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南嚇了一跳,騰一下站起身,手中那枚已經剝好的毛蛋也丟了出去,牀上的胖子蹭一下坐起身,想要跳下去接住毛蛋,不過這個猛烈的動作,讓他有些頭暈,壯碩的身軀不斷搖擺,隨即趕緊扶着牀邊坐好。
周海已經用碟子接住胡南丟掉的毛蛋,站起身看向病牀上的胖子,一臉的興奮。
“你醒了?”
胖子哭喪着臉點點頭,委屈巴巴地說道:
“是啊,不知道是真實的還是做夢,反正睡都睡不消停!
眼前飛着各種吃食,什麼炸雞、啤酒、關東煮、烤海蠣子、芝士焗大蝦、鐵板魷魚串、辣蛤蜊還有這個炸毛蛋,就這樣我能睡踏實?”
周海笑了起來,胖子此時纔看到周海脖子上的傷,一片腿兒從牀上下來,扶着牀邊晃晃悠悠地走到周海近前,一臉地震驚外加疑惑,歪着頭看向周海。
“你這是怎麼搞得?
難道我被撂倒後,你去了401和楊獨秀搏鬥了?”
周海抿脣用力點點頭,在胖子的追問下,周海簡單講述了一下抓住楊獨秀,還有拆除炸彈的過程,當然過於驚險的部分都簡單帶過了,就這樣胡南和胖子聽得一愣一愣的。
胖子伸手抓過周海剛剛沾好調料那個毛蛋,塞到嘴巴里面快速吃掉,吞下後這才擦乾淨嘴巴和手指,畢竟吃得急有些噎得慌,擡手用力捶捶胸口,這才讓那枚毛蛋順利吞下。
“趕緊讓我吃個毛蛋壓壓驚,我就被麻醉了一會兒,竟然錯過了這一樣一番好戲,真的是有些可惜了!”
周海伸手拍拍胖子的肩膀,沒說什麼而是趕緊給胖子再清理乾淨下一個毛蛋遞給他。
胖子沒有胡南那麼文雅,繼續狼吞虎嚥地消滅掉,瞬間胃口被打開了,也有了力氣,扶着牀邊溜下來。
“噎得慌,給點兒涼茶喝口!”
胡南撇撇嘴,將剛打開的一罐涼茶塞給他,這傢伙仰頭咕咚咕咚幹掉半罐,打了一個飽嗝,擡頭看看自己手臂上的輸液針頭。
“海子我暈針,快點兒將這東西拿掉吧,不然耽誤我吃東西!”
胡南一聽這個,第一個動作就是將炸雞的盒子抱在面前,奮力吃了起來。
胖子一臉委屈的表情,還未等周海說話,門一響何醫生抱着托盤走了進來,見到坐在牀邊的胖子,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醒了?”
說着放下東西走到胖子眼前,好一頓檢查,胖子的眼睛就沒離開胡南手中的炸雞桶,見何醫生沒完沒了他惱了!
“我這不是活蹦亂跳了嗎?
翻眼皮就真的睜不開了,趕緊的給我把手上這東西弄掉,我已經超過十二小時沒吃東西了,胖子都不禁餓知道不!”
何醫生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不過還是順着他的意思,將胖子手上的輸液針頭拆了下去!
拔掉針頭,胖子一下子衝到胡南面前,在炸雞桶裡面抓出來一條雞腿就塞到嘴裡,何醫生無奈,幫着他按壓着針孔的位置。
“我說胖子,你小子這壓根不是麻醉劑後遺症,就是餓病是嗎?”
胖子哪裡有空理他,現在最重要的事兒是跟胡南搶食,畢竟那丫頭看着一點兒沒有謙讓病號的意思,反倒是吃得飛快。
要知道和法醫吃飯就這點不好,任何帶骨骼的食物,他們都瞭解解剖結構,吃得讓你一點食慾都沒有,所以他一定要先下手爲強。
一頓風捲殘雲,周海也吃多了,何醫生此時已經幫着周海處理了傷口,頸部的兩處傷口,由於傷及血管還是縫合了六針,其他的只是消炎包紮上。
胡南清理了病房,何醫生先行離開了,畢竟在醫院帶着就代表永遠都是幹不完的活,周海擡手拍拍他肩膀,將何醫生送到門口。
“回吧,今天謝謝你!”
