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周海的眼刀送到,小樑已經接過胖子撥通的電話,電話那端,傳來一陣難辨男女的甜膩笑聲,聽得人渾身汗毛豎起。
“哈哈哈,胖徐!
終於想起來給老頭我打電話啦,怎麼想要請我吃飯?”
小樑清了清嗓子,“咳咳!
那個,悟道博士好!
我是徐痕檢員的同事,二組的法醫助理小樑。”
“哦?
呵,胖徐在一邊兒偷聽呢吧!
算了,說吧!
來電話定然是有難處了,什麼事兒啊?”
小樑一臉憨笑。
“嘿嘿,悟道博士料事如神!
我們這裡被一個案子絆住了,現在有十二個人的監控畫面,不過清晰度不高,希望您給提高一下像素,看看能否用來進行甄別。”
“算你們有眼光,將照片發到我郵箱吧!”
胖子在小樑接電話的時候,已經將那小子的電腦拽過來,輸入郵箱地址一陣敲擊。
郵件發送成功。
“收到了!
我會盡快給你們結果,不過胖徐的酒是免不掉的。”
說完掛斷電話,這個南博士雖然有些喜歡逗弄胖子,可技術方面那絕對是有實力。
胡中隊見周海如此上心,頓時覺得壓力減輕了不少。
“來三組的大李接着說。”
三組的組長大李,周海之前見過,就是跟着胡中隊出現場的一個支隊長,此人三十多歲的年紀,看着就很沉穩。
“我們三組,將周邊的工廠和修車鋪進行了排查。
每個人都留存了照片,能夠與周法醫給出的條件吻合的有十八人。
這十八個人會修車,有條件接觸那兩種工具。
並且是周邊村鎮的居民,年齡也在20-40歲之間。
經過走訪和調查,畢竟是幹粗活的,這十八個人都非常有力。
不過,其中左利手的只有四人。”
大李的一番話,算是周海今天聽到的唯一利好消息。
“把這四人的照片給我看看!”
大李將一個文件袋遞給周海,周海打開逐一分辨,胡中隊也伸頭過來看着,指着一臉色黝黑麪容憨厚的男子說道。
“咦?
這人怎麼在這裡面?
他就是我電話裡跟你說的那個瘸子。”
周海沒回答胡中隊的話,胖子接茬和胡中隊有的沒的問了幾個問題,畢竟周海這樣將人撂下很沒面子。
而周海,認真看着四人的介紹。
一號嫌疑人朱建國:
男,身高170釐米,身材偏瘦,24歲,未婚,某機械廠維修工,左利手,擅長電機維修。
同事反應其嗓門大,脾氣急。
二號嫌疑人卞明善:
男,身高175釐米,中等身材,37歲,已婚已育,叉車廠維修工,左利手,極爲手巧,曾自己給孩子製作樂器。
同事反應,此人內向,不善言談,不過曾將該企業維修部的主任打傷過。
三號嫌疑人蔡國棟:
男,身高172釐米,身材壯實,32歲,離異,自營一家汽車維修部,左利手,右腿天生殘疾,擅長大型貨車的維修。
鄰居反應,其內向認死理,脾氣急。
四號嫌疑人卞明勇:
男,身高176釐米,健壯,27歲,未婚,某鋼結構公司質檢員,曾是維修工,左利手。
同事反應,其脾氣暴躁,易怒。
“這些人的常用手是你們問詢得知的,還是你們通過觀察得知的。”
“觀察,我們只是遞給他們表格和筆,用此來分辨他們的常用手,再者天氣熱,這些地方工作的人員都是汗流浹背,隨時擦汗的動作也能表現出來。”
周海點點頭。
“工作做得很細緻,我們現在就等等南悟道博士的照片吧!”
胡中隊看了一眼時間,此時已經臨近中午。
“我們出去吃點兒飯吧!”
周海伸手阻止。
“食堂簡單吃一點兒就行,我們要抓緊趕回來。”
胡中隊沒多堅持,幾人快步下樓直奔食堂,還未吃完飯,胡中隊的電話響了。
來電的是一組組長於永亮,剛剛被訓了一頓,一定憋着勁兒找牙醫,周海沒說也非常能夠體會那人的心境。
“胡隊,找到了!”
“找到什麼了?
你小子瞎激動什麼,快說明白!”
於永亮在電話中傻笑了幾聲。
“我們找到給死者製作牙套的醫生了,現在帶人和診所的登記簿,正往隊裡走呢,讓周法醫等等我們。”
胖子一聽,瞬間埋頭在餐盤中,一陣呼嚕嚕地填壓,將剩下的東西狂吃進去,噎得他直打嗝。
周海緩緩閉上眼睛,忍着!
除了好吃,胖子真的沒什麼大毛病,肯學肯幹還隨時替自己圓場,所以忍耐吧!
五分鐘後,幾人回到辦公室,於永亮也帶人趕到了。
那牙醫,身上還穿着白大褂,被兩個偵查員架着胳膊,幾乎腳不沾地的帶了進來,一臉慘白,嚇得半死。
關鍵那於永亮,竟然毫無察覺。
胖子忍不住跑上來,拍掉那兩個偵查員的手臂,將牙醫‘解救’出來。
小樑給他打開一瓶冰鎮的礦泉水,送到他面前。
剎那間,這個牙醫朝着周海幾人挪了挪凳子,仰頭咕咚下去半品水。
胡中隊看了周海一眼。
“別緊張!
我們工作做的不到位,嚇到你了!”
那人趕緊擡手搖搖頭。
“別!
沒~
沒關係。”
周海知道那一身警服的壓力有多大,而他今天因爲來的匆忙,並未穿警服,身上穿着便裝,外披着一件白大褂。
對於牙醫來說,這算是一種天生的心理親近感,所以他放緩語調問道。
“你貴姓?”
“免貴姓張,張樑。”
“張醫生。
今天,請你過來。
主要是想讓你回憶一下,那個只有二十四顆牙的女孩兒。
她被殺了,8月7日被發現的骸骨,身上唯一的標誌物就是這個牙套。
所以,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你記得這個姑娘嗎?”
牙醫聽到這裡已經明瞭,長吁了一口氣,用手背擦拭了一下額頭。
“額滴娘。
嚇死我了!
記得,記得!
這個姑娘的牙齒,太特殊!
她是發育不全,先天缺失。
所以上牙極爲稀疏,並且牙牀和上顎也有萎縮,況且又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
小姑娘很會說,她求我給她節約一點兒費用,我想着之前有個患者,定做的牙套有錯誤,正好材料還在,所以動手給她改動了一下。
因此,我對她印象蠻深的。
畢竟,半個月就要去調整一次牙套,她已經戴了有七八個月了,矯正的效果還蠻不錯。”
許是因爲,覺得事情和自己沒關係了,這個牙醫也漸漸放鬆下來,侃侃而談。
“很好,那你記得她的姓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