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馬會意,載着蕭戰與小雅來到饕餮前方,七尾狐狸緊緊跟隨。小雅在龍馬耳邊說了幾句,龍馬點頭,眼中發出一道白光,直射那個好似正在靜思的龐然大物。
“鐺!”一陣火花閃現,白光化爲一道數米長的刀刃,擊敲在饕餮身上,發出金鐵之聲。“轟”,饕餮睜眼,轟隆聲猶如千年石門大開,一隻猩紅色眼眸猛然張開,剎那間,肅殺之氣噴涌而出,形成一柄百丈利箭穿擊而來!
小雅肅然,寶塔九轉琉璃,在上空罩籠諸人。蕭戰變色,劉勁蒼白了臉,這氣勢如深淵巨獸,能將人活活震死!
寶塔輕晃,塔身流轉琉璃色,將太陽牽引,破開一個窟窿,使光彩更加迷人。叮噹敲響,悅耳聲如同花香,沁人心扉,直入靈魂,整個人都能感覺到安逸、寧靜。饕餮的凶氣不能穿透,被阻隔在外,寶塔像是精緻的工藝品,出自世間最傑出的工匠之手。但它防禦驚人,饕餮眼眸殺氣一波波襲來,都被寶塔當下,而流散的些許氣息,把諸人下方的土地轟成灰末,消散在空氣中。
一個黑不見底的洞口在向諸人張開,像是巨型火山口,將幾人圍繞。饕餮無數年蟄伏的兇性,在一睜眼間表露無疑。
它從沉思中醒來,顯然很憤怒,黑暗、冰冷、無情、血腥的氣息混亂而來,雖被阻擋,但在寶塔外映出一些映象,血海滔天,似是無情魔行走天地,所有生物都被吞噬,大陸在破碎,被分成幾塊,不再緊緊聯繫在一起。
“嗡”鈴鐺換了聲音,猶如道鐘敲動,聲聲洪鐘大呂,寶塔在發光,鈴鐺搖擺,將肅殺阻絕在外。
“饕餮!”一聲清冷聲響起,寶塔上一道麗影浮現,鵝黃色衣衫無風而動,在寶塔之巔站立,好似飄渺,不食人間煙火。風姿卓越、鋯齒星眸,一雙精巧的小腳踩在寶塔之上,玉骨冰肌,宛如絕世。
那聲音如同誦經,帶着自然之理,使人心安,能讓諸物化作寧靜,饕餮一時安靜下來,無窮殺氣收回。
饕餮搖頭,看到不可思議之事,回想片刻,像是在整理多年未曾動用的記憶,它們被埋沒的生鏽,它在努力扒出。
“是你!”饕餮竟然開口,悶聲如雷,震響了整片天空,將無數飛鳥爆成碎末。小雅愣了一下,饕餮認識她?是以前鎮壓時對她的映象太深?而且小雅感覺,饕餮的是驚叫,好像很意外的意思。
“你果然是神明嗎,經過這麼多年,還是這般模樣,好似沒變。”饕餮卻是看着寶塔上的女子,帶着回憶,幽幽說道,“你曾說你自神秘之地而來,看到了我的結局,知道我會萬劫不復,從此消散,又見天地狼煙,千里屍骨不存,心懷慈悲,出手鎮壓,還說改變了歷史。”
饕餮開口,小雅一直在皺眉,從它出世以來,只知殺戮、吞噬,從未聽過,饕餮會開口說話,是它懶得開口,還是它在隱藏?
聽到饕餮所說之話,小雅猛然臉色大變,驚聲叫道:“是你!”
幾人太渺小,在巨無霸一般的高峰身軀前,像是塵埃。寶塔神聖之氣流動,黃衣女子翩然,空靈之氣將饕餮眼神吸引而去,這種氣質,它在多少年前曾見過,並且印象深刻。聽見有人說話,將眼神轉來。
紅色的眼眸中充斥着毀滅、貪婪、殺機還有冷靜等多種複雜的神色,諸人與其對視,險些被它的眼神刺穿了大腦。蕭戰凜然,肌肉暴起,青筋外露,艱難的與它對視,意志堅定,而後慢慢恢復平靜,淡定的看着饕餮的眼睛。
劉勁嘴角流血,忍不住低頭,不敢再看,實在太恐怖,有寶塔阻攔,卻還是被它眼神所傷,其中的各種意境還被阻隔在外,否則,幾人瞬間化作飛灰。反而是童老毫髮無傷,也獨自奇怪中。
饕餮見到小雅,再度色變,龐大的身軀要崛起,大片山脈在翻滾,山峰毀滅。
“是你!”饕餮眼神在黃衣女子與小雅之間來回掃視,很震驚,“不是你!”饕餮又否認,有些激動,竟然要立起。
“你轉世了!”饕餮極爲興奮,還有些忐忑,“傳說輪迴門緊閉,黃泉已無路可去,有一段時間,天地寰宇漫布靈魂與怨氣,滋長了一些歪門邪道霍亂人間。後有蓋世強者以絕大毅力,與無上神通煉製僞輪迴,幫助靈魂轉世,才使得人間能夠正常運轉。”
“但此輪迴對大能有限制,他們不能帶着記憶通過,這是僞輪迴的不足。是以無數年來無大神通者能夠帶着前世記憶與寶物轉世,只能成爲普通人,喪失全部,重頭開始,日後能不能走上修煉都兩說。”饕餮滾動,將大地壓的顫抖,落日山脈諸獸經歷幾次大地震,都不知所措,不知是否是山脈要覆滅了。
饕餮滿懷希望,對小雅能夠完整的輪迴很激動。小雅複雜,看着饕餮,發現有些事情超出了她的想象,就連見多識廣如她,都呆了片刻。
“童相!”