何醫生白他一眼。
“這麼客氣不像你,行了回去和胖子聊聊吧,我知道你們還有很多後續的事兒,誰讓你是我朋友,我自認倒黴還不行!”
周海笑了,看着何醫生的背影,突然覺得東南真的很好,有自己牽掛的親人、朋友,這種歸屬感,似乎讓初秋的夜晚都異常的舒爽。
深吸一口氣,回到病房,見胖子在跟胡南比比劃劃地講述着,周海打斷了他的話。
“你今天好好休息吧,有什麼話我們明天說!”
胖子一撇嘴,說道:“過分啊,就不能讓我當把英雄,好不容易英勇一次,我這還沒進行事蹟宣揚,你就張羅要結束,真的好嗎?
再者我還不知道我怎麼被救的,你怎麼受傷的,一些細節性的東西你含含糊糊說了一遍,這些不仔細告訴我,我怎麼能睡踏實?”
胡南撇撇嘴巴,低聲說道:
“剛剛看你睡的挺香,如若不是爲了吃的,估計睡到明天都醒不了!”
胖子舉起貼着輸液膠布的手,在胡南面前晃晃。
“我說胡法醫,說話要講良心的,看看我的手,這可是剛剛輸完液,我是病號好不好!”
周海拽了一把椅子,坐在胖子對面將他和胡南二人隔開。
“跟我說說,你怎麼去那個老家菜館點餐的?”
一聽這個問題,胡南也不再多說,轉過身看向胖子,胖子撇撇嘴,下巴指了指桌子上的一部手機。
“昨天咱們吃完中午飯,我就要了一張訂餐卡。
然後那個老闆給了一張優惠券,說是這個老家菜館開業五週年,正在搞活動,那張券兒上標註着五十元,消費慢五十一元可用,消費內容不限!
我一看,就是買兩包煙也是好的啊,所以趕緊收起來了,晚上大家都餓了,我一出去就想起這個店,這才趕去的。
訂完餐出來一上車,我脖子上就逼着一把刀,我瞬間就想到楊獨秀,也想明白那傳單還有菜館兒都是他安排的,當時我就沒動!
從反光鏡看着他,他襯衣口袋上刺繡的農大那個標誌,我一眼就瞧見了,所以趕緊用手機標記了L S兩個字母。
楊獨秀問我,知道他是誰嗎?
我說差不多吧,反正知道有一個名字叫楊獨秀。
然後他用刀拍拍我臉,說讓我別亂動,他身上有炸彈,隨即掀開衣服給我看看,我看到他胸前那一排排的炸藥管兒。
我瞬間就想到張明全了,記得當初他那炸藥就幾根,整個人都炸碎了,還有那個俱樂部的二樓,整個二樓都塌了,要多慘有多慘。
而楊獨秀身上這個密密麻麻那麼多數都數不過來,威力一定是多少倍的,那麼這條街道的人都可能受牽連,我一想跑也沒用啊,那就好好跟他周旋吧!
然後他見我沒跑,收起了刀後他說,你先把手機丟掉,我就照着做了。
然後他讓我朝前開,第一個小路口向北拐,我一聽那就拐吧,三拐兩拐就到了一片小區的竹林旁邊。
不過我剛停好車子,一根針就扎我腿上了,就覺得腿有些麻木沒啥別的感受。
他朝我笑笑,說是這樣比較安全,我壓根不知道他還有啥後手,所以沒敢掙扎。
畢竟這裡是居民區,並且這些老小區的人口都比較密集,我當時就感到後悔了,怎麼不在馬路上撞電線杆啥的。
這要是當做人質,你們不該受到威脅了?”
胡南瞬間咳嗽了兩聲,抻頭說道:“你那是心疼‘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