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
“別賣關子,直接說發現了什麼?”
“米青液!
在牀單上有米青液!”
周海瞬間掛斷電話,黃仲生看着周海神色一頓,就知道一定是有發現,他擡手示意大貓暫時停下。
周海擡眼,搜索到那個王玉萍。
“白墨的牀單多久換一次?”
一個如此突兀的問題,讓王玉萍一怔,隨即看向白母。
大貓在旁邊推了她一下,聲音厲聲說道:
“直接說,不用問別人!”
王玉萍嚇了一跳,不過還是看向周海。
“每週日給白二小姐換一次牀單,每個人的東西都是單獨清洗,所以時間也不一樣,不過這個不是我負責。”
周海腦海中不算思索着,一個癱瘓在牀的人,如若有人跟她上牀,家人會不知道?
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側頭看向白母和白羽。
“白墨有男友?”
白羽一頓,神色有些尷尬,不過這個時候他清楚不該隱瞞。
“有過!”
黃仲生臉色一黑,這家人家真的讓人頭疼,什麼時候了還總是藏着掖着,跟擠牙膏似的,你不問他不說。
白母有些埋怨的拍了白羽一下,緊緊蹙眉不再說話,她發現所有人都看向她。
“你們見過?”
白羽鬆開白母,“見過,非常不愉快的見過,我記得是在上個月,那天我回來的很早,聽到白墨房間有聲音,就過去了。
一個男生坐在她的牀上,拉着她的手,跟她面對面聊天。
白墨很開心地笑着,見我過去她很緊張,我問過白墨,這是你基金會的同事。
她搖搖頭,說這是她的朋友,我當即將人趕了出去,我妹妹這個樣子,能貼上來的都是什麼人?
男人會喜歡一個病入膏肓,不良於行的癱子?”
白母一巴掌拍在白羽的手臂上,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不要這樣說你的妹妹,她怎麼就是癱子了?”
白羽目光帶着寒意,看着一臉柔弱的母親。
“夠了,我說的是事實!
白家的女兒,即便是癱子,也不是一般人能夠覬覦的。
一個看着就賊眉鼠眼的窮小子,會爲了愛情跟她接觸,不要太天真了!”
黃仲生一擡,手製止了白羽的話。
“白墨的那個男友叫什麼?”
這句話一出口,白羽也沉默了。
“我沒問過,不過再見到我能認出來!”
黃仲生接着問白羽問題,周海轉身跟着大貓走到一側。
“白清在樓上?”
“對,在二樓,她說他不下來了,下來她媽看到心臟不舒服。”
“你跟我上去一趟!”
大貓沒有猶豫,跟着周海上了二樓,周海低聲跟大貓說:
“你來問白清比較好,你有經驗,我覺得她知道的要比白羽多,畢竟白墨是白清的資助人!”
來到白清房間,她坐在小書桌前,擺弄着手機,聽到聲音關掉了一個類似QQ的對話窗,將手機屏幕扣在桌面上。
大貓走過去,拿起白清的手機看了一眼,隨即放下。
“白墨戀愛了,你爲什麼沒說?”
白清一怔,看了一眼周海,又看看大貓,擡手整理了一下散亂的碎髮。
“你們沒有問過!”
“他叫什麼?”
“全名我不知道,墨墨叫他海濤。”
“哦?你見過本人嗎?”
“就是剛回來的時候,看到墨墨在打電話,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之後聽她說戀愛了,第一天下午的時候,那個海濤來了,好像是爬窗進來的。
我去給白墨送水果的時候,無意間看了一眼,就是一個瘦瘦的男生,似乎年紀不大,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這個回答看似說了很多,其實什麼有價值的沒有,周海盯着白清,她很無所謂的樣子。
“白墨給你打過款?”
白清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周海的意思,無所謂的聳聳肩,一邊揉着鼻子,一邊說道:
“額?
是的,打過!
前前後後給了我差不多兩萬塊。”
一個如此家庭,離家出走的女兒,這幾年只是被資助了兩萬塊,這個數字還是讓周海一怔,如若是個花慣了錢的主,恐怕一個月都難以支撐吧!
大貓打量了一下房間,又看了一遍白清身上的穿着,看着時髦前衛,不過這身衣服很廉價,估計從頭到腳不超過五百塊,這個價格與她所說的這個資助還吻合一些。
“那個海濤有什麼特徵?”
“他帶着一個棒球帽,瘦瘦的坐在那兒,我進去後他沒說話,墨墨介紹了我是姐姐,他就是朝我笑笑,沒有攀談打招呼!
墨墨都那麼說了,我能盯着人家看,怪難爲情的!”
大貓看到桌子上一個巨大的化妝箱,擡手掀開了蓋子。
“你現在工作了?”
“對啊,不工作要餓死了!
我在做化妝師,就是給給秀場趕場子化妝,一天晚上要跑七八個地方,能累吐血那種,可惜賺的少!”
大貓看向周海,周海微微搖頭,這個白清似乎知道的也不多,看着她是個直來直去的人,再問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他們二人下樓,剛走到樓下,就看到那個王玉萍似乎有些猶猶豫豫的站在樓梯口,大貓伸手拍在王玉萍的後背。
“大姨,你在等我嗎?”
王玉萍被嚇了一跳,微微點點頭,像客廳的方向看了一眼,朝大貓一擺手。
看着她的架勢,這個老太太似乎知道些什麼,周海的大貓都來了興趣,跟着王玉萍走到一個靠近廚房的小倉庫。
將門關閉,王玉萍有些猶豫,搓着手看向大貓。
“他們說那個小夥子,我見到過!
不過,你們不要說是我說的,我在這裡工作十多年了,不想丟掉飯碗啊!”
大貓趕緊拍着胸脯作保證。
“大姨不要擔心,我們只是瞭解一下情況,你知道什麼彆着急慢慢跟我們說!”
王玉萍點點頭,之前的焦慮稍微好些。
“就在十八號那天,我見到那個小子了,我這耳朵有些背,聽不大清楚東西,白二小姐睡前習慣喝一杯牛奶,我都收拾躺下了,纔想起來把這茬給忘了。
想想還是起來了,她睡眠不好,如若不喝牛奶,這一夜就別睡了!
大概九點半,我熱好牛奶就端着上了二樓,輕輕敲敲了門,沒聽到什麼聲音,我還以爲白二小姐睡了,輕手輕腳開門進去了,剛進去,就看到她牀上的帷幔沒擋着。
我看到~我看到他們倆在內個,你懂吧?
我一驚,趕緊將門關上了。
至於那個小子,什麼時候走的?
怎麼走的?
我就不知道了,這一折騰我就睡不着了,出來喝了幾次水,第三四次的時候,碰見了白清赤着腳跑下樓,然後才知道白二小姐死了。
警察同志,我沒撒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