小雅艱難的吐出兩個字,喊出心中的猜測,附帶着驚訝、不解與苦澀:“竟然是你!”
蕭戰變色,什麼!饕餮竟是童相!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昔日童相與饕餮大戰,打的天昏地暗,太陽都被擊落?最後還是小雅出手,將饕餮鎮壓,童相引入九州怨氣,早就分解了肉身,元神被腐蝕,連轉世都不能,爲何突然成了饕餮?
劉勁驚呼,他聽過幾人說過,先前很崇拜他,真男兒敢作敢當,他雖死,心卻一直不得安寧,懷有愧疚,所以願意以自身散去九州怨氣,並將童家世代困在此地,還有看守饕餮的意思,留待日後饕餮出世,能夠以童家血脈爲引子,催動他留下的神兵,將其再度鎮壓。
做到這種地步,童家就要絕後,已經是仁至義盡,所以他很敬佩童相,但怎麼也不會想到,會在小雅那裡得知,如今饕餮竟然是童相,那個偉岸的男人,拋卻一切的強者。
童老更是驚呆,童家的先祖,小時敬仰,後來憤恨的男人,童家從古至今只有他成爲絕世強者的男人,而後招惹饕餮,引出大禍,卻能與之對抗的強者,放棄所有,賭上童家世代,散開一身實力的男人,竟然會成爲他本來最大的敵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很驚訝吧?”饕餮突然安靜下來,巨大的身體重新伏了下去,沉默片刻,苦澀的說道,“我也很驚訝,我竟會變爲我的死敵,這是多麼諷刺的事情!”
“是誰?”小雅沉聲,她見到童相以精血封印了神兵,將其送回童家,而後走遍九州,在虛空引入九州怨氣,而後肉身分解,元神也被怨氣衝擊的七零八落,最後意思消散,徹底消失,根本無法再活,而他如今在此,身份天翻地覆,自己做不來,肯定有恐怖的存在,在背後動了手。
“是誰?”童相自嘲,“我也不知是誰,那人站在那裡,朦朦朧朧,看不真切,也感受不到,明明近在眼前,又好似隔着數萬年,在遙遠的未來空間中見我。”
小雅怔住,在遙遠的未來,那人實力竟然如此恐怖,是已經站在最高處了嗎?竟然讓本就絕世的童相都分辨不出。
“我開始以爲是是你,因爲你離開不久,那人就來到,我以爲你折返,隨後發現不對,我之元神潰散,意識全無,竟然又有了思維,當時嚇了一跳。但隨後有人在我耳邊輕語,原來她用秘法,將我消散在天地間的靈魂碎片召喚回來,零零碎碎的拼湊,並讓我重新生出元神。”童相後怕,至今還帶着恐懼,過去無數年,恍如昨日,讓他不安。
“那是個女子,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她的神通超越了認知,能將徹底消散的人召回,猶如命運之神,掌控生死!”童相竟然在顫抖,大地在輕震,讓主人不敢相信,這個傲然絕世的男人,武力超凡,而今卻在害怕!
小雅沉默,她能感覺到童相的恐懼,到了她曾經的高度,自然知道一步之差,等若天地之距離,那人已經站在巔峰之上,是天地間的最強者!
童相回憶:“那女子將我元神重現,接着又踏入封印之中,如入無人之境,視你的佈置如無物,在饕餮身上施法,竟然將饕餮的元神也拘出,即便它奮力掙扎,卻還是被掏出元神,而後將我的元神放入。與我說道,日後會有大劫,她如此佈置,是爲了以後,喚回我,取走饕餮元神都只會對我們有好處,不會害我們。”
小雅憤憤:“這麼說,想要設計我的人也是她了?但是,我的很少有對手,曾經扇了幾人,也都是上不了檯面的女子,沒人有那大的本事。”
聽聞可能是那人設計眼前曾經的女神,童兵臉色複雜,陰晴不定,好像很不意外,開口說道:“那人曾與我說過,日後我甦醒時,會遇到熟人,想來就是你了,並且告訴我,她與你淵源極深,不會害你,若是不信,她還給你留了言,你瞭解後,自然會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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