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到處都是血跡,牀上桌子上還有地面,整個房間彷彿人間煉獄一般。
胖子站起身,指着窗口。
“窗是開着的,有紗窗,不過紗窗是碎裂的,看樣子是被撞破的,我已經剪了一部分採樣,至於屍體還是你來看過我再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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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和小樑呢?”
“他們去廚房和衛生間查看了,北側的小臥室就是一個儲藏間裡面沒什麼痕跡。”
周海點點頭,擡手按了按口罩。
目光環顧,木牀是靠東牆南北方向放着的,沒有牀頭,就是一張平板木牀,南側距離窗口有一米的距離,北側距離桌子有一米多的距離。
房間西側是一個櫃子,櫃子的門有一扇是敞開的,裡面能看到裡面堆放着被褥。
密閉的隔離服,讓周海的耳邊充斥着自己的呼吸音,周海擡手按了按口罩的邊緣,讓四周的乳膠墊更加貼合面部,似乎這樣能減少一些屍臭。
胖子此時將窗子打開,擡手轟蒼蠅,雖然沒有完全飛出去,室內蒼蠅的密度少了很多。
走到桌子旁邊,亂糟糟的桌子上,一個檯曆平展開,上面翻開在5月16日。
靠着後殼子的電視機,還有一個透明的空杯子十分顯眼,周海敲敲桌子,胖子走過來簡單觀察了一下,杯子上似乎有指紋。
而杯子拿起來,下方有一個圓形的印記,趕緊找到棉籤提取印記上的痕跡。
並且找到一個物證袋,將被子包裹好,標註上備註。
“似乎很幸運,感覺杯子上有指紋!”
周海沒說話,目光看向木牀上的屍體。
死者頭朝南腳朝北,雙手高舉,仰臥在牀上,雙足腕部被一根電源線捆着。
此時,死者已經呈現巨人觀的形態,雙腿和腹部出現明顯的腐敗靜脈網,多處皮膚破潰脫落,腹部膨大,四肢腫脹。
死者上身遍佈傷口,只穿着一條平角褲,此時也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全部被血污染成黑紫色。
雙腳足底有血跡,不是整隻腳都踩上的血跡,只有足跟腳掌腳趾還有足弓外側緣,顯然這是踩踏的痕跡。
血跡順着牀單流淌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個血泊。
牀上由於屍體腐敗,和蒼蠅的作用,已經有腐敗液體流出,那是屍臭的源頭。
整條藍白格子的牀單,大部分被血染成黑褐色,上面隨着傷口的分佈,周圍有一堆一堆蠕動的蛆蟲,除了死者頭部的位置,幾乎遍佈整個屍體周圍。
最爲怪異的是,死者頭部蒙着一條毛巾被。
這條毛巾被上少有血滴,整體上看還算乾淨,裹着死者的下頜,將頭整個蒙上。
走到牀頭的位置,能夠看到毛巾被有一大部分垂落在地上,而地面的血腳印,大多是一種波浪條紋的鞋印和赤足印。
有踩踏、蹬踏、擦蹭,痕跡方向非常明顯,想到死者足底的血跡,不難猜出這裡是有過搏鬥的過程。
看看死者的屍體,一張2米×1.5米的牀,除了腳邊餘出一部分,頭已經於牀頭齊平,死者的身高應該超過185釐米。
身材也非常的魁梧,忽略腐敗膨脹的部分,目測不少於170斤。
這樣的一個塊頭,被殺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瞥了一眼胖子手中裝杯子的物證袋,看來兇手早有準備。
胖子這時拎着一雙拖鞋,走了過來。
“這個是臥室門口發現的,已經被踢的一隻在衛生間門前,一隻在臥室與客廳的拐角處。
光腳的血腳印我已經比對過了,就是死者,這個拖鞋看來是兇手穿的!”
周海點點頭,“分析的不錯!
你提取蛆蟲,讓小樑過來算死亡時間!”
胖子一縮脖子,見周海要掀開毛巾被,三步兩步躥了出去。
周海擡手掀開毛巾被,毛巾被還是非常柔軟的狀態,沒有被腐敗液體和血液污染,只是在一角有擦層的血跡,還有幾個甩漸的棒槌形血滴。
看着死者的面部,周海微微眯起眼。
死者雙目突出嘴巴張開,整張臉都膨脹着,高高舉過頭頂的雙手被捆綁了厚厚的針織物,最外面與死者腳腕一樣,捆了一條電源線。
見到這裡,周海沒有去動死者的雙腕。
聽到腳步聲,周海擡起頭,小樑快步走了過來。
“海哥!”
“檢查蛆蟲,將蛆蟲取樣,然後進行測量分析,查詢三天內永安的溫度,綜合分析計算,我要知道死亡時間,你能做到嗎?”
小樑傻乎乎地笑了,“能,這個沒問題,我現在對這些小東西,還是很感興趣的,你給我那本手抄本的法醫昆蟲學,我研究了很久,就等着這樣的機會呢,我來取吧!”
說着沒有二話,抓起小號物證袋開始分區域採集樣本,每一個都認真的清點記錄。
周海看着他的動作,微微點點頭,小樑從最開始那個見到屍體不是打哆嗦,就是出去嘔吐的傢伙,滿滿成長起來了。
周海晃動了一下脖子,從沒有血跡的地面繞出房間,正好看到瘋子從衛生間出來。
站在衛生間門口,挺直了腰背,似乎他蹲了很久的樣子。
“有發現?”
“還算幸運,衛生間找到一些東西,木梳上有根長頭髮,下水道口也提取到一些樣本。”
周海接過物證袋,舉起來看看。
“魯隊他們調查後得到的消息是,這個死者離異十多年,一直是獨居,看來調查有誤啊!”
瘋子笑了笑,“現在人都是這樣,同在一棟樓住着,或許住了很久對門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何況個人隱私。
這些都是故意避諱的話題,怎麼去打聽?
除非是居委會戴紅袖標的大媽,還願意出頭搭理一下,那也不能在誰家門前蹲守不是,所以秘密誰都有,這些頭髮也不奇怪。”
周海看看瘋子,這番理論雖然聽着刺耳,不過確實是實情,城市的鋼筋水泥圈禁了人與人之間的鄰里關係,回想一下,自己也不認識對門。
“走吧,讓魯隊去聯繫車輛,我們去做屍檢,這裡暫時封存。”
瘋子點點頭,“好,我這就去通知魯隊。”
瘋子出去了,周海瞥了一眼主臥,這個兩居室,面積不大,陳設十分破舊,看着傢俱似乎都已經有十幾年的時間了,如若死者是大車司機,他的收入不至於如此捉禁見肘。
周海沒有急着走,站在陽臺上,看了一眼,頂部的晾衣架上掛着一些衣物,幾套厚的粗布工作服,還有幾副線手套,洗衣機上放着一個塑料盆,裡面立着一個搓衣板。
這東西還是很久沒有見到了,現在人很多都是將衣服直接丟洗衣機裡面洗,只有內衣能用手揉搓,這搓衣板顯然是專門爲了清洗工作服用的。
死者畢建瑞,能自己動手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