯了兩下,“你這是……什麼頭型?”
站在寬廣的玻璃窗前,我看到原本熨帖順滑的BoBo頭變成了亂糟糟的雞窩頭,肯定是剛纔的摩托車上風太大,吹亂我的髮型。
他朝我招手,我順從地走了過去坐他腿上。
“野草,跟着我你還會吃很多苦受很多罪,我一直都知道這點,可我就是按捺不住自己的私心,想把你圈在身邊。今天的事不怪你,只怪我帶給你危險。好在你沒事,今天給我敲響了警鐘,若你出事,我便全軍覆沒。”他的手臂微微用力,似乎抱緊我他才能滿足、踏實。
“我不怕,我喜歡跟你在一起。”怕他不要我,我趕緊轉過身吻他,“人總要長大,承擔的越多得到的越多,是不是呢?”
被我的話逗樂,他好看的眉頭終於舒展,“而我給你的還不夠啊。”
就在我兩人相互甜言蜜語時,李凱在外面敲門,通報道:“張少,徐國鋒想見你,他在一樓會客廳等候。”
這個時候他來做什麼?今晚的事難道跟他沒有關係?我疑惑地看向張元青。
張元青揉了揉眉心,對李凱道:“叫他上來。”
不多會兒徐國鋒帶着笑從外面走了進來,一進門就樂呵呵地東拉西扯,聽得張元青好生煩躁,冷聲打斷他的寒暄,問:“這麼晚了,你到底想說些什麼?”
徐國鋒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辦公桌前,直言道:“張少是個聰明人,咱們打了兩年多的交道,我對張少的脾性特別瞭解,這會兒過來只是想跟張少談個生意。”
“哦~你想跟我談什麼生意?”
張元青把我從他懷裡放了下來,我乖順地坐回自己的座椅。
徐國鋒笑得虛假猥瑣,“張少,我知道你年紀輕輕手段強硬,順利將我推到逍遙苑掌事的位置,但我不喜歡林浩然跟錢開,希望你把他們弄走,你旗下那麼多產業,隨便一個職位都比逍遙苑好,爲什麼叫他們跟我搶食吃呢。”
他的語氣越發激動,我生怕他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槍來,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利於我活動。一旦發現情況不對,我能迅速衝到張元青面前。
聽完他的表述,張元青垂下眼瞼不知道看桌上的什麼,燈光下他鋒利的眉微微蹙起,染上一層怒意,看的出來他很不高興。
見張元青久久沒有迴應,徐國鋒繼續陪笑:“張少,我們出來混只是爲了一口飯,你微微擡手漏上一點,足夠我們吃喝一輩子。你今晚給個準話,倘若你答應我的提議,我繼續爲你做牛做馬。”
“倘若我不呢?”張元青站了起來,頎長的身影冒出陣陣寒氣,逼得人不敢直視,“你是不是打算背叛我?你是不是忘了當初背叛古道時,被古道追殺的悽慘模樣了?我不是古道,自然不會殺你,但我會叫你生、不、如、死!”
被他凌厲的氣勢駭到,徐國鋒不自覺地退後兩步,顫顫巍巍地說:“張少,大家、大家好聚好散。”
看得出來,徐國鋒很怕張元青。
“哼!”張元青冷笑一聲,道:“行啊,你走吧。回去告訴孤狼,有種來砸我的場子啊,有種過來要我的命啊,我在這候着!”
雖然,我知道這只是張元青逼迫徐國鋒話,但我依舊不想聽他說這些晦氣話。
“張、張少,你、你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徐國鋒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嘴脣止不住地顫抖,肥厚的臉上冷汗漣漣。
“我要放你走,你還不願意了?”張元青慢慢逼近,俯下身,目光銳利地看着他,“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跟孤狼間的勾當。既然你嫌我的廟小,不願久留,那就回你老東家那裡去吧。”
徐國鋒擦了一把臉上的冷汗,見自己的僞裝已經被張元青拆穿,沒必要故作不知,佯裝強悍地對張元青道:“孤狼曾經跟豹哥一起打過天下,你對他不敬,豹哥都不會答應。我只能好言勸在這裡,聽不聽就是你的事了。”
說完,他逃命似的從辦公室跑了出去,似乎跑慢一步就被人爆了腦袋似的。
見徐國鋒順利離去,我大爲擔憂,問:“你既然知道徐國鋒已經投靠孤狼,爲何又把他放了?怎麼地也得教訓他一頓啊!”
“不急。”張元青回到座椅,摸出手機手指翻飛地編輯短信。
一切忙完他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好戲明天上演,你跟我一起欣賞。到時候他們會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年少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