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術四宗的人......”
人族聖體輕輕頷首，表示知曉其身份。
奇怪，瑤池的七大天階石王都被他與五代祖師料理乾淨，源術古世家的人還來瑤池做甚？
錦衣男子拓跋昌面露微笑。
東荒大地赫赫有名的天璇聖子，源天師傳人，亦知曉拓跋世家的古老與尊貴，十分好。
“拓跋賢侄，還是讓老夫來說吧。”
一名慈眉善目的古世家老人擠到前方，“天璇聖子，在下忝列爲南宮世家現任家主，單名一個奇字。”
南宮奇，十數年前就已進階源術宗師，老牌源術高手。
葉凡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着。
大部分時間，只要旁人不來惹他，他還是很有耐心的。
“容我隆重介紹下，這是歐陽世家的老祖宗，歐陽曄老前輩，無限接近於源地師境界的巔峰源術宗師。”
南宮奇側身讓出位置，走出一名手拄柺杖、老態龍鍾的枯槁老人，乾瘦如柴，頭髮花白，不知究竟活了多少歲月。
“哦，若是無事，我便先走了。”
這時，葉凡的內心漸漸有些不耐。
本聖子要去宗門隊伍匯合，沒空聽你一個個介紹七大姑八大姨的，老頭，咱們熟嗎？
別說只是還未破境的老牌源術宗師，就是真正的源地師（古代瑤池聖女楊怡）、源天師（五代祖師）、源皇（段德第二世冥皇），他統統見過，你算個啥？
再說了，他本身也是一尊巔峰源地師。
“年輕人，稍安勿躁，聽說你自稱是源天師傳人，執掌源術領域的無上神典《源天書》？”
歐陽曄以柺杖輕點地面，不緊不慢地開口。
葉凡相當詫異地看了一眼此人，這老頭有點東西啊。
不知他是誰就算了，明明知道他是背後站着天璇三聖的聖地傳人，當代源地師（曾在各大聖地石坊展露源術造詣），還敢主動招惹他，活膩了這是？
源術四宗歐陽世家的老祖宗，這便是他的底氣所在？
到了這時，葉凡反而不急着走了，樂呵呵說道：
“葉某師承五代源天師張林祖師，源天書也的確在我手中，不知老前輩有何話要講？”
聽這話的意思，是想要他的源天書？
“嗯，好。”
“天璇聖子，且聽我一言，源術要發展，必然不能各掃門前雪，敝帚自珍，死守着那點腐朽規矩。”
“東荒源術界的發展漸漸僵化，停滯多年，不如將此無上神典拿出與我等一同參悟，相互交流，堪破瓶頸，造出一批源地師，也好讓頹靡已久的源界再度繁榮昌盛。”
“聽聞數載前源王一脈的老祖離世，嗚呼哀哉，我源師一輩再度痛失一大英才，我輩更當奮起......”
歐陽曄佝僂着腰，悲天憫人地嘆息道。
事實上，葉凡放在明面上的所有跟腳，源術四宗皆知。
但在源術四宗看來，天璇三聖再強也得講理不是。
咱一未威逼利誘，二沒言語構陷，單純地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保持數丈的安全距離，和諧友好地交流。
你總不能因有人跟天璇聖子說幾句話，就把人砍了吧。
四大源術古世家輪流上陣，若是源天師傳人是個傻白甜，懷有赤子之心的熱血少年，被業內前輩幾句好話一捧，腦子發熱地就將源天書貢獻出來，豈不快哉？
就算談不攏，也沒什麼損失不是，左右幾句話的功夫。
源術四宗，眼饞源天書中記載的種種無上源術久矣。
此前聽聞瑤池藏有七大石王，三塊爲五代源天師寄存，以禁仙六封鎮之，四宗就打起觀摩源天紋路的主意。
原本還與瑤池方面談得好好的，四宗許下重利，換來自家的源術宗師近距離觀摩三大石王數日，可又突然變卦了。
西王母能不變卦麼？
張林祖師寄存在瑤池的三大奇石，早已被葉凡與楊怡拆得乾乾淨淨，瑤池拿什麼給源術四宗觀摩？
就是原本收下的定金，也給退了。
源術四宗追逐源天師絕學不得，只好將目光放在自稱是源天師傳人的人族聖體身上，即使他身後站着天璇三聖。
萬一，萬一要是成功了呢？
雖說冒的風險很大，可是收益更大啊！
......
“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葉凡聽完都驚呆了，表示此人的臉皮厚度已經無限地逼近自己，足以與表面兄弟段德與黑皇媲美。
明明是覬覦自己手中的源天書，卻將之與東荒源術界的繁榮，乃至源術的發展進步鉤掛，一己私慾變成了爲民請命。
高，實在是高啊！
“欸，聖子此言差矣。”
“老朽行的端做得正，既不坑蒙拐騙，也未花言巧語，完全是爲了東荒的所有源師同僚着想。”
“五代源天師張林前輩曾經說過：源天書是屬於整個源術界的寶貴財富，屬於千千萬萬平凡而又普通的尋常源師。”
“既然聖子自稱師承五代源天師，何不繼續祖師遺志，大方地將源天師一脈的絕學公之於衆，任人修行？”
歐陽曄也不動怒，只是輕聲細語地勸道。
嗯，反正五代源天師早已涼了上萬載，無人知曉這句話究竟是不是他說的，還不是任由老朽描繪？
咱說是，那就是！
五代祖師，總不會從墳墓中爬出來找自己算賬吧？
......
與此同時，仙池之畔。
“阿林，你該不會真的說過這句話吧？”
古代瑤池聖女扭過頭，面色古怪地看向戀人。
人族聖人的神識何其龐大，又何況是執掌西皇母帝兵的楊怡，只要她想，整個瑤池的動靜都無法瞞過她。
“......我特娘沒說過！！”
張林祖師憋了半天后，氣呼呼地辯解。
瞧瞧，瞧瞧，五代源天師平日裡多麼儒雅隨和的一個人，都被氣得口吐芬芳，這歐陽曄着實不當人子。
楊怡聖人生得一顆七彩玲瓏心，微微一怔，頓時想個明白：“那怎麼...哦，我明白了。”
歐陽曄口口聲聲尊奉五代源天師，可乾的屁事卻沒有一件是利於五代源天師的，完全是打着他的旗號爲己謀利。
好處一份沒給五代源天師，鍋倒是背了不少。
“你這位後輩蠻有意思的......”
楊怡聖人調侃自己的戀人來，倒是毫不心軟。
“告訴葉小子，給我狠狠抽他的臉，狠狠地抽，抽到他不再胡說八道爲止！！”
被氣得渾身發抖的張林祖師，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