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貓在一側抱着膀子笑道:“喂,你想多了!
以爲自己是地下黨的工作者,還跟我這裡玩兒什麼烈士情節呢?
自己在眼鏡裡面裝了什麼,你不知道?
矇蔽了我這麼久,沒關係我不是記仇的人,不過我們來聊聊人生吧,或者聊聊你的化學知識,教教我也成!”
楊獨秀閉了嘴,微微垂下雙目,不過時不時瞥向那攝像頭和門口一下,他知道一定有人在攝像頭後面看着自己,或許那裡面就有周海。
想到周海,楊獨秀攥緊了拳頭,這是一個不該招惹的人,簡直是自己的剋星,如若沒有他,所有的計劃都會達成。
微微閉上眼睛,忽略掉大貓的咆哮,等待着下一次疼痛的降臨。
監視器後面的周海也在等,同樣等待着楊獨秀下一次疼痛的發作,不知道還會不會如此淡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過了多久,胖子拎着勘察箱走了回來,見他臉上的表情周海趕緊丟下耳機走過來。
“有毒品成分?”
胖子點點頭,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攥緊手中的勘察箱,深吸兩口氣,將其放在地上,從口袋中找到,剛剛做化驗的那兩個毒品快速檢測盒,遞給周海。
周海接過來一看,竟然是兩個盒子,有嗎啡的和甲基安非他明的,全部顯示爲陽性這表示藥品中,嗎啡濃度在閾值300ng/ml以上。
周海拍拍胖子的肩膀,“別擔心,你手指是橫向劃傷的,不似刺入,這種自動注射針頭,需要刺入後停留兩秒以上纔開始注射。”
胖子這才放心些,將那個眼鏡遞給周海。
“這東西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我用手持X光機掃了一下,發現這裡面構造太過精密了,非常的高科技,絕對不是國內買的。
這裡可以拆卸,進行填裝藥物,似乎是給糖尿病人設計的。”
周海順着胖子手指的方向看看,另一條眼鏡腿似乎可以打開,果然拔開後方,裡面露出來一個塞着塞子的管道,那塞子如若拔下來似乎可以插入注射器。
果然,設計的非常精妙,只不過眼鏡腿和眼鏡框已經完全中空,要知道一個胰島素自動給藥器就需要一萬美金以上,這樣的一個注射眼鏡將更加昂貴,並且這並非大批量生產的東西。
“拍照發給南博士,讓他問問這東西哪兒產的,是否在市面上銷售!”
胖子去打電話了,不過這個查找就需要時間了,黃仲生讓人清理了這個房間,就在送來中飯的時候,隔壁審訊室中傳來了動靜。
楊獨秀突然開始打哈氣,神情非常的倦怠,不斷吸鼻子,大貓雖然一直繼續說着,目光卻似有似無地看向攝像頭。
周海湊近屏幕,仔細觀察了一番。
“楊獨秀的疼痛開始發作了,即便強忍着也顯得不安,並且這個反應,也有點兒像毒癮犯了!”
黃仲生點點頭,“我也覺得他更像是毒癮犯了,打哈氣、流眼淚鼻涕、精神萎靡,看來他在極力地控制自己的感受。”
就在這時,房門別再度打開,大劉手中扯着一個人的衣領走了進來,朝着黃仲生說道。
“找到給楊獨秀送眼鏡的人了,看就是他!”
黃仲生看了一眼此人,似乎只是感到有些熟悉,叫名字有些對不上,走到那人面前,看看隔壁的房間朝着大劉一揮手,大劉快步走到近前。
“帶着他去隔壁,我要親自問問!”
胖子看了一眼周海,周海微微垂眸示意可以,隨即胖子跟着黃支隊走了,大劉被留在這個房間,不用周海問,大劉已經開始講述起來。
“這小子是小戰手下的協警,名字叫做長夏,雖然年紀不大,工作上還是挺用心的,沒用我怎麼問他就主動交代了。
說是他父親的同事龐老師給他打電話,我分析這個龐老師就是楊獨秀。
這個龐老師,讓長夏收了一個快遞,將裡面的東西隨時帶在身上,之後會有人跟他說‘八月十五六芒星動’,無論這個人是誰,都要將手中的這個盒子塞在他身上。
隨後在運送楊獨秀的途中,楊獨秀拽了他的袖子,然後輕聲說了這八個字,當時長夏嚇壞了,不過他看過盒子裡面就是一副近視鏡,所以還是硬着頭皮將盒子塞給他。
據說,這個龐老師對長夏的父親有恩,當年長夏母親摔斷腰椎,是這個龐老師幫着急救後送醫的,不然他媽媽就癱瘓了。”
周海點點頭,其實已經無需對這個長夏多問詢什麼,楊獨秀一定是找了很多這樣的人,不過是防備萬一,希望在自己關鍵時刻能夠得到藥劑。
“大劉你可以仔細問一下隊裡的人員,我覺得楊獨秀會找很多這樣的人,畢竟他也無法判斷,誰能負責這項工作,這都是防備萬一的後手。”
大劉一把將帽子抓下來,擡眼看看監視器中的楊獨秀,咬着牙說道:
“我聽完長夏說這個,我就趕緊問了隊裡,讓人將所有協警全都集中起來進行的問詢。
這一問把我都嚇到了,竟然有十多個人都收到了這樣的郵件,雖然理由不同內容都大同小異,東西正在送過來的路上,一會兒就到。”
話音剛落,胖子推門回來了,在周海耳邊將審訊的結果說了一下,內容與大劉說的大同小異。
胖子問道:“那這個長夏,怎麼處理?”
“這個是黃支隊該操的心,大劉不是說還有很多人蔘與,或者是受人恩惠或者是欠了情誼,不過這些都無法掩蓋幫助嫌疑人的事實,我想黃支隊會處理好的。”
胖子抿抿脣沒再多說,大劉也一臉的無奈,周海說得對,自己的選擇,已經註定了結果,無論怎樣的結果都要他獨自承擔。
周海轉頭,看向監視器中的楊獨秀,都說這個人精於算計,沒想到他竟然能想到這樣深遠的步驟,這份心思真的讓人恐懼。
不過,他既然能夠得到這樣的眼鏡,之前還口口聲聲一副隨時想要炸死所有人的架勢,爲什麼不將這裡面的混合藥劑換成氰化物?
那樣不就是真正的解脫了,這混合藥劑不過是緩解疼痛而已,一時間周海感到非常困惑,這個人的行爲非常矛盾!
一方面視死如歸,想要讓所有人陪葬,將地下安裝的全是炸藥。
一方面又找到如此多的人,給自己留下後手,難道他還有什麼計劃並沒有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