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做了分析,死亡時間差不多二十年的樣子~”
周海點點頭,緊蹙眉頭似乎想着什麼。
趙新利沒敢打擾他,趙新利猜想周海是有什麼疑惑了,現在想要找答案,拿起本子準備給周海做記錄。
周海走到死者頭頂的位置,伸手摸向死者的肩部,然後微微閉上雙眸。
記得第一次去三院檔案室的時候,老楊帶着他們進門,當時右手一隻插在口袋裡面沒有動,自己感興趣問起的時候,老楊似乎是用左手扶着右手從口袋中伸出來的,並非自己舉起右手的。
還有那手上的觸感,冰冷僵硬,自己似乎一隻注視他的傷痕來着。
周海張開眼睛,伸手拿起死者右臂的斷肢,那手指雖然又斷了一根,不過拇指和食指是完好的,周海將斷肢遞給身側的胡南。
“幫我舉着,就好像握手的動作。”
身側的趙新利渾身一抖,如若讓自己舉着似乎都有些心理陰影,那手臂完好也罷,上面遍佈疤痕,看一眼真的會做噩夢啊!
自家頭兒竟然將這樣恐怖的東西,交給一個嬌小可人的女生,這樣真的太過分了,不過趙新利不敢上去阻止因爲他真的很慫,腿已經軟了。
只見胡南拿起斷肢看看,拽拽口罩稍微有些嫌棄。
“植皮做的不好,而且這人的瘢痕似乎刻意保留下來的!”
周海一頓,“刻意?”
周海看看斷肢看看胡南,甩甩頭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閉眼伸手摸向殘肢的手指,那觸感雖然冰冷硌手,不過瘢痕的結節似乎有軟有硬,不是統一的觸感,再想到楊獨秀肩膀上墊着的軟布。
周海瞬間瞪大眼睛,看向胡南。
“我想我知道一些緣由了!”
胡南不解地看向周海,追問道:“什麼緣故?”
“你記得在地下實驗室中,牆邊的架子上有很多假肢嗎?”
胡南迴憶了一下,似乎那些骨骼標本旁邊確實有一些假肢,不過上面畫着很多的標註,給人的印象那是進行相關的研究,畢竟那房間中全都是各種實驗和研究的記錄。
“看到了,我以爲那是進行藥物研究,或者手術分析用的,你的意思是,楊獨秀在製造假肢,掩蓋自己的缺陷?”
周海眯起眼睛,盯着胡南半晌才說道:
“記得你之前接到胡老的電話嗎?
他說實驗記錄時右手書寫的,並且右手沒有殘疾,與檔案記錄和圖紙的書寫並非同一人?”
胡南點點頭,蹙眉咬住下脣,這些也是她一直沒想明白的問題,爺爺的判斷應該沒有錯誤,不過這樣一個隱秘的地方難道會有第二人進入?
如此也不稱其爲秘密了?
不過周海這樣問是什麼意思?
難道......
想到其中的關鍵,胡南瞬間擡頭瞪大眼睛望向周海。
“你是說,他裝作殘疾,那手不過是假肢?”
周海點點頭,目光更加堅毅。
“既然楊獨秀可以找人替死,金蟬脫殼逃之夭夭,爲何不能假裝殘疾,畢竟這個人的容貌我們都被矇蔽了!”
周海的話如同炸雷,讓胡南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不過細想一下確實有些道理,如若真的是這樣,那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解釋通了!
一聲門響打斷了周海的思緒,擡眼一看胖子他們回來了,身上的衣物溼漉漉的透着難聞的怪味兒。
快步朝着周海和胡南走來,胡南退後站到周海身側,胖子臉上帶着委屈。
“海子,我們下去探查了,這條通道直通下水道,不過看着狀態不是剛剛修建的,應該是建設之初就有這條通道。
至於出口,附近就找到三四條,有一個就在三院後門外。”
說着將身上的隔離服扯下來,點開相機遞到周海面前,果然路邊有一個小鐵門,上面還德文標記的檢修口。
旁邊還有中文註解,落款是建於1903年,儼然這裡成了城市歷史印記。
“這個門在哪兒?”
胡南問完看向胖子,胖子早就知道會有此問,直接翻到下一張照片,上面是鞍山路與本溪路的交匯口。
“距離這個門口西側五十米,是鞍山路與本溪路的交匯口。”
周海微微眯起眼睛,這裡是哪兒他並不知曉,胖子身後的張文琦有些着急,直接插話道:
“這就是機械廠後身啊!”
胡南並不知曉事情的原委,胖子趕緊解釋了一遍,董斌案的經過,畢竟這個案子是引出楊獨秀的窮前因,聽聞胡南看向一臉思索狀的周海。
周海擡眼看看胖子,說道:“和你們去探查的專業人員,有地下水道系統的地圖嗎?”
胖子用力點點頭。
“我們找到這個門,就猜到楊獨秀一定是通過下水道抵達各處的,所以直接跟他們要了地圖,一看非常震驚,盧茜出事兒的那個婚紗影樓,後身也有一個出口。
不過因爲地下的很多通道都沒有探查清楚,他們不知道是否與鞍山路這裡連接,不過聽說我們的案情後,他們直接調集人手開始探查。
東南解放後,得到的城市建設方面的資料有限,現有的一些通道地圖都是人工探查的,有些損毀的或者封堵的並沒有開發清楚。”
周海緩緩點頭,當初就查不到兇手逃離的視頻,看來他們忽略了地下通道,確實這是一個非常隱秘的逃離方法。
“剛剛地下實驗室的物品運回來了嗎?”
胖子一怔,沒想到周海問這個,看了一眼身後的張文琦,張文琦趕緊舉手說道:
“實驗記錄和所有文字性的東西,全都送到南博士那裡了,試驗器械還有標本什麼的,已經被我們運送回來,曾大姐正在跟小樑在外面選取可以進行採樣的。”
一聽這個,周海和胡南沒有廢話直接朝外面走去,胖子一頭霧水看向拽着X光設備的趙新利。
“這是怎麼了?”
趙新利擺擺手,“快跟着去看看,頭兒說找假肢,似乎是那個真正的楊獨秀,並不是殘疾!”
如此一句話讓胖子幾人怔了怔,趕緊掉頭跟着跑了出去,解剖室的門被甩的不斷搖晃着,趙新利搖搖頭,趕緊完成手中的拍片工作。
衝到院子中的衆人,一出來就看到曾大姐不斷指揮着人員卸車,畢竟很多東西沒有提取價值,這個初檢工作如若讓下面的人來做,曾大姐怕有疏漏,畢竟如此的大案衆人的壓力都非常大。
周海直接走到她身側,“大姐,他們帶回來的假肢卸車了嗎?”