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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人開始渡河,這個消息很快便傳到了歸化城,但此時歸化守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幾萬人渡河其實不是簡單的過過河,後續物資的運送纔是個麻煩的事情,而這也註定將要持續個三四天。
但此時,歸化城和黑水河之間的百多裡廣闊草原上,匈奴人的斥候也如雨點般撒到了這片土地上。
這也就意味着,在魏無忌知曉忽而木等人的動向之後,歸化城除開內部的情況之外,也在匈奴人的監視之中。
將軍衙門之內,一場軍事會議再度開啓,這次是校尉及以上軍官都要參與的。
各級軍吏齊聚一堂,但今日之境況和去年相比實在相差太大,特別是這大堂內已經變得面目全非的軍官們。
當初趙巖任歸化將軍的時候,手下雖也是濟濟一堂,但若想達到魏無忌現在對歸化軍隊的掌控程度,那卻是望塵莫及的。
就如魏無忌才一出現,衆將尉行的卻是跪拜禮,而非此前對趙巖的半跪禮。
而且,在場所有軍官可都是魏無忌親手提拔起來的,對他的忠心自然也也不是趙巖當初那一堂人能比的。
坐上主位後,魏無忌才擡手對衆人道:“諸位,匈奴人已經氣勢洶洶而來,咱們的安穩日子到頭了!”
見衆人沉默,魏無忌便站起聲道:“但是……”
魏無忌聲音拔高,在肅穆的大堂之內就如戰鼓聲一般,擊打在衆人心頭。
“你們要明白一個事情,若是單純防守,我們只會是坐以待斃!”魏無忌沉聲道。
“若是讓匈奴人徹底圍上這裡,那我們可就是我在這邊,只能在這裡等死了!”
魏無忌一來就說這樣的話,這讓原本就在匈奴人強大軍事壓力下,心緒有些緊繃的堂內衆人心底更是緊張。
“公子,如不固守以待援兵,那該如何是好?”此時,作爲步軍都尉的吳翔有出言問道。
此時城內雖然軍隊達到了一萬六千餘人的規模,但是能做戍守之用的步兵卻比當初縮水了不少,只要六千人不到。
魏無忌便又從新坐下,然後便道:“當然是主動出擊,要知道,本公子編練騎兵,可不是守在城中等他來打的!”
魏無忌此話便道出了自己主要的作戰意圖,也是他深思熟慮幾天後作出的決定,騎兵絕不能待在城裡做縮頭烏龜。
“可是公子,如此城中戍守力量便更是不足,屬下擔心……”擔心什麼吳翔有沒有說出來,但在場衆人都知道他什麼意思。
魏無忌卻不解釋,而是拿起了身前長案上印鑑,細細打量起來。
吳翔有其實並非是因爲能力而提拔上來的,當初只是因爲他第一個站隊到魏無忌這邊,才被魏無忌當做標榜提拔的。
見此情形,站早魏無忌身後的周彥便站出來解釋道:“諸位大人,兵者詭道……匈奴人再是強大,我們也不能自己就先示弱,而是要當做能和他們同等角力的對手!”
“他們既然能攻我們,那爲何我們就不能先下手攻擊他們?正所謂出其不意,攻其無備……想必匈奴人也想不到,我們會先動手打他們!”周彥笑着說完道。
“可是公子,歸化安危……”
吳翔有正要說話,卻聽魏無忌“啪”的一聲放下手中印鑑,然後沉聲道:“此事勿要多言,就這麼定了!”
“至於歸化防守,足足兩個滿編都尉部的兵力,已經是足夠了!”魏無忌緩緩道。
沒錯,在魏無忌看來,有騎兵在外圍策應,歸化城的壓力其實是沒有以前那麼大的,六千人來防守並不很大的歸化,其實是足夠的。
“吳翔有,張炬……”
魏無忌點到的兩個人後,這兩位新任的步軍都尉便都站了出來,然後躬身下拜。
“從今天起,歸化的戍守便由你而然承擔,勿要讓本將失望!”魏無忌鄭重道。
魏無忌這話頗有交代後事的感覺,這讓吳翔有和張炬二人心底都感覺有些不妙。
但軍令已下,吳翔有二人便只能叩首道:“定不負公子重託!”
而張炬站起身後,還笑着道:“有公子坐鎮,全軍定能痛擊匈奴!”
聽聞此言魏無忌卻是笑而不語,隨後沉聲道:“本公子會親率騎兵一萬,出城迎戰匈奴!”
不光是張炬感到震驚,便是胡漢三等親信將領,此時也有些不知所措。
雖然知道自己等人是要出去迎戰的,但他們卻沒有想到魏無忌本人居也會出城去。
“公子萬金之體,豈能以身犯險!”胡漢三頓時下拜道,嚴慶幾人同樣如此。
而陳展和張顯兩人,此時也跟着跪拜下去,可他們二人心底卻清楚,這一萬騎兵若是沒有魏無忌親自坐鎮指揮,那麼根本無法統籌起來。
魏無忌便道:“你們的忠心,本公子自然知道,但是……此戰也是本公子的戰鬥,當初從軍到如今,本公子便一直衝殺在前,毫無退縮!”
看着下面殷切的面孔,魏無忌一字一句道:“這次也一樣!”
見胡漢三等人還不起來,魏無忌便站起身道:“都起來,再要相勸,便依軍法論處!”
在魏無忌的嚴令之下,胡漢三幾人纔不情不願的站了起來,但他們卻是也是不想魏無忌以身犯險。
“好了,接下來便商討具體的戰鬥規劃,務必做到萬無一失,進退得當!”魏無忌俯視衆人道。
魏無忌的意志無人能夠能夠違逆,那麼他們能做的便是盡力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制定出更爲周密的計劃。
討論這種細緻的計劃,便不能由魏無忌乾綱獨斷拿,因爲具體事情還得根據具體的情況裡安排,更何況是軍機大事。
羣策羣力雖然是好事,但是相互要達成一致意見也麻煩得很,於是這場會議幾乎是從中午開到了日落。
而在安排好這一切之後,在六月三十號的這天夜裡,魏無忌便帶着一萬騎兵,同時攜帶五天的乾糧,乘着夜色離開了歸化城。
正如魏無忌所說,他要做的是主動出擊,所以他帶五天干糧的意思便是,要在五天之內和匈奴前鋒部隊大戰一場。
而現在最爲難辦的問題卻是,魏無忌帶着這一萬大軍該如何做到隱蔽,畢竟匈奴人的斥候也不是吃素的。
清楚匈奴人的斥候,也變成了重中之重的任務,當然也不是由魏無忌親自操作,他要做的就是動動嘴而已。
而在魏無忌離開的兩天之後,匈奴人的前鋒部隊,也來到了歸化城外三十里的範圍內。
數萬騎兵氣勢洶洶而來,此時的歸化城已經置於險地,破局堪稱難之有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