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超帶人快速趕到那個當鋪,一見到人,王旭超就是一怔,和身側的小劉交換了一下眼神。
雖然此人面容變化有些大,不過仔細辨認,就是田北震提供照片上那個徐佑文。
只是此時的徐佑文,下巴上留着小鬍子,頭頂一半的頭髮扎着小辮,耳朵上帶着一串七八個耳釘,整個人看着有些萎靡。
“你是徐佑文?”
這句話出口,讓徐佑文一怔,不過還是點點頭。
“對啊!”
王旭超一擺手,小劉和身後的幾個一擁而上,將人直接帶上警車,一臉懵的徐佑文不斷掙扎着。
“你們有沒有搞錯,抓我幹嘛?
我不過是典當一下首飾,這難道犯法了?”
這些警察沒一個回答他問題的,拽着人上了警車,一切要回去說,畢竟這裡是鬧市區。
王旭超回身看了一下大趙,捶了他肩膀一下。
“謝了夥計,之後請你喝酒!”
“趕緊走吧,別來虛的,成天拿嘴哄我,就你那點兒零花錢,大排檔都不夠吃!”
王旭超白了他一眼,看向旁邊的典當行老闆,神色鄭重起來,掏出自己的證件遞給那人。
“我是西城區刑警支隊的王旭超,這是我的證件,剛剛徐佑文典當的;幾件首飾,我需要暫時帶回去進行取證。
案件結束後,如若徐佑文不牽扯其中,我們會將物品送還。
如若他涉及其中,這四件首飾就會暫時作爲證物留存,不過不要擔心,典當的費用我們會幫你執行回來,不會讓你受到損失的。”
那人擺擺手,“規矩我懂,您不用着急,我這邊等得起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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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鐘後,審訊室內。
王旭超雙手的手指交叉坐在徐佑文的對面,徐佑文沒有戴手銬,只是抖着腿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用舌頭舔着嘴角的一處裂口,似乎之前的大幅度動作,讓他這處傷口又裂開了。
“......你們這算什麼?
我典當首飾就算犯法了,我特麼還是第一次聽說~”
王旭超盯着徐佑文的眼睛,從進入這個房間,徐佑文就很暴躁,是非常的暴躁,似乎憤怒到了極點,覺得自己被冤枉了,嘴巴都沒有停歇過。
王旭超之前沒有打斷他,也是想聽他說說,看看能不能有點兒發現,不過翻來覆去似乎都是關於典當的事兒,別的一句沒有。
“發泄夠了?”
“額......”
“這裡是刑警隊,不是治安大隊,如若是因爲典當或者覺得你的東西是偷盜的,會交給那個部門處理,不是我們出面,我們只辦理刑事案件。
所以,現在是我問你問題,你來回答,如若你不滿或者辱罵警察,我可以找地方讓你好好冷靜一下,至於你駐唱的工作,也可以暫時擱置了。”
這番話讓徐佑文頓了頓,眼睛帶着審視看向王旭超,見其安靜下來,王旭超點點頭。
“很好,現在跟我說一下,4月15日你在哪兒?”
徐佑文的神色嚴肅了兩份,晃動着頭上的小辮子。
“我是15號開車回東南的,當天上午到的,晚上就跟朋友一起吃飯來着,我們一個高中的女同學結婚,也是爲了大家聚聚。
怎麼了?”
“說一下你同學的名字和聯繫方式,當晚見過的報出來三個就行。”
徐佑文沒啥停頓,接過來書記員給他的紙張,開始在上面列舉幾個人的名字電話。
不多時,書記員去核實後回到審訊室,朝着王旭超點點頭。
這回換做徐佑文有些着急了。
“到底是什麼事兒,你說啊!”
“你父母15號被殺了!”
徐佑文怔住了,臉上帶着震驚,呼吸的頻率都增快許多,黃曼站起身想要走,那個書記員堵住門口。
“你讓開,我要回家看看,你在開玩笑?”
王旭超沒有回答,徐佑文是在逃避,這時候說什麼都沒有用,必須讓他自己接受事實。
“坐下!”
徐佑文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擡起顫抖的手指擦拭了一下脣部。
“我回來後,第一時間就見過我母親了!
如若我知道會出事,我就不會去參加聚會,哪怕死在一起也好,我想我媽媽一定嚇壞了!”
“現在不是讓你回憶,或者是後悔!”
王旭超將手中的一個袋子丟在桌子上,很多首飾散落出來,雜七雜八的什麼都有一些。
“這是什麼?
你爲什麼拿去典當?”
徐佑文氣得聲音高了八度,“這是我媽給我的!
上個月,我媽偷偷給我打錢,被我父親發現了,我都和他斷絕關係了,這事兒他怎麼能容忍。
所以他凍結了我媽的賬戶,我媽沒辦法,這纔給我準備了一些她的首飾,我回東南後,和她在星巴克見的面,然後她偷偷塞給我這個,讓我當了。
家裡很多首飾原本我都是見過的,我曾經還幫着我父親整理清潔這些首飾來着。
你不會覺得,這是我偷的吧!
查監控吧,我在星巴克打開了袋子,當時還拿出來東西看了看,監控應該有記錄!”
王旭超一拍桌子,“不用你教我辦案!
說說爲什麼離家出走,難道只是因爲專業的問題?”
“我父親不喜歡我,成天揍我,所以我要離開他的掌控!”
“不要跟我說這些,每個青春期的孩子都這樣,沒誰喜歡父母安排的事兒,不過一樣都好好上學好好生活了,這不是藉口!”
徐佑文抿緊脣,能看出來他儘量地控制着情緒,不然下一秒似乎真的能夠衝上來,跟王旭超幹一架。
“你沒有生活在這樣的家庭,你不知道我父親對我是什麼樣的要求,總之一句話,我太平凡了,不是他要的那種高智商的孩子!”
“平凡?”
王旭超盯着徐佑文,徐佑文點點頭。
“對平凡,他希望我各項優秀,給我請了四個家教,不過我連二中都沒有考上,你讓我怎麼能達到他說的優秀?
我就是一個平凡的孩子,做着平凡的事兒,我也想過平凡的日子,我不想做第一名,跟個傻子似的,去追逐各項的冠軍。
因爲這個,我幾乎每週都被打,不是一般的拳打腳踢。”
徐佑文將身上的外套扯去,裸露出上身,轉過去給王旭超看他的後背。
“他用皮鞭或者皮帶抽我,無論怎麼求饒都不行,因爲我的不爭氣,我母親都跟着捱過皮鞭,她是想要保護我。
我想你看到徐佐文了,他就是我父親眼中優秀的孩子,不過你看着他覺得他快樂嗎?”
王旭超看着徐佑文的後背,上面縱橫交錯的疤痕。
有些疤痕疙疙瘩瘩高出皮膚很多,似乎沒完全康復又再度被撕開,這樣的疤痕,恐怕只有在影視作品中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