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太敏感了,只不過是普通一句話而已。喬雨眠嘆口氣,把手裡的粥遞給他,“你要不要吃一點,還是熱的。”
雖然剛吃過飯,可是傅斯年還是接過來,打開蓋子,鮮香的味道飄出來,用勺子舀了些,他抿住,味道逐漸擴散開來,盈滿整個口腔。
“燙不燙?”看着他吃,喬雨眠一陣開心,他搖頭,吃的還挺香的樣子。她轉頭看着茶几上的巨幅拼圖,詫異道,“好大一隻,這要拼多久?”
“看心情。”傅斯年掃了眼那副向日葵拼圖,“心情好,三五天,心情不好,懶得碰。”
“三五天?怎麼可能……”那麼大堆拼圖,喬雨眠看的眼都花了,雖然詫異,可知道他是有那麼本事的。撇撇嘴向他,“可是你不覺得自己玩的東西都好悶嗎?沒點活力。”
“活力?比如?”
“打電動,玩撲克,下棋也好過拼圖啊。”喬雨眠琢磨着手裡的拼圖該往哪放。
傅斯年靠在那裡,瞥她,“你見過有人自己和自己玩撲克下棋嗎?”
聞言,喬雨眠盯着他,他說的隨意,可是她卻體味到了一絲孤獨的味道——是啊,一個人,能玩什麼呢。
擺弄着手裡的小塊拼圖,喬雨眠犯了難,看着他求助。他蹙眉,過來看了眼,指了指角落的位置,她拼過去,果然正好,喬雨眠滿足一笑,看了一眼偌大的病房,“傅小姐呢?她沒有來照顧你嗎?”
“她有丈夫,又不是我保姆。”看着她坐在旁邊對那副拼圖感興趣,傅斯年忽然有些不耐,看着她,“你是要來跟我拉家常是嗎?”
把拼圖放下,喬雨眠訕訕地看着他——他的意思,是嫌煩要趕人了是嗎,雖然不是想和他吵架,只是想來看看他的狀況,可是他這樣一說,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氣氛愈發尷尬,她只好抓過揹包,“那……你休息吧,我不打擾了。聽說你生病,我來看看……”
他坐在那兒一聲不吭,臉上表情不是很好。
想到曾經也要好過,可卻變成今天這樣,喬雨眠不免難過,看着他冒出青茬的下頜,她有衝動想過去摸一摸,然後替他刮掉——曾經還說要送他洗面奶,可是始終沒機會實現,十個心願,沒有一個做到。
他靜默的坐着,她愈發覺得窘迫,如坐鍼氈地站起來,“那……你休息吧,我走了……”
“你要出國嗎。”看着她沮喪的起身,他忽然淡淡問。
喬雨眠回頭看着他,他一切如常,沒有一點波瀾,她聳聳肩,舒出一口氣,“去看看,散散心。”
男人坐在那裡,撫弄自己的指根,“兩年,這個心散得夠久的。”
“我不是做……”喬雨眠想要解釋來着,可是忽然又覺得沒什麼必要,看着他,“是啊,要走了,以後沒有我氣你,說不定你身體會更健康。”
他冷冷一笑,“是這麼個道理。”
白他一眼,喬雨眠沒好氣,“我就沒見過比你更可惡的人——你稍微給我點好臉色會怎樣?我都要走了,你還要這樣冷嘲熱